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她为他打理内宅,迎来送往,她自诩没有第二个人比她做得更好,她手?里?的一切,都是?她该得的。出京后,她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完全?成了?“累赘”,拖累他赶路的进度,还成了?别人威胁他的筹码。
他说:“你也要紧。”
他说:“回来就好。”
他说:“不怪你。”
江婉柔此刻有种?茫然又笃定的情感:他爱她。
不是?因为她“有用”,也不是?因为她“识时务,知进退”,他是?纯粹地,爱她。
江婉柔忽然很想把裴璋的事坦白,她几次张口,那?一瞬间,她心中闪过被宁安侯抛弃,不闻不问的姨娘,被丈夫追杀的江婉雪,她好不容易坐稳的王妃之位,她还有儿女?们……
陆奉察觉她的不对劲,放下手?中狼毫,皱眉道:“受委屈了??”
江婉柔摇摇头,她搂紧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怀里?。
她闷着声,断断续续道:“陆奉,我?……我?心里?……好……好爱你啊。”
陆奉的耳力很好,听到这等露骨的话,他身体一僵,向?来冷静自持的男人竟显得不知所措。
像他这样的男人,自小受“克己复礼”的教导,大丈夫当建功立业,如何能沉溺在女?人的肚皮上??要让他说一句“爱慕”,比杀了?他都难。
他抚摸她的后背,半天?,僵硬地回了?一句,“嗯。”
江婉柔没有什?么好羞涩的,在突厥的这段日子,她发现这边的男女?直率坦诚,看对眼儿了?,大庭广众之下互唱情歌,表达爱意。
这里?不是?要求女?子三从四德的京城,江婉柔放开了?,“好爱你”“好想你”说个不停,陆奉哪儿受得了?这个,一时天?雷勾地火,矫健和雪白的身躯纠缠着,滚到刚铺羊绒毡毯上?。
……
这里?没有暗格里?那?一堆儿东西,起先没准备好,江婉柔拧着眉,没有叫痛,反而敞开身子迎合,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把她填满。
她他耳边一遍遍唤他的名字。
“陆奉。”
“陆奉。”
“……陆奉啊。”
她最后浑身发抖,牙齿都是?颤的,依然不肯松开他的脖颈。叫陆奉既怜爱她,又恨不得弄死她。
***
江婉柔很快为自己的草率付出了?代价,事实证明,禁欲的男人不能撩拨,又言道小别胜新婚,陆奉实打实做了?三日“新郎官。”一道屏风之隔,甚至不耽误他完事儿,随手?披上?外衫去处理军务。
最后一次昏过去时,江婉柔迷迷糊糊地想,等醒来,她得把陆奉的硬胡茬剃了?,扎得她好难受。
不等她动手?,她再次醒来,身边床铺已经变得冰凉,外头也没有人,江婉柔问侍女?,可惜陆奉威严太重,她们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他给她留了?口信,可在院中闲逛,不得出府。
江婉柔现在走路打颤,别说闲逛,下榻都费劲。她揉了?揉眉心,侍女?们马上?诚惶诚恐地问王妃娘娘有何吩咐。
江婉柔是?个很好伺候的主子,端上?什?么吃什?么,她不挑食,也不折腾出去作妖,可这个院子实在安静,守卫像陶俑一样一动不动,丫鬟们蹑手?蹑脚,仿佛踮着脚尖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江婉柔好奇道:“此处为何如此安静?”
不止府中,她那?日在府外也是?,静悄悄,没有一点人气。
侍女?们对视一眼,一人出列,道:“禀王妃娘娘,这里?是?乌金,原是?突厥的城池。被我?齐军攻打下来后,清理一番,如今是?我?们的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