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里发生的这一切,外人无法知晓,连槌头师都不知道,所以在外面还在倒数,一百七十五万两千两次!
一百七十五万两千三次成交!的最终落槌中,一切成为定局。恭喜和字二号贵人赢得聚宝斋本年年度重器,仁术先生的药剂配方,奎宁!
掌声如潮,佟家一干子弟全乐得疯癫了,根本顾不得其他。
狂喜过后,佟守中重新整过衣冠,再一次拜访隔壁,进门却见先生已经披好大氅,竟是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佟守中一惊之下立刻意识到:仁术先生无意过多牵扯,更无意公开身份!紧接着他想到,佟府作为过气的二流门庭能在这样激烈的竞争中胜出,明眼人立刻会猜到他们背后有人!
该如何解说?
如果扯出先生来瞒不住,一定会牵扯出先生那么,只推说是因缘际会?要知道,仁术先生的行踪被中枢院追踪许久,背后的目的不言而喻,只是面上的理由光明正大又好听的:册封侯爷的金印册宝及相关手续,还等着先生出面受理呢。
我相信你能处理好。水庄主知道佟守中在纠结什么,但并不在意,三日后,聚宝斋会带着新的合同副本到贵府上。在下,就此别过。
仁术先生没有透露日后常联系的意思,佟守中心领神会的对水庄主拱手恭谨道别,没有多嘴询问。也好,免得日后他们被人追问不休时左右为难。
水庄主穿完衣服,不假人手的接过儿子的银鼠披风,过来,大侠,咱们该走了。给儿子穿上衣服,还有他那霸气侧漏的大侠纱帽。
诸位大侠,青山依旧,绿水常流,咱们江湖再见,后会有期。水清浅摆开大侠范儿,一拱手似模像样的告别。
佟守中:
水清浅,\(^o^)/~~好开心,终于,这句话终于用上了!
天人府的张家在拍卖会上惨败没多久之后,天人府又传出一则新闻让大家由不得心里直犯嘀咕:这是流年不利呢,还是真的遭了什么报应?
天人府徐氏一门的祖祠被雷给劈了。
祖祠遭雷劈是去年秋冬的旧闻,按着时间上说,跟天人张府在拍卖会上被打脸根本不挨着,可巧消息最近被爆出来,这一前一后的就仿佛天人府挨了诅咒一样。打雷下雨都是老天爷的安排,所以,你说怎么就好巧不巧的雷劈祠堂上?吃瓜群众难免这样八卦。
事件听着不太光彩,所以本来也没有宣扬出去,可是后续修祖坟,修祠堂都算家族大事,不知怎地,后来天人徐府又要趁机会修族谱,好几百年传承下来的家族,子又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尽,所以消息范围不可避免的扩大,一来二去,他家被雷劈的消息就年后传开了,于是,吃瓜群众也听到了。这个吃瓜群众,甚至包括南瓜胡同这种二流富商家族里的孩子。
苏小胖跟水清浅暗搓搓的八卦他们的邻居丁字巷街头的徐家,
他们家这支祖上是庶出,还够着够着的要回老家修祠堂听说,是为了修族谱,我不太懂,但徐二说,能不能上族谱,能不能在族谱上占据显要位置就看这次了,所以必须不能缺席。
水清浅完全不知道徐家的事,他不待见那个徐二,本来接触就少,搬家之后,上学他又去高大上的来仪书院,跟徐璈的接触就又少了一个机会。苏小胖的八卦消息他觉得还挺新鲜的。就是有一点不靠谱,都入冬了还会打雷?打雷又偏偏那么巧的打在人家祖坟祠堂上,巧合得都有点像说书了。
秋冬就不打雷了?吃瓜群众一脸茫然。
嗯,很少,很少,书上是这么总结的。你说本来就很少很少了,还偏偏落在祖坟上这是要显灵啊。水清浅忽然摸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感觉好怕怕。
苏小胖也吓得一个激灵,赶紧咬口鸡腿压压惊。他忽然找到一个可能闹鬼的缘由,嗯我听说,徐家的营生不太好,说不定真是天道显灵。
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懂,但是感觉,你知道吧。大人他们寻常说起生意经都说,李家的绸缎营生,王家的榨油营生,这个营生那个营生的,可提到徐家的时候,他们说那个勾当,勾当不是好词儿吧。苏小胖得到水清浅的首肯,底气越发十足,我有一次听他们说什么倡寮子那是什么?
水清浅知道,一本正经的解释,就是妓子唱歌跳舞做生意的地方。至于妓子做什么具体生意,书上就没有说了。水清浅忽然想起来,徐家不是开饭店的吗?
有吃饭的,也有别的吃喝玩乐的营生,我问过,可是被骂了~~(gt_lt)~~,嬷嬷教小孩子不许瞎打听。
在这个问题上,两个矮冬瓜都愤愤不已,大人们总是这样。
说不定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却用这样的话来搪塞,还有一句,你长大以后就明白了。水清浅气鼓鼓一张包子脸,多大是长大吖。他都已经很大啦!
第37章嘉佑帝
天人徐府的热闹在春暖花开的时候八卦热议好了一阵子,不过,随着各家嫡枝旁支嫡出庶出的徐氏族人前前后后奔赴祖宅祖坟祖祠,帝都里这股议论热度就慢慢降下去了。对于上流社会的大多数人家来说,眼下朝廷中枢暗流涌动的新热点,才是关乎自己未来几十年的身家性命的关键。
皇长子殿下意外离世引出的各种后果,在帝国各个方面都按部就班的照常运转下慢慢修正,伴随着这种修正,储位问题渐渐凸显。太子殿下去了,但太子殿下有多年经营的势力还在,有正值壮年的遗孀和出身再正统不过的嫡子,尽管年纪尚小资质未明,但根正苗红,足以维系原班太子人马。皇帝陛下坐得还很稳当,身体也好,再拖十年八年不成问题。到时候,这孙儿就长大了,未尝不是一种可能。但皇上还有数位皇子。太子哥哥在的时候,没人有异议,但大哥去了,太子留下的萝卜坑,多少双弟弟的眼睛都盯着呢,怎么可能拱手让给某个乳臭未干的侄子?就算眼下没有人直接提皇储问题,那也不妨碍各位皇子龙孙及其背后的支持者努力表现,积极刷存在感。
子律,今日偷得半日闲,陪朕去钓钓鱼吧。散了小朝之后,嘉佑帝叫住他的首席大律政官。
石恪心里叹了口气。本来今天他答应钟隽去来仪书院给学子们讲一堂律政课(真实目的是看孙子),但是如今意外,又不能算很意外的,接到了圣人的邀请。
官家相邀,臣求之不得。
对帝王将相这一级别的人来说,钓鱼是个好活动,轻松、悠闲、安静,坐在开阔的水边,甩开鱼竿,在等鱼上钩的时间里说说话,既可以是无关紧要的闲扯,也可以讨论某些机密,还不虞有人偷听。
皇帝就是心情不好。
帝国没了皇储,他死了儿子,然后一个冬天过去,新的一年来临,没有人再怀念那个敦厚仁爱的太子殿下,反而他留下的萝卜坑成为火热焦点的存在。大概唯一还在挂念那个人的,就只有老年丧子的皇帝陛下了。
两人坐在水边沉默了半晌,嘉佑帝子律,你怎么不说话?
石恪想苦笑,要他说什么呢。官家心情不好,臣知道。为什么会心情不好,臣大概也能猜出一点来。
因为西北有几个空缺,今□□上就有吏部官员举荐了几个原太子詹事,太子府长史去任职。本来五品官员的调动不应该拿到朝上说,但毕竟涉及原太子的人马,调动什么的该给陛下通个气。然后又有钟隽告老,他原是太子太傅,又任着太学和官学的两重山长,品行高,声誉好,桃李遍天下,人脉也广,搁在哪儿都是一大助力。太子去世之后,钟大人也跟着大病一场,现在精神不济了,说是要告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严重,但石恪知道,以钟大人所在的位置,这些日子恐怕不好受。不是私下被拉拢不断,就是暗地里有人想让他腾位置。一个一心教书育人的学者都不得清净,难怪钟大人会上请老的折子。换上是石恪,早就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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