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父王?”所欢战战兢兢地揪住赫连与寒的衣襟,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他的睫毛上沾的泪珠连成了串,一眨眼,就扑簌簌地往下坠,“儿臣……儿臣若是被瞧见……”
“怎么?”赫连与寒将他放在榻上,随意道,“想要为父挖了他们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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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欢没料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吓得差点从榻上弹起来。
他心中有再多yīn暗见不得人的心思,也未想过要剜人眼珠,额角登时滑下几滴冷汗来。
赫连与寒似有所感,勾起唇角,从榻前摸出来一盒子药膏:“无妨,院中皆是为父的死侍,不会与府中下人乱嚼舌根。”
“……此药温和,适合你。”
所欢哪里还敢动歪心思,僵硬地接过药盒,囫囵拧开一看,里面雪白膏体泛着晶莹的水光,便知此药贵重,连忙艰难地起身,跪在榻上行礼:“多谢父王,儿臣……儿臣这就回屋去上药!”
言谈间,冷汗打湿了内衫,冰冷地贴在脊背上。
所欢垂着头,犹如被雨水打蔫的花,畏畏缩缩地收拢起了花瓣。
原是他想得太浅,赫连与寒……岂是他能勾引的?
被当今天子忌惮的楚王,定然不是色令智昏的蠢材,他的那些不入流的勾人把戏,怕是早就……早就……
“在这里上药吧。”不待所欢细想,赫连与寒已经抬手拽下了榻前的帷帐,“再温和的药也是军营里出来的。你的身子特殊,若是受不住,为父也好早些为你叫医师。”
青黑色的帘子飘然落下,遮住了赫连与寒修长的身影。
所欢怔怔地捏着药盒,尚没明白话里的意思,外头已经有声音传来。
哐当,哐当。
穿着玄甲的将士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殿下,宫里传出了消息。”
赫连与寒闻言,抬手在摇晃的chuáng帘上轻轻抚弄了一下,眼底划过玩味的笑意。
可惜,这丝笑意太浅,转瞬就被吸进了黑黢黢的瞳孔。
赫连与寒转身时,已是冷了一张脸,望着跪在地上的将士,眯了眯狭长的鹰眼:
“随本王来。”
脚步声远去,坐在榻上的所欢抱住了膝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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