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秦时言耐心地等着,见到门开了之后,忙迎了上去,紧张道:你二人说了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
就是问一问陈年旧案,那个时候还不是他管事,没事了,劳烦你将他送回府,我回家去了。陆思贤捂住心口,再这么刺激下去,目光迎着秦时言的探寻,微微闪烁了一下。
秦时言没有在意,屁颠地给他善后,越过她的时候,不自觉地转身看了一眼她的耳垂,心里咯噔一下,旋即快速离开。
陆思贤表示自己很疲惫,想了想接下来还有什么事情,好像本该发生的只有这么两件事,一则是漕河丝船,二则是张正被捉。
回府后,青竹早在门前候着,见到她回来,抬脚迎上去:世子去了哪里?
办了些正事,你从宫里回来了?陆思贤略微有些不满,毕竟这是她的保镖,天天被秦若浅使唤,也看看是谁付工资。
奈何青竹观察力差了些,还没有反应她在生气,答道:公主吩咐我做了些事。
什么事?陆思贤好奇,昨夜告诉她魏云是女人的事情,不会今天就去找魏云了吧?
青竹事无巨细地将所有的事说了一遍,陆思贤心里骂娘,果然利用她的消息去做事,不过魏云闹得哪一出,与诸葛卿卿这个监视者怎么就生死相依了。
诸葛卿卿是贤妃养大的,学的就是媚术,心思玲珑,见惯了宫里的脏事,后来跟了八皇子。
八皇子在诸位皇子中算是不好色的人,对诸葛卿卿并没有据为己有,而是指给了女扮男装的魏云,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最后魏云不肯降宇文信,自然就被杀了。
宇文信夸了一句,满堂男儿竟不如一女子来的有情义。
这个情义原来指的不是爱情,而是忠义,原来早就和诸葛卿卿看对眼了。
她捂着脑袋表示不够用,回去的路上将前后发生的事情都捋一捋,今日将贤妃的死因透露给张正,那么他势必会去查。
查出八皇子所为,就等于给秦若浅解决了一个麻烦,只是这个秦承宗又该怎么办?
书里活到最后的傀儡皇帝,他在书里没有什么大作为,除了好色,好像找不到其他毛病。
就是蠢了些。
回屋的时候,陆安枝在屋里等。
安子旭之后,她就彻底同相府脱离关系,搬了出来,回到齐国公府后,旁人虽说指指点点,可无人敢当面说什么。
太子大丧,都不敢穿艳丽的衣裳,她今日穿了一件淡青色裙裳,平日里清远的眉眼,藏着温柔,见陆思贤踏进来,就迎了过去。
陆思贤体弱,在外间走了一阵,手就凉了,她习惯性捧着暖手,口中怪道:怎地回来怎么晚?
也不问宫里发生的事,更不提半点朝政。
被这么一个优美的女子捧着手,陆思贤感觉很舒服,可还是在入内后就收了回来,公主那个醋坛子看到了,又得与她唠叨。
什么不好吃,偏偏要吃醋,还那么酸。
办事去了。家里如何,宫里发生的事想必你也看到了,挺怕人的。
家里都好,无甚可忧,你且安心。对了,公主出宫了吗?陆安枝将刚奉上的茶推至她的面前,让她捧着暖暖手,显然没注意到方才陆思贤的小动作。
好歹是曾经的白月光,陆思贤认真地听她每一句话,想起公主就觉得头疼,唉声叹气:她在宫里忙着自己的事。
你怎么不留下来帮她?陆安枝怪道,眉眼却是宠溺之色,自己宠到大的弟弟怎么看都觉得很好。
陆思贤面色就不好看了,讪讪一笑:她留在贵妃身边了,我帮不上忙。
原来如此,我令厨下熬了汤,入睡前喝一碗,安神很好。陆安枝温柔的唇角弯出深深的弧度,显然从安子旭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顾盼生辉,沉鱼落雁。陆思贤望着她,想起了这么两个成语,这个时候不好问起她的亲事,毕竟人才死了没多久,她感觉地笑了笑:谢二姐,不过你怎地知道我今天回来?
陆安枝笑道:阿爹放心不下你,便同我一道入宫去接你,谁知你不在宫里,燕统领说你与小郡王出宫了。
原来如此。陆思贤点头,见天色黑了,让青竹送她回去。
陆安枝不好多留,毕竟这是弟弟的寝居,临走嘱咐这个不省心的弟弟:宫里发生那么大的事,公主肯定吓坏了,你明日将她接回家。好生安慰一番。
吓坏了?陆思贤嘴角抽了抽,这哪里是吓坏了,分明的乐坏了,面上答应下来:我晓得了。
青竹送陆安枝回去了。
陆思贤拿住笔墨来,画出剧情线。
从她穿过来开始算起,男女主的感情线就崩坏了,那么就可以撇开这两人的感情了。
女主都换芯子了,男主一人也撑不起来感情线。宇文信在这里只能说是继续弄事业,他在朝堂里的探子都在秦若浅那里了,不到年底就能拔得干净。
将苏锦与花魁二人划去,这两人是不行了。
太子一死,也要划掉,那个东宫幕僚赵文玙在太子死后转投宇文信,最后成了他在宫里的臂膀,不可留,圈了起来。
贤妃死了,八皇子约莫也要快了,他手下的魏云多半归了秦若浅,诸葛卿卿同样。
张正只要抽身,就能活下来。另外丝船一案,京内有位商人唤吕顷,是个卖书画的商人,后来靠着生丝大赚一笔,改做了丝绸生意。
吕顷实则早就跟着宇文信,暗地里为他办事,经济命脉掌握前程,断了宇文信的经济来源,就等于断其一臂。
将吕顷这个名字画上红圈,得空她去会一会。
到时将吕顷手里的生意抢来,就不怕他翻天。
虽说抢占人家资源不大厚道,可也没有办法,拍着胸口安慰自己:谁让宇文信要弄死我,他不败,我就得死了。
安慰好自己,就准备大干一场。
最重要的是皇后测算的结果和以前不大一样了,说明她所在的这个空间里剧情改了,至于怎么改动,就不知道了。
皇后的测算在书里显示几乎无错漏,几乎可算是文王的化身,窥破天机,对于自己而言并非是好事,所以皇后轻易不测算。
既然没有错漏,那么皇位就不再属于秦承宗,照这么算来,秦若浅的机会很大。
只要张正摆脱炮灰的命运,揭破贤妃的死与秦承卓,那么剩下的小皇子们就无法与秦若浅抗衡。
难就难在,如何让皇帝想起女子为帝。
在这里乾坤为定,尊卑有道。
女子为帝,就算是乾坤颠倒,于礼不合。
从所学的历史书中可看到,就算皇帝没有儿子,也会从宗室里过继,这么一想,秦若浅好笑就没有什么机会。
除非发动政变,不管这样,都得先入朝堂,站在外面是无法看清里面的事情。
秦若浅无法介入,貌似只有她这个假世子可以。
再往后推剧情,就是明年三年一度的春考,选拔人才,举荐度貌似更容易些。
但是,她这文不成武不就还有纨绔、□□的名声在外,皇帝脑子被驴提了才会重用她。
此计不成。显然无望,她想得头疼,算了,让秦若浅自己折腾去。
咸鱼躺下吧。
不是政斗的脑子,何必面前自己,想着想着倒头睡下了。
齐国公府的日子照旧,宫里乃至朝堂上翻天覆地,漕河丝船翻了的笑意还未传入京内,秦若浅让人紧密盯着闷死贤妃的两个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