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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只小飞天儿——天望(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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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浅示意手下准备有序放人。距离站得太远的,刚刚懂得避嫌的,跟这件事没干系的,水清浅都会安排他们从侧门离开。那些蠢的,借踩他上位的,一个也别想跑,就像水清浅之前说的,他耳聪目明,之前哪个递过眼神,哪个心怀鬼胎,胆敢针对他的蝇营狗苟之辈,头上都插着旗呢。

很快,人分好了。不知道那些逃出生天的人事后会对水清浅报以怎样的复杂情感,但剩下的这几个,却已经吓得像一副行尸走肉的空壳,每个人得由两名大汉架着才不瘫软。

还不够。

在收队之前,偌大的衙门正堂大院站满了御史台的大小官员,文书小吏,所有窥探军情的嫌疑人被白布罩住了头脸,押在一边。地中央瘫着一个例外,是被黑布袋罩住头脸的某个绿袍御史,

与案情相关人等,我们会带走,由军部法庭过问审理。罪无可辨者,斩!在场诸位皆是见证,军法公开,公正,严明,不容徇私。水清浅说完,微微颔首示意手下,轻声吐出两个字,行刑。

话落刀起,一道血线飞溅在遮面白布,人倒下,血迹沿着青砖缝隙漫延,迅速晕开。

院子里,能听到有人在干呕,是极力压制呕吐欲望的那种干呕。

有士兵上前揭布,验过,目标已毙命。

水清浅点点头,归队,回营。

水清浅对御史中丞祖大人微微欠身,礼貌告别,然后转身离开,轻描淡写,不见波澜。

枢密院,

梅将军头都没抬,什么情况?

传令小校,回将军,击毙一人,带回五人,其余人等原地释放。

嘁!

屋子里,爆出一声轻哼,不知道是哪一位将军。

梅将军却丝毫没感到意外,只微微点头,可以。

可以?弄那么大架势,就摘了一颗人头回来我看就是短练!欠操!都那般准备详细了,有整个军情司给他做背书,还以为得拆了半个御史台呢,结果就弄死一个。

出息劲儿的!

妇人之仁!!!

梅将军合上书,连气都懒得生,跟这帮不着四六的共事这么多年,他的涵养也是越来越好了。开口吩咐自己的副官,仲平,你去处理一下那五个人,手续流程要走全。同风,你去出个内部公告,就说都军侯水清浅有失职之过,导致机密外泄,所幸补救及时,未造成严重后果,遂,押去浩瀚楼,禁闭五日,以儆效尤。

不着四六的将军们:

对,梅将军光明正大的护犊子,亲自擦屁股收尾,所以水清浅跟御史台闹的这一出,就此结案。剩下再有其他幺蛾子,那就跟水清浅什么关系也没有了。

水清浅在藏书阁里蹲禁闭,这算哪门子惩罚?了解水清浅学霸属性的人都知道,任他翻阅那些密不外传的孤本典籍,他还不跟掉米缸里的小老鼠似的,美不死他。根本就是梅将军给他开金钟罩,关他进去躲天雷去了。你想想,不管军部占不占理,水清浅带兵冲进御史台衙门,粗鲁野蛮杀人见血的事肯定招骂。水清浅带兵去御史台杀个七进七出,血染轩辕台,这类坊间传闻情节精彩程度快赶上茶楼说书的段子手了。

官家血厚,生生扛了五天骂,让各路文官们把各种垃圾话倒个七八成,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今日,姬昭一身太子朝服出现在麟德殿,孤来晚了,累各位大人久等。父皇今日身体欠安,正在休养,父皇吩咐,如果各位卿家有紧急要务,交给孤来处理。姬昭进场,开场白就干净利落,落座之后,对上一张张癫狂扭曲的泄愤告状脸,保持人设不崩,表情管理维持在一如既往的沉稳内敛,眉目和善,

告状撕逼,都是组团来的,

殿下,御史台地上的鲜血,三天三夜都洗不干净哪

当众斩杀一人,五人至今下落不明,军部对水清浅的惩罚仅仅是五日禁闭,天道不公

军部内部又独设审讯衙门,内中曲直根本无人监管。

让军部交出人来,此案公开审理

殿下,军部改制势在必行,不可纵容他们

啪!

一口没喝,连茶碗带茶水,直接摔到正滔滔不绝的某言官脚边三尺的青砖上。刷的一下子,整个麟德殿瞬间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太子殿下,光风霁月,从来不做有失身份、有辱斯文的事,怎么就,这这怎么就

姬昭跟水清浅学的。头一次用,意外发现感觉还挺爽,尤其瓷片落地飞溅擦过一群老斗鸡的脚边时,看他们从慷慨激昂一秒跳到战战兢兢,痛快!

一上来就开大,震慑全场之后,太子殿下开口说话了,声音却如往常一般,不疾不徐,低沉而富有磁性,谁借给你们的胆子,敢质询军部事宜了?

军纪严明,执法必严,军部递来事件条陈,孤可没看到哪里违规。倒是有一句话想问问诸位,事关军机诸事,便是孤要过问,也得先请父皇手令。诸位大人又是以什么身份在干涉军方机要呢?姬昭冷淡的语气像一盆冰水迎头盖脸的泼下来,淋得刚刚群情激愤的人们浑身一个激灵,头脑降温,有反应快的忽然想起一个事儿:军权,历来都是很敏感的话题,它几乎就是皇权的保证,由皇帝死死的攥在手心里,决不允许他人染指。搁在前朝,连皇子过问都遭忌讳,想想官家死了多少个兄弟

可,可这是误会,误会啊!他们,一群四体不勤的文官,哪有能力插手军方?

可是,真的没有吗?

前有御史台攻讦军方日常公务,擅自揣测军机,甚至找到了机会,暴力拆阅机密文件;今日朝会你们就拉帮结派步步紧逼,妄图插手军部武事,限制军权;那明天呢,你们还想干什么?诸位大人不觉得自己的手伸得太长了吗?太子的态度带冰碴,冰冷,坚硬,犀利。

臣,万死!呼啦啦下面跪了一片,太子画风突变,大臣们吓得跟鹌鹑一样。

太子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算是个意外呢。

整个事件前后一捋,确实如太子描述的那般,仿佛大大小小的文官前仆后继对官家步步紧逼,这里有御史台合纵联合的撺弄,也有人借机想擅权弄权,整合起来便是小半个朝廷都在为这件事上蹿下跳。思及太子殿下说官家身体欠安,太子前所未有的摔杯摔碗的暴戾,如今他们跪在地上,脸色乍青乍白乍红,湿透重裳。这真是黄泥落□□不是屎也是屎,说不清楚,他们就等着凉凉吧。

父皇一贯宽厚仁和,却被你们的得寸进尺闹得大伤肝火。孤若制不住这股歪风邪气,何为人子,何为维护纲纪法度?这最后两句话,姬昭的声音又低了几分,却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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