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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袍——百里桃酥(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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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幅,刻的是狭窄的石梯,一个人衣服凌乱,双眼被衣带蒙住,有些迷茫不知所措的样子。另一个人正从后面小心翼翼地抱着他,十指相扣,表情似乎是很愧疚难过的样子。

晏长清蹙眉,这并不是一段很愉快的经历,但是毕竟过去了,他是男人,也不会载计较什么。可是为什么画上赫连戎川的表情,看上去也很痛苦呢?

正想着,赫连戎川从背后轻轻揽过他的腰,轻轻道:其实我一直想对你说,那次的事,我欠你一个道歉。

晏长清明白了赫连戎川的所指,有点不自在地把赫连戎川的手拨下来,坦然道:都已经过去了。

继续往后看,是一棵极其茂盛的大榆树,蓬蓬树冠宛若一把遮天蔽日的大伞,遮荫着树下十来个欢快嬉闹的孩童,或弯腰拾榆钱,或抬头向上看。只见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正从榆树下落下来,衣袂飘扬,仿若天神。

晏长清的手指轻轻描画着大榆树的轮廓,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栖霞村被屠那一日,血流满地的场景。

其实几乎每一夜,晏长清都会做或长或短的噩梦。梦里他一次次回到栖霞村,一次次看到无辜的村民被屠杀,一次次看到赫连戎川一脸悲伤地从悬崖坠下,他却只能站在原地,束手无措。

所以他才在沙场上更加拼命地与敌人厮杀,才会更加义无反顾来到瘟疫横行的秦川城。他想要通过自己的力量,去救人,去赎罪。

其实栖霞村的事,我想,我也欠你,和全村人一个道歉。晏长清缓缓开口:他们,他们都是因为我

晏长清有点说不下去了。

也已经过去了,不是吗?赫连戎川柔声道:这一切并不是你的罪过。要怪,只能怪我,怪那个狗皇帝。我想天上的村民若是有灵,也不会怪你。

赫连戎川伸手抚过晏长清俊秀的侧脸,像是安慰小孩子般,轻柔地拍了拍:

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晏长清翻过身,静静地看着赫连戎川的脸,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心里五味陈杂。

让我们一起在秦川赎罪吧。好不好?

黑水银般的眼睛中似有微光颤动。一瞬间,晏长清突然明白了赫连戎川为什么会送自己这样一口棺材。

他微微抬头,向厚重的棺材盖看去。然而这个角度光线太暗,他看不清楚,正要着急,赫连戎川像是看穿了晏长清额心思,抓住他的手,不由分说地十指相扣,向棺材盖内摸索着。

果然,棺盖内有字。

晏长清的手指沿着刻字凹凸的刻痕,辨认着。

左边那一竖行字。

晏长清微微一愣,心中仿佛涌进一汪温热的春水,一晃一晃的缓缓荡漾开来。他突然有点不敢再摸另一行字刻的是什么了。然而赫连戎川固执地扣着他的手,继续往右边那一竖行的刻痕探去。

但。

求。

晏长清摸到这,手指微颤。

赫连戎川索性每摸出一个字,就在他耳边低声念出来。

但。

求。

死。

同。

穴。

赫连戎川的声音又低又轻,透着七八分磁性,紧贴着晏长清的耳朵,让他一向清冷无欲的心,莫名地慌乱。

原来赫连戎川早已知道了秦川的疫情,仍跋涉千里而来,只为了陪他一起同生共死,为栖霞村的数百条性命赎罪。

所以他才备好了这样一口双人棺材,是想着,万一不慎身陨,也要两人一起相拥而眠吗?

赫连戎川看着晏长清微红的脸,娓娓道:现在你知道,为何我要把这口棺材,做成红漆雕金的喜庆样式了吧?一边说着,一边更靠近了些,他几乎可以听见晏长清急促的,慌乱的心跳了。

对我而言,若是死时能与你葬在一起,那便不再是丧事,而是喜事,幸福的事。

晏长清睁大了眼睛,有些吃惊赫连戎川炙热的话语,又有点窘迫,眼睁睁看着赫连戎川贴近过来,想要低头吻她。

他今晚被赫连戎川连番表白,已经有点蒙了,一时之间,竟不知怎么拒绝。

这口棺材实在太小了。他就不应该进来!

温热的气息尽在咫尺,赫连戎川摁住晏长清的下巴,正想侧头亲过去再尝一尝那清甜甘美的滋味,忽然听见晏长清轻轻嗯?了一声。

在赫连戎川侧过头的那一瞬间,晏长清突然发现,赫连戎川身后的棺材侧壁上,好像也刻着一副画。

抱着能躲则躲的心思,晏长清立刻装作好奇心极大的样子,顺理成章拨开赫连戎川的肩膀,朝他身后看去。

赫连戎川暗叫一声不好,心中后悔地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手剁了,慌忙靠后拿背挡住晏长清的视线:看什么?不许看!

茶褐色的眼睛中,竟难得地显现出慌乱。

可是他越慌,晏长清就越觉得有鬼。当机立断,道:让开。

不让。

晏长清眉头皱得更紧。看来一定有鬼!

让开。晏长清语气中带了威胁。

赫连戎川知道铁定瞒不过去了,只好眼一闭:那你发誓,看了之后不许拿剑劈我!

晏长清蹙眉:我发誓。

赫连戎川心一横,终于把身后那一副画露出来。

光线昏暗,晏长清凑近了些,才终于看清楚这居然是一副春宫图!

辽阔的,开满野花的草原上,有无数灿烂的花瓣正在迎风飞扬。在纷飞的花海中,有两个赤、身、裸体,肢体交缠的小人,正在幕天席地,做着不可描述的事。虽然两人面目表情刻画地并不清楚,但是画面边缘刻着的骏马,可散落在一边的衣衫,不难看出,这两个小人,画的正是他和赫连戎川!

更可气的是,这幅画旁边还有一行小字,刻的是我的梦想。

落款,赫连戎川。

晏长清顿时气得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俊秀的面庞瞬间通红,咬牙切齿:你!

他的剑呢?

赫连戎川一见晏长清想要拔剑劈人了,连忙解释:诶你看你看,这就只是我的梦想嘛,想想都不行吗?你看,我和你都没有实践经验,所以我连你的面部细节都没画,算不得真嘛。

他这不说不要紧,一说晏长清更来气了,登时就要从棺材里出来好拔剑劈人。

然而他刚从棺材里支起身子,就见到营帐外一个蹑手蹑脚,似乎有些畏缩的身影,正撩起帐帘,小心翼翼地钻了进来。

小太医尉瑾钻进营帐里,猝不及防,和刚从棺材里爬起来的晏长清来了个大眼瞪小眼。

空气瞬间静默了。

尉瑾脸色煞白,突然撕心肺裂地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诈尸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晏长清还未开口,营帘又是一撩,副将向瑜手里拿着一叠黄纸,慌慌张张闷头闯进来:诈尸?哪里?这棺材里真有鬼啊?!

话音未落,向瑜一眼看到棺材里的晏长清,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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