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些人就是不退,还非要跟牧守用命耗下去。
都是些普通人和半吊子,要不是他们好像命不值钱一样的跟她耗着,死了大半也不退,牧守早就解决战局了。
正当她转了转手腕,准备再花点时间,一鼓作气将剩下的人一口气解决的时候,心中忽然一悸。
牧守下意识的回望村子的方向。
心头重重的跳了跳。
有不好的事情在发生,要是现在不赶回去,她绝对会后悔。
是林柒出事了?
回头看了一眼这群丢出来的炮灰,再一想他们不惜性命也要将她拖在这里的举动,还有什么不明白。
该死!她狠狠的咬牙。
牧守毫不犹豫的化作真身,丢下纠缠着的人不顾。
玄黑的巨犬如一道黑色的流光,往村子的方向飞奔而去。
牧守不惜消耗的一路横冲直撞,遇到挡路的树枝灌木躲也不躲,直接撞断,身后留下无数断枝残木。
可即便如此,当她赶到的时候,林柒也已然是强弩之末。
滚开!
玄黑巨犬撞开了围攻着林柒的那群方士,想要冲上前护在林柒身前。
然而当她冲入包围圈中,看到林柒的瞬间,她动作就是一僵。
突兀的减速让她颇为狼狈的在地上翻滚了记下,漂亮的玄黑皮毛上沾染了泥土与草屑。
可牧守半点没去在意这些,她目光凶狠的瞪着闫宁,压低身形呲了呲牙。
你赢了,放开她!
闫宁笑的志得意满。
我便是不放,你又能如何?
他抵了抵按在林柒脖颈上的锐利短剑,剑锋划破了林柒的肌肤,鲜红的血液顺着剑脊流淌至剑尖,低落而下。
刺痛让林柒忍不住皱眉。
她心中懊恼着自己居然被抓住了,还成了威胁牧守的人质。
牧守嗅着空气中属于林柒的腥甜血气,看着她脖颈的伤处淌出的鲜血,双眼气的血丝直冒。
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按捺下心头的心疼与怒火杀意。
一阵鬼气氤氲过后,牧守变回人形,沉声道:所以,你想怎样?
在牧守说出这句示弱的话后,闫宁大笑起来,心中已然认定,今日,他必将大获全胜得偿所愿!
墓犬,我念你镇守我堰朝陵墓多年,便给你一个机会,你剖开心脏,取出所有的心头血与我,我便放过守陵人,也不对尔等赶尽杀绝,任由尔等离开,之后尔等是死是活,与我无关,如何?
闫宁这话看似说的大气,实则虚伪的令人作呕。
心头血乃所有生灵的性命精粹所在,失了所有的心头血,便是一时不死,也至多活不过三日。
更不要说,闫宁要的是牧守剖心取血,单是取走心头血后胸前的伤口,就足够要了任何一个人的命,即便牧守并非人族而是墓犬,也不会幸免。
闫宁无遗就是在逼迫牧守自裁。
牧守死后,闫宁会不会因此放过林柒,都还要另说。
这种完全不可能被接受的条件一出,牧守还未开口,林柒已经嗤笑了一声。
她苍白的脸色不掩其对闫宁的不屑:这样的条件也亏你能说的好似自己有多大度,又当又立的恶心至极。
闫宁恼火的微微眯起眼睛,手中短剑又往前推了一截。
鲜血淌的更多了,滴落在地上,染出了一小块深色的泥土。
林柒确实半点也不忌惮,仿佛短剑不是架在她脖子上似的:何必如此磨磨唧唧,要杀就杀了我就是。
你就半点不想她救你?闫宁倒是有点好奇了。
林柒却是断言到:牧守绝不会接受你的条件。
闫宁目光一沉,质问道:为何!
难不成他耗费了不菲人力才捉到的这个墓犬弱点,完全排不上用场吗?
林柒笃定的道:守陵人的职责就是协助墓犬镇守陵墓,为此就算失去性命,亦无所谓,你觉得墓犬会因为救我这个可以为了镇守陵墓而被放弃性命的守陵人,让陵墓被打开吗?
自然是不会的。
看林柒毫无求生欲的样子,闫宁信了九分。
另一边牧守,却是错愕的看向林柒,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笃定认为,难道是认定了自己不会愿意牺牲自己救她吗?
可她其实是已经在想着怎么样在失去所有心头血后,带着林柒离开了啊。
没等牧守流露出不被信任的受伤神情,林柒又补充了一句道:即便她愿意接受,我也不会接受,你就是把这短剑整个扎进我的脖子里,我也是不会劝说牧守照做的。
这句话,闫宁是十成十的相信。
若真是被威胁了,哪里会是这个肆无忌惮不在乎刺激到他的样子。
于是乎,牧守担心着被抓的林柒,闫宁忌惮着杀了林柒牧守便真的毫无顾虑,林柒也担心着闫宁和牧守那方会出什么意料之外的操作,三人便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气氛凝重的似有千斤中压在肩膀上,周围死伤惨重的方士呼吸都压的低低的。
也许是过了一瞬,又可能是过了很久,林柒最先有了决断。
事已至此,似乎也没有扭曲局面的计划了,她眸光一厉,决定用以命换命的法子,将闫宁折在此地。
最大最麻烦的敌人一死,相信后面的事情就算自己不在了,牧守也能解决吧。
隐晦而微不可查的魂魄律动在林柒体内运转起来,就要发出夺命一击。
可正在这时,牧守却先有了动作。
她深深凝视了林柒一眼,仿佛看穿了林柒准备以命换命的打算。
你要我的心头血,目的无非是陵墓地宫的石门,是也不是?牧守忽然道。
到了这一步,这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闫宁也没有隐瞒:自然如此。
那好,你可是,要打开陵墓地宫的石门,并非只有我的心头血可以做到,当初在建造陵墓地宫的时候,还打造了一把钥匙,同样能够打开石门。
说着,从贴身的领口中,取出一把被细绳穿着的钥匙。
闫宁狐疑中带着九分不信的说:还有一把钥匙?为何我从未听闻?
牧守道:你当然不会知道,这把钥匙是直接交给我的,让我在适合的时候,为陵墓中苏醒的僵王打开陵墓,而我,将效忠于苏醒的僵王,若是我耗尽了心头血而亡,又如何效忠僵王?
虽然有几分道理,可闫宁仍然只信了三分。
牧守也不介意,扯断了钥匙的细绳,将它握在手中,接着说:你可以不信,也可以继续僵持着,甚至可以动手杀了了幽,但是
她以满溢着杀意,寒似霜刀的目光凝视着闫宁。
你最好也做好准备,面对我不管不顾不死不休的同归于尽!
闫宁背后一寒。
尽管不愿承认,但他确实有些怕了。
权衡犹豫过后,闫宁还是点头了。
好吧,总归是镇守我大堰的陵墓百年之久的镇墓神兽,我便礼让你一分你把钥匙叫过来吧。
牧守毫无动作:先把幽还给我。
绝无可能!
牧守面无表情,握着钥匙的手掌微微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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