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他一手撑着大理石台面,迟疑地让指尖靠近嘴唇,
当久违的血腥味在舌上跳舞,江户川乱步感受到了无可比拟的快感。
他抬头透过氤氲的水汽凝视镜中的自己,在那里,一道红光极快地在祖母绿的眼眸隐没。
*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江户川乱步饱含歉意地对面前的人说。
话音未落,哐当
酒吧的门开了,打破室内静谧的是一个戴银质面具的男人。
犹带潮气的雨水从他微卷的发尾滴落,那双有意被隐藏的竖瞳泛着红光,摄人心魂。
他环视四周,目光很快锁定在吧台的两人身上。
他缓缓走近,踢踏踢踏
阴沉的脚步和支离破碎的雨珠相映成趣。
乱步看清来人,面上划过一阵显而易见的慌乱。
月彦,你
鬼舞辻无惨置若罔闻,唇上绽放一抹恶毒的微笑。
好久不见了。
他凝视那个穿素色和服的身影说。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含2处伏笔,快来猜呀呀呀呀!
开始收尾啦,再不留言没机会啦姐妹们。
PS:让我们一起珍惜生命,热爱生活哦。mua~(传播正能量ing)
第40章无罪之罪(6)
好久不见。
鬼舞辻的口吻近乎嘲讽。
事实上,他跟眼前的男人素未谋面,更说不上什么久别重逢。
不过考虑到他和产屋敷本家碾碎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
啧。
鬼舞辻无惨嗤之以鼻,垂在双侧的手紧握成拳,嘎达嘎达的声响回荡在空旷的酒吧内,阴森可怖。
他的表情是格格不入的笑容,阴郁的笑容,就像剧毒的蛇准备将獠牙刺进猎物的脖颈。
他镇定自若,他抑制不住地颤抖,不是身体表面,而是灵魂深处。
只要他鬼舞辻无惨在这里杀掉产屋敷的当家之主,那么就可以更加肆无忌惮地寻找那该死的青之彼岸花。
一想到这里,就连江户川乱步的背叛都变得可以容忍。
无惨缓缓步近。
踢踏踢踏
每一步都踩实在地板上,践踏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滴答滴答
屋外,豆大的雨滴从屋檐滑落,又急又密。
无惨看见男人骤然绷紧的背脊,他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啊他即将成为完美的代名词。
忽然,游走在鼻腔中令人深恶痛绝的气息淡了些属于产屋敷后人的气息。
他狭长的红眸倏地眯起。
不对!
鬼舞辻无惨察觉了异样,他离男人仅一步之遥,伸出的惨白指节眼看就要触碰到对方的肩膀。
哎呀。男人分毫不差地回头,避开无惨青筋暴起的手,不知为何苍白的唇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月彦先生好久不见啦。没想到你竟然能凭背影就认出我。真叫我
[受宠若惊]是男人用来结束表演的台词。
他的怔忡和释然都恰到好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像事先排练过那样。
鬼舞辻无惨没有说话,梅红的竖瞳中杀意泛滥。
啪嗒
顶上的水晶吊灯和酒吧内所有肉眼可见的高脚杯都应声碎裂。
啊
吧台内的酒保发出惨叫,抱头窜到桌子下,狼狈不堪。
可鬼王没有闲情关注一个胆小鬼,目光从太宰治转移到江户川乱步。
五十年一遇的名侦探站在那里,犹如一座岿然不动的山。
水晶灯的碎片划破他的脸,正滋滋地流血。
你是故意的。
乱步勾唇浅笑,不置可否。
该死的名侦探,竟敢为了产屋敷家的后人设局骗他。
给我过来。他脸色阴沉。
过来了,然后呢?
等到无人的角落,再叫他四分五裂,呜咽着求饶?
这家伙最怕痛了不是吗?
不不不,不可以就这样轻饶了他。
不如就把他杀掉吧?
鬼舞辻的脑海中两股思想互相拉扯,像是绷紧的细线,只差一秒就分崩离析。
无惨紧盯乱步,目睹他像只活泼的兔子,一蹦一跳地过来。
无惨的红眸蒙上阴翳。
他是跟太宰治呆久了,也想找死吗?
乱步先生,你的贝雷帽掉了哦。
啊,多谢。
他们的双手隔着帽子在半空中僵持,仿佛一场永不结束的角力。
鬼王不耐烦地皱眉,用足够让乱步脱臼的力气把他扯进怀里。
那只驼色的,名侦探最爱的贝雷帽从乱步的指尖滑落。
你还要吗?
鬼王面无表情地问他。
不要了,脏兮兮的,我可不想洗。
乱步靠在他的怀里,言语任性。
哼。
鬼王最后剜了太宰治一眼,在他忧心忡忡的注视中挑衅一笑,走了。
*
酒吧外,大雨滂沱。
两鬼于屋檐下并肩而立,片刻,由名侦探打破沉默。
他祖母绿的眼眸微微眯起,透过雨水缝隙望向远处:
看来青之彼岸花对您确实很重要,竟然能让您忍耐这么久。
游离又生疏的敬语,在无惨听来刺耳无比。
鬼王拧了拧眉,面上如覆冰霜:
你以为放走产屋敷家主是做了善事,但如果我被人追杀而亡,你也得死。
他慢悠悠地转头,泛红的眼睛因倒映雨水而温柔得突兀。
他浓情蜜意地笑了笑:
希望你不要忘记,已经变成鬼的江户川乱步,和我一命同体。
名侦探语塞,垂着头肩膀耸动,湿润的短发遮蔽前额。
须臾,他猛地抬首直视无惨:
啊哈~尊敬的无惨大人,鬼知道我多想忘记这件事,毫无顾忌地奔向阳光。
哗啦
一道闪电撕裂长空。
是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
无惨毫无征兆地抓住乱步的手腕,沾了雨水冰凉而纤细的手腕,仿佛一捏就
咔哒一声脆响,乱步的整条胳臂都无力地耷拉下来。
破碎的玩偶,是闯入无惨脑内的第一个词汇。
挺适合这家伙的,不是吗?
剧痛袭遍全身的瞬间,乱步额头的冷汗也争先恐后地冒出。
尽管已经失却言语的力气,名侦探依旧笑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