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心尖子上的人,没了她,跟剜心有什么区别。
第68章是男朋友68
我也想你了。
话在嘴边绕了个弯,林灯一想说,但又撬不开那张嘴。
他站在烟花下,白雪中,脸也涌上淡淡的粉,咬着牙,半天没有声音。
喻泽年屏息等待。
你也什么?他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大声就能吓到对方。
心跳陡然加速,第六感告诉他林灯一会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他等待,等了很久。
等到林灯一一句:新年快乐。
像被人彻彻底底的泼了一盆冷水,喻泽年心迅速沉底:新年快乐。
也好。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对方并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喻泽年苦涩的扯了扯嘴角,靠着墙,闭上眼睛。
原来真的没有错,他注定一辈子孤独。
没有人爱,没有人疼。
无所谓。没什么大不了。一个人也可以,也可以过得很好。
那个
林灯一从没对人说过肉麻的话,从来没有,不论对谁。
他闭紧了眼,唇都在颤。
他并不知道喻泽年险些心如死灰,也不知道喻泽年目前处于怎样的环境中。
他以为,喻泽年和他一样阖家欢乐团圆,哪怕和父亲关系不那么好,也会有疼爱他的母亲,过新年的喜悦和热闹,在哪儿都会一样的不是吗?
只是,他错了。
他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扯东扯西:今晚收了多少红包?一定特别多吧。
喻泽年笑了笑:恩。
林灯一:我收了四个红包,外公外婆还有舅舅舅妈。
喻泽年:我只有两个红包。他不知在笑什么,爸爸和妈妈给的。
林灯一:没事,够了。我已经很多年没收到爸妈包的红包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嘴和脑子一样乱,年夜饭好吃吗?我外婆做了好多,我们都吃不完。
喻泽年看着窗外:好吃。
林灯一:恩,好吃就行短暂的沉默后,那个
恩?
林灯一与喻泽年的不语,像拉开了镜头的慢动作。
一人在成州,一人在宁州。
一人站在雪里,一人靠着窗台。
林灯一想说些什么,喻泽年也想说些什么。
良久,喻泽年没等到对方的声音,只道:我挂了,小同桌。
这是第一次,喻泽年主动要求挂电话。
因为他有些累,不想说话,只想好好看看外面的烟火。
小同桌不喜欢他,努力了这么久,还是不喜欢。
虽说不是随意放弃的人,但好像有一些力不从心。
爸爸不喜欢我。妈妈不喜欢我。
最亲的两个人都不爱我,我凭什么奢求别人一定会喜欢我?
喻泽年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浮动,他眼中有泪,但很少很少。因为这位骄傲的少年执拗的不让它流下。他总是认为,流泪,就认输了。
然而,听筒那边的人总是不按牌理出牌,总是喜欢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给他希望。
我之前想说我也想你了。
这一声细密,小声,不确定,又有些别扭,尽管奇怪,但确确实实的传入喻泽年的耳中。
他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眼里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不着痕迹的从眼角滑落。
嘀嗒一声,滴在窗台。
他的声音哑的不像话。
你说什么?
林灯一的耳朵那么红,他用尽了全部力气说出这句对他而言极其肉麻的话。
他左右抵着额,右手拿着手机,咬着牙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说,我想你了,你是聋了吗,我说的这么清楚你还要我说第二遍!
喻泽年:他说不出话来了。
他立刻站直身体,五指抠在窗台用力的发了白:你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林灯一恼羞成怒:没听见拉倒!滚!
哈喻泽年开始低笑,哈哈
林灯一一怔:你?
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笑到后来没了声,可是隐约能听见抽泣的声音。
林灯一僵住:你哭了?
喻泽年的声音传来:我喻泽年会哭?
喂,小同桌。他擦了擦眼角,看着时钟。
一分一秒,嘀嗒嘀嗒。
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他脆弱破碎的心在这糟糕的一年的最后一分钟得到了弥补。
仿佛受过的再多苦都可以忽略不计,路途再艰辛,终是等到了那一人。
新的一年开始倒计时,烟花爆竹陡然多了起来,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林灯一被吵的捂着耳朵钻进了屋,喻泽年看着很远很远的地方从地平面升起的光,在苍穹中炸开五颜六色。
春晚的喜气洋洋从那头传到这头,童家院子里热热闹闹,就属童郁的声音最大:十!
九!
八!
小同桌
七!
六!
恩?
五!
四!
你听着。
三!
二!
一!
我喜欢你。
从没有哪一个年过的这般惊心动魄。
也从没哪一个年让他真心笑过。
久违了的,林灯一嘴角的梨涡缓缓浮现。
喻泽年真心实意的笑,并且,还害羞了一丝丝。
他们隔着一千多公里,隔着电话,隔着遥远的距离。
新年的钟声敲响,来年已到,他们又大了一岁。
过去的时光使他们长大,他们越来越高,越来越成熟。在合适的时间碰到合适的人,对他说出从没说过的话。
喻泽年再混,再皮,再无法无天,他也从未对一个人说过喜欢。
开了口,就臊的脸红透。
林灯一站在房门口,看院子里又下起了雪,嘴角缓缓扬起。
已经多久没笑过,不知道。
只知道,久违了。
所以呢。他开口问。
问的没头没脑,问的疯了似的:
你要跟我谈恋爱吗?
.
这一夜,俩人无人入眠。
直到朝阳初升,都没有见到多少阳光的影子。
成州地上全是雪,厚的连路都堵了一条又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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