('婆子讪笑着应了,心里想的却是,所欢这般容貌,世子能看上旁人,才是难事。
老太妃走后,所欢较劲儿的心思立时淡了不少。
他将腕子从赫连青的手中不着痕迹地抽走,懒洋洋地晃到梳妆台前,歪着头,摆弄发髻上的簪子。
“这簪子倒是好看。”赫连青也注意到了他头发上的金簪,纳闷道,“只是不似你前天戴的。”
所欢抚在鬓角的手微微一顿,避而不答这个问题,反问:“世子喜欢吗?”
赫连青耳根微红:“喜欢。你戴……很美。”
他闻言,垂眸一哂,剔着水葱似的指甲,悠悠开口:“我从那一堆箱子里翻出来的。既然世子喜欢,我以后天天戴。”
所欢说的“箱子”,指的是楚王府为了面子,随便准备的几箱子聘礼。
里头零零散散放着些首饰绸缎,单从样子看,还算不错,至于东西呢……肯定是配不上“世子妃”的名号,更不可能有如此jīng致的簪子的。
奈何,赫连青是个从小瘫在榻上的废人,别说聘礼内容了,就是真给他几根簪子,他也分不出好坏来,故而被所欢唬得当真信了簪子是箱子里的“聘礼”,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瞧:“你……戴耳环,肯定也是极好看的。”
“是吗?”所欢依言用小拇指撩起耳边的碎发。
藏在墨色碎发后的耳朵小巧圆润,耳垂偏薄,被光一晃,透出了诱人的肉粉色来。
“不过,那都是女子喜欢的玩意儿,你不戴也罢。”赫连青见所欢并没有耳dòng,连忙改口,“时辰不早了,你用过午膳了吗?若是没有,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所欢用手指捻了捻耳垂,若有所思地继续摆弄发间的金簪:“父王刚给了我一碗核桃仁,世子想用一些吗?”
“父王?”赫连青没想到他会提及父王,脑海中浮现出所欢被赫连与寒抱上马背的画面,兀地捂住心口,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父王可……可是为难你了?”
“怎么会呢?”所欢拎着衣摆,重新回到榻前,扶着赫连青的腰,喂他喝水,“父王很和善……带我进宫,也没让旁人为难于我。”
赫连青低低地喘着气,喝一口水,又咳出大半:“宫里怎么会有人为难你?那是……那是宫里……咳咳,谁敢为难你?”
“真的?”所欢见赫连青喝不进去太多,就把碗放下了,单手托着下巴,天真地问,“那是不是跟着父王,就再也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所欢说话时,语气里透着近乎残忍的纯真。
他问得那样理所当然,赫连青连反驳都反驳不了。
谁能说所欢的话不对呢?他的父王,楚王赫连与寒,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当今天子也要暂避锋芒。别说是几个御前的太监,就算是三朝元老,遇见楚王府冲喜的世子妃,当面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