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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只小飞天儿——天望(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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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仅察言观色为庄长平和李衙内说话,她更为丛锦舫和自己争取机会。你看看,满船摆在台面上身份最贵的就是李家的两位衙内公子和他们招待的贵客,根据冯烟烟打听的消息,这位贵客出身帝都,身份比李大衙内还要高几分。而众目睽睽之下,这几位身份贵重的衙内公子对那伙不知名的暴发户殷切有佳,联系到衙内公子的社会地位、帝都身份,联系到这一伙外乡人嚣张却不粗鄙的行为风格,甚至当初他们嘲弄花娘的那些话也值得再一次深思琢磨了,如果人家就是帝都见过大场面的贵人

眼下这种紧绷的气氛,她是不敢就这么轻易任他们离开的。

这一伙不明身份的人里,水清浅年纪最小,少年任性;那些武夫看起来就是护卫,无足轻重;所以,姬昭,当仁不让的成为他们这一伙人的主脑,连庄少和李少也是先围着这位俊美青年说话的。冯烟烟千娇百媚的柔美态度,正好拿来应对这位血气方刚的某贵人青年。但姬昭就当自己是个陪客,一切看水清浅的意思,他知道他家鹭子不开心呢。

几位公子暗中的气场交流,冯烟烟很敏锐的察觉到关键人物,水清浅。

许是水清浅面上带出来不想再待下去的意思,冯烟烟又变一身风情,对着十几岁满是少年情怀的水清浅,摆出一副小女儿撒娇嗔怪的语气,公子留下来嘛,干嘛非要走呢,莫不是嫌弃奴家

是。水清浅直接承认,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矫揉造作,东施效颦。没有筋骨力道你也配舞剑?你以为武道之路就是你扭扭腰、卖卖脸?说你花拳绣腿都是侮辱花拳绣腿。天桥上随便出来一个打把势卖艺的都不会烂成你这样。

水清浅一点颜面也没给,直接开怼,冯烟烟前一秒的笑容僵硬凝固在脸上,整个人都被骂懵了,大厅客人们在最初的哗然之后,气氛在水清浅的字字句句里变得安静,静得落针可闻,

你哪来那么大脸敢唱《无衣》?历史上多少英雄豪杰用生命奠基了东洲的武道精神,这是给你用来哗众取宠的吗?动机肮脏,心思下作,你的丑态简直让人辣眼睛!

这中二狗子什么时候懂怜香惜玉?帝都的豪门贵女们都被他怼过,何况这个抄袭狗。

抄袭狗,一生黑!

庄长平忽然就懂了。

除了他,现场的人都没看过正版的无衣,所以也没法体会到他刚刚那种违和感。水清浅这几句话一下子就点醒他了。怪不得之前感觉怪怪的,他还以为是冯烟烟不够漂亮的缘故。现在想想,当初芊芊小麻雀跳剑舞的时候,与其说是舞,不如说是武。一招一式,有板有眼,该凌厉的凌厉,该厚重的厚重,杀伐果断,雷霆万钧,后来大家不由自主的满场高声和唱《无衣》也是因为血性里的尚武精神被芊芊姑娘给激起来了,可不是今天这种,让一群小娘子在台下生硬的应和炒气氛。

其他人虽然没看过正版无衣,无从比较,但水清浅的辛辣评语直戳核心,堪称振聋发聩。别的都不论,花船的妓子唱《无衣》以娱乐大众,仔细想想,确实很不妥。

气氛尬到令人窒息。

看那位铅米粉都遮不住的猪肝脸,小鸟一甩翎羽,结案陈词,什么舞魁,什么花船,全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不要浪费时间了。

水兄弟说的是。庄长平接过话头,平缓的声音柔和了一下紧张的空气,我们是该换个地方。怀玉,这里我们都不如你熟悉,你来帮忙选个地方?我看天色还早。

哦哦,那是自然。放心吧,我早就安排好了,这等歌舞就是无事闲来看看,咱们今晚重头另有去处,得好好耍耍。子上兄,水兄弟,千里之外你们在这儿遇到长平,咱们都算有缘分。相请不如偶遇,给小弟个机会,今晚我做东李大衙内左右招呼,三两句话就攀上交情,热情的态度那叫一个亲切自然流畅,明明那一脸懵逼还没完全淡下去呢。

纨绔衙内圈子里的调调搁在哪儿都大同小异,水清浅作为家长口中的人家孩子,能跟帝都斗鸡走马的纨绔子弟们相处融洽,眼下跟庄少李少混个自来熟也不在话下。

众目睽睽,大小衙内们一片气氛和谐的相携离开,而偌大的一花船,满场宾客,眼睁睁的看着整个丛锦舫的脸面被剥落扔到地上又被无情踏上几脚,连个出声打圆场的都没有,大厅里的气氛迷之安静。人面桃花尬成了姹紫嫣红,一屋子酒精上头的花花太岁们也没人敢跳出来仗义执言。

李大衙内带头领着身份迷之贵重的几位贵客先出去了,李小衙内殿后,走两步,他又站下了,转身对管事妈妈勾勾手指,宋妈妈连忙点头哈腰的滚过来,二少

李二少就是有点好奇。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那两个人的来头到底能有多大,他知道庄大哥一贯是个靠谱的,是典型的人家孩子。所以他哥刚刚的态度完全是受到庄大哥的暗示,有点伏低做小了。他不是反对或者怀疑什么的,但毕竟,好奇嘛,所以,他故意蹭到最后,偷个空儿从管事妈妈那里拿到那只腕镯,想好好端详端详

端详屁个端详!

二少搭眼一看,就忍不住爆粗,那做工,那材质,他只感觉牙缝都跟着冒凉风儿。

李二少看着这腕镯,看看那管事妈妈,呵呵。果然是无知者无畏。

二少二少,您可得说句话啊

李二少一边啧啧发声的摇着头,一边拿了随身的帕子把腕镯拭拭,包个严实,重新放回宋妈妈的手里,拍拍,若这个东西能完璧归赵,你,或许,还能捡回条命。

二少!宋妈妈闻言腿一软,差点给跪了。二少已经是他们这个地界有名有号的衙内,以他的身份,没有必要跟一个老鸨子开玩笑,他既然这么说了,就代表这东西果然烫手得厉害。生死攸关什么的,就算没有严重到那个份儿上,但她就是一个青楼老鸨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

要不,求求二少,好歹把东西先还给那位公子?

二少,奴家有个不情之请烟烟姑娘上前两步。

那就不要说了。李二少抬手挡回去,看着冯烟烟楚楚可怜的脸,心中毫无波澜。说来也奇怪,原本烟烟姑娘在他心里一贯是高洁雅贵、不可轻易冒犯的女神,会周身泛金光的那种,可那位水公子刚刚不留情面的刺几句,他心中那层光环啪的一下子就溃散了,金光淡去,佳人还是那个佳人,可怎么就就俗了呢。尤其她拿腔作调的百变,让他清楚的认识到这就是一钱货两讫的□□。

果然是,呵呵,辣眼睛。

二少

哎,我可碰不得这东西,二少转过身,悠悠踱步往外走,在背后凉凉扔下一句,我级别不够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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