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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只小飞天儿——天望(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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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了?

你在哪里看到的药物图鉴?

这种冷门书,书局不可能大量翻印,更附有图鉴,不是手抄本,便是原著,孤本珍稀啊。但这里是来仪书院,拥有全东洲排名前五的藏书楼,收录了不少珍稀孤本,所以窃书贼不好意思了。装成学生进藏书楼翻书,过程不要太简单。只是他不是这里的学生,又没交那个什么每年一百两的学费,随便翻人家的书看,现在说起这个,水清浅觉得好难为情哦。

钟大人一摸胡子,呵呵笑道,是这里的藏书阁吧?并不是疑问,无妨,无妨,书写出来就是给人看的。钟大人摸摸水清浅的包包头,喜爱之心溢于言表。孩子长得漂亮,心性上佳,更重要的是,他有一颗求知之心且几乎可以过目不忘很久没碰到这么有灵气的孩子了。鹭子啊,要不要来书院念书啊?

可是我跟爹爹妈妈到帝都找亲戚,以后要回去的。

哦,是这样啊。

钟大人和谢大人俩人在枣树下品茗对弈,聊聊时局。水清浅带着威武早跑别处玩去了。水清浅到书院里玩,是晌午那会儿水爹把他送过来的。再玩一会儿就傍晚了,水爹随时会出现,来喊儿子回家吃饭。

水清浅在园子里瞎转的时候发现了点儿秘密:那个后来的谢爷爷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水清浅看到有四个年轻护卫,守着周围小路那边,虽然看上去也很寻常的样子,但水清浅是见过金吾卫的人!在露水县,在潜港邵明川将军那里都见过。对!就是这样的,错不了。

所以,后来的这个爷爷肯定来头很大这是水清浅的结论。

水清浅认真观察谢爷爷的时候,被谢大人看在眼里,顿时觉得有趣,便逗他,娃儿在想什么呢?

水清浅:

金吾卫不能说,他不该认识他们,他更不该认出他们。

水清浅顺嘴扯个别的,我在那边听到有人在说漠北,争辩增兵还是撤兵什么的,谢爷爷不要去听听吗?

哦,这是老生常谈的问题了。

有人说漠北荒芜,早早放弃才是正道。每年军费花那么多去维护安定,何必呢?

也有人说,如果没有震慑,放任不管,那游牧强大之后,简直后患无穷,北方再无安宁。

有人说,这是纵虎归山;就有人说,不过癣疥之疾;

有人认为杞人忧天,就有人认为这是未雨绸缪。

朝堂上多少将军能臣都吵不明白,民间这些满脑子都是理想浪漫情怀的学子又能吵出什么结果?谢大人对此并不在意,只是话题赶到这里,就顺着逗逗孩子,哦?你明白他们在吵什么,那你觉得呢?

水清浅想了一下,认真答道,不能撤!国之利害,寸土必争。

钟大人谢大人齐齐转头,惊讶满满的看向水清浅,这个孩子

呃小鸟眨巴眨巴眼睛,语气一转:谁知道哪块地里会长出好吃哒?

水庄主越发觉得自己脑子一热的找爹决定太草率。

原本以为这是个大海捞针的事,所以还赁了房子,做长期打算。但随着深入查下去,水庄主觉得,事情可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复杂。

他爹当年一个人来帝都,说是要入朝为官。不管是考学还是保举,必定要经过露松书院的学绩考核。这样他至少会在露松书院留下读书记录,时间便限定在十四年前。

他爹孤身一人无妻无子,就算他选择再娶,就算他会养几个姬妾,甚至可能会再生几个孩子,创造出一个繁盛的家族,但他绝对弄不出高堂在世,所以搜索的范围更缩小到无父无母、没有叔伯兄弟的官员,这种人肯定不多见。

当一个飞天儿要认真要做出一番事业的时候,很少会失败,哪怕这个飞天儿行事有点不靠谱。他爹说要建立司法公正,那么他的目标就会直至权利核心,把司法定罪权硬生生的从皇权里抠出来独立,可不是什么小鱼小虾米做的小打小闹。掐指算算,水庄主与他爹十六年前在黑山分别,他爹在山上修道两年,修成了得道高人,然后重返人间,然后到现在,前后十几年光景的官途,再结合他那高大上的为官目标,要混成中枢里的某位大员,也不算过于异想天开。

按照这样的筛选估算,怀疑名单一下子就缩了八成。按最简单粗暴的规则来,从打头的内阁三卿,六部主官往下数,还没数几位大人的生平,那可疑目标自己就蹦出来了:帝国首席大律政官,石恪。

石恪这个人算一官场奇葩。

他一个要靠山没靠山要人脉没人脉的小人物入官场,短短十二年就能爬到帝国权力顶层。更奇葩的是,人在官场,他居然能做到谁的面子也不卖,包括皇帝,如此这般还能嗖嗖的往上升官,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关于石恪的奇葩事件,有个故事流传甚广,几乎被树为铁面无私的典型,但从侧面来说,能证明这厮有一套手腕。

石恪还在律政司做司长的时候,经手一个驸马非法侵占农田的案件,证据确凿,按照律法,驸马要被流放两千里。但这么判,第一个不干的就是怀安公主,公主求到她爹,所以皇帝就想护短了,趁着处理结果还没公开,私下里跟石恪商量后门:要不咱换个处罚?罚俸、降爵、赔偿人家农户的损失反正只要不流放出京城,怎么罚狠的都成。石恪石大人当时没说不行,但在几天后的朝上,这厮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审判结果宣布了流放三千里。

为啥又加了一千里呢?因为此驸马大概觉得自己肯定没事了,所以很是嚣张的带着狗腿子到苦主那耀武扬威一番。这二货驸马咎由自取就不说了,但皇帝被猪一样的队友累得面子上也很难看。石恪加重判决有理有据,皇帝恼恨驸马不争气的同时,对驳自己面子的石恪也肯定心里不爽。所以石恪在报告完结案之后,又加了一段说辞:此判决结果是帝国律法判的,不是我判的。因为律法说驸马有罪,所以我才能说驸马有罪。律法说,这个罪得判流放三千里,我只能说流放三千里。这世上能救驸马的不是我,而是官家。皇帝为天子,天子既为规则。律法说驸马有罪,我无权变更,官家却有权赦免。皇权大于一切,天下之大,唯有官家之权才能凌驾于大道之上。所以,不是我不想为驸马网开一面,而是我没有权力去网开一面

啪啦啪啦的马屁拍得巧,皇帝嘴里斥责皇权凌驾大道之上的逆天说法,心里不一定怎么暗爽膨胀呢。然后石恪顺着皇帝的口风,一来二去就把帝国律法上升到天道、大道、正道的高度,定下了《帝国法典》高于一切的基调。所谓天道、正道不可违嘛。如此一来,普天之下,也只有皇帝一人有逆悖法典判决的权力。

最终,那二货驸马还是被流放了三千里,皇帝怎么也得摆个姿态,是不是?就算是皇帝,也得顺应天道、正道、大道,努力让自己往明君身上靠是不是?皇权是很牛掰,皇权能高于一切,可我为什么要维护一个丢人显眼的二货,同时损失明君之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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