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欢迷迷糊糊地歪了头,发髻彻底松散开来,遮住了半边香肩。
他轻声细语:“来过,说是怕儿臣担心,特意来告知父王在皇城中无碍的。”
赫连与寒点了点头,随手拎起榻前的长袍,修长的手指翻飞,不需要所欢服侍,很快就将衣带系好了。
“如何?”
所欢有些迟疑:“父王是问……贺大人的徒弟如何?”
赫连与寒似笑非笑地睨他一眼:“不然?”
他连忙将脸藏在软枕里:“父王,贺大人的徒弟,一穷儿臣还熟些,那二白呢。”
真真是吓人“怎么就吓人了?”
所欢张了张嘴,想说二白拎着的剑滴着人血,可转念一想,父王当着自己的面杀了六皇子,此时若是再假惺惺地装作害怕的模样,倒是不妥了。
他眼珠子一转:“怎么不吓人?他们可是贺大人的徒弟……父王,要是他们在前朝弹劾您,儿臣可真的要担心死啦。”
所欢半真半假的担忧取悦了赫连与寒。
楚王将他重新搂在了怀中。
“父王……”
所欢刚开口,便听见赫连与寒嗤笑:“弹劾为父的人,何时少过?”
他缩了缩脖子,将自己更好地藏在父王的怀中,也藏起了不能为外人道的小心思。
楚王府世子妃公然抗旨,未能引起轩然大波。
不是皇城里的天子将他忘在了脑后,而是宣旨的太监前脚刚离开楚王府,宫里的丧钟后脚就响了起来。
被刻意隐瞒了数日的死讯,终于随着死气沉沉的钟声,传遍了盛京城。
太后的母族,郑氏一脉,数百族人齐刷刷地跪在皇城前,恸哭不已。
其中,还包括数位前朝重臣,他们身着朝服,手持朝笏,口口声声喊着“冤枉”,想要天子给尸骨无存的太后一个jiāo代。
赫连生兰焦头烂额,既不能将郑氏族人直接赶走,亦不能将过错推到楚王头上。
皇城走水那日,赫连与寒与他一道,都在赤辉殿中呢!
更何况,那把火……是郑太后亲手点燃的。她临死时凄厉的诅咒,至今还在赫连生兰的梦中回dàng。
你们赫连一脉,都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