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知晓项兄已为良费力实多,大恩难以言谢!”说罢,张良持起双手对着项伯又是深深一拜。
“这当不得!”项伯连忙避开身子不受礼,“当年我在下邳杀人逃匿,若不是子房,此时不知天下还有没有项缠此人,不过……”项伯脸上一肃,“关于此事子房还是早做打算才好。”他不忍心将韩王十有八|九活不成的猜测告诉张良,只是提醒他此事要早做准备。
张良的眸子垂着,叫人也看不清楚这双眸子里的情绪。他双手拢在袖中,声线平稳淡然“多谢项兄。”
项伯长叹一声,“你在彭城,子瑜那孺子也心下难安,竟然寻到我府上让我到阿籍面前救你。”
张良眸光一滞,他抬起眼来略带疑惑的看着面前的项伯。
“这孺子到底和子房有过深交,不愿见子房落难。也是有情有义呐。”项伯叹道,昭娖虽然被封了君,但是她出身楚公室势力最大的屈昭景的昭氏。虽然用她,但是却没给她任何实权。就是那个君也只是每年享用租税罢了,如今天下分封已定,她基本就是被放在那里。关于张良昭娖也只能走项伯的路子。
细雨丝丝落在花草上沙沙作响,楚地独有的浓厚水气将屋内两人围绕。张良昳丽的面容上依旧沉静,但比较方才又似乎被水气笼罩让人看不透这张平静的面庞下到底流动着什么。
“此事……为难她了。”张良的手搭在面前放置棋盘的矮桌轻声道。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探出了袖口按在几上。
项伯不能在张良的居所久留,说过几句话后就告辞离去。
张良将项伯送出屋外,目送项伯走远后才返回内里的寝室之中。楚地地湿,易生蚊虫。屋内一处香炉里添放了一些驱虫的香料,烟雾氤氲。
白色的足袜踩在陈旧漆痕斑驳的木板上,放着一张竹编的笭床。他走过去坐在笭床上,竹席上阵阵清凉钻过那几层衣物向他肌肤沁进去。
张良的身体并不好,他此时却没感受到身上那阵凉意似的坐在床上。眉心紧蹙。
比起她前来相救,他宁愿她什么都不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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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已经是四月底,雨水充沛天气也日渐炎热起来。
吴丫被昭娖从侍女升做了姬妾成了吴姬,也显出几分得宠姬妾的样子。一身修长瘦削的楚服勾勒出原本就苗条的身姿,雪白的肩部露在外面更叫人眼馋。
因为后院里没有女主人,所以安陵君身边的事务多多少少都要倚重这个姬妾一些。
吴姬手捧一叠崭新的衣物向浴室那边走去。
“吴姬姬妾而已,等到女君一来,第一个收拾的便是她。”有眼红她得宠的其他几个美貌侍女,望着窈窕的身影一路行远私下里低低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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