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走上来,转过头扫视了一圈客厅里的一片狼藉。
谁都没敢说话。
女人的动作很慢。过了很久,她才收回了目光,看向了所有参与者。
她逃走了。
女人的声音仍旧麻木僵硬,她说:她逃走了,她想找到她的皮。
但她永远找不到,她永远在这里流浪。请不要在意她,去寻找新郎吧。我的女儿已经做好了准备,请去寻找新郎吧。
女人说完,又端着蜡烛走向了二楼。
她踏着满地的血,似乎毫不在意这一片狼藉。
等女人的脚步声消失在二楼时,林青岩才打破了沉默,说:看样子今天不用缝。
陈黎野说:就算她让你们缝,我也不会让你们缝的。
林青岩:?
他被陈黎野说的一头雾水,问:什么意思?
陈黎野说:没什么,就是发现其实不缝也没关系。
他说着,走向了十字绣,转头对林青岩说:来帮个忙。
林青岩急忙跟了上去。
这幅十字绣尺寸可不小,大概有成年男子一条胳膊那么宽,裱得四四方方,是挂在墙上的。陈黎野动手去挪了挪,把它抬起来了一点。
突然当啷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十字绣的框里掉到了地上。
林青岩照了照地上,发现那是一串钥匙。钥匙似乎很久没有用过了,生了锈也生了灰,连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来了。林青岩低身捡了起来,甩了几下,钥匙上的灰被甩散了,大多数都被他甩到了自己脸上,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林青岩硬着头皮拎着这一串生锈的钥匙,皱着眉看向陈黎野:去开门试试?
陈黎野扶着十字绣,说:不着急,先过来,照照里面看看。
林青岩点点头,上前几步,抬起手机,照向了十字绣里面。
两个人一同脸往墙上贴了贴,试图看清里面。
果不其然,十字绣的里面贴着一张黄符。想来应该是为了防止女鬼碰到它而贴的。
行了。陈黎野见没什么东西,就放了下来,说,看样子这东西没啥威胁,我还以为会有那种十字绣里蹦出个女鬼的戏码呢。
林青岩:这种戏码是给画用的,这他妈是十字绣。
陈黎野刚想说点什么,突然哗啦一声,天上掉下来一件衣服,正正好好盖在他身旁的林青岩脑袋上也把陈黎野的话给盖回肚子里去了。
陈黎野懵了。但这还没完,紧接着哗啦啦一大片血跟大雨似的倾盆而下,浇掉了陈黎野半个肩膀,林青岩比他惨多了,他完完全全站在这片血里,被浇成了红色的落汤鸡。
陈黎野:
林青岩:
陈黎野心里有个猜想了,他僵硬地抬起头,手电筒都没敢往上抬,生怕会把那玩意儿照个清清楚楚,给自己余生留下个莫大的心理阴影。
他是对的。
天花板上此刻趴着一个血色的东西,它似乎很痛苦,正蜷成一团,血如雨般从它身上落下来,落在陈黎野和林青岩所站的地方。陈黎野看不太清它的模样,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它,说它是人吧,可它已经没有人形了。说它是肉团,但它好像还比肉团高级点。
那团玩意儿发出嘶哑低沉的喘气声,似乎很累。
不是这件,不是这件还给我
它痉挛着艰难地蠕动着,不多时,一双眼从血肉模糊中挣扎了出来,看向了林青岩,不知怎么的,眼睛瞬时一亮。
林青岩刚把衣服从脑袋上扒下来,一抬头,就来了一波爱的对视。
找到了你找到了
林青岩:
它发出几声嘶哑难听的咯咯笑声,扭了扭脖子,又露出了笑容。它没有嘴唇,一笑就露出了一大片牙床,鲜血淋淋。
给我把我的皮我的皮!!
说完,它似乎是激动了起来,竟然从天花板上掉落了下来,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把自己身上的血都砸得溅落了出来。
跑!!
参与者里不知道谁喊了这么一嗓子,然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就跑,头都不回。
哎!!不是!?林青岩大叫,别跑啊!!队友爱呢!!
队友没有爱,队友跑得很快,大门不知被谁狠狠甩上,哐当一声。
林青岩:
没爱了!!
地上那团血肉痉挛了一会儿,开始蠕动了。它一掉下来,陈黎野就看的清了。和他想的一样,这确实是个被扒了皮的人。她伸出血手,缓慢地朝两个人蠕动着爬过来,等快到跟前时,它痉挛着艰难地仰起头,朝林青岩伸出同样痉挛不停的手,露出两排鲜血淋漓的牙和一双布满血丝的猩红的眼,它一说话,嘴里的鲜血都在黏连。
给我快给我,快给我!!钥匙钥匙啊!!
林青岩心里草了一声。但他好歹是过了几个地狱的人,见她行动缓慢,就想拉着陈黎野绕路快跑。
想着他就往旁边一拉,结果拉了个寂寞。
林青岩:?
他往旁边一看,只见陈黎野高高举着双手,手里拿着那个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绣,好像要给这血人降下天罚似的。
林青岩:???陈黎野!?
陈黎野没搭理他,双手狠狠落下,哐当一声,十字绣扣在了这血人脑袋上。
血人惨叫一声,林青岩惊了。
陈黎野还把十字绣转了一下,那黄符正正好好被他扣在血人的脑门上。血人痛苦非常,惨叫声不绝于耳,鬼哭狼嚎,哭叫的声音正和昨晚的哭声一模一样。
陈黎野拍了拍手,面无表情地看向林青岩:搞定了。
林青岩:
他沉默了。
他看着陈黎野,陈黎野满脸的平静,这血人好像压根没给他造成任何精神伤害即使现在它还在他们脚边鬼叫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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