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不小。苏玙率先落子,竹窗开着,落子声与悦耳的提点声飘出药庐。
二层小楼,来边城养老的老大夫不修边幅地坐在一堆医书当中,认真而迫切地寻求更好的药方,身为医者,若他能治好这位病人,为她带来一线光明,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日落黄昏,这局棋两人整整下了两个半时辰。苏玙怔在当场,难以接受地拧了眉头:怎么会这样?
对面的女孩子不骄不躁地将吃掉的黑子放进棋篓:阿玙,你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苏玙还输得起,她拍了拍手,竟觉指缝浸着汗,再去看外面的天色,金乌西沉,她挑了挑眉,回头望着娴静的少女:没想到阿喵还是个难得的高手。
苏玙爱玩,玩之一字涵盖的范围早已超脱了寻常人的认知,赛马蹴鞠她行,武学棋道上的造诣也不差。
输给一个天生七窍玲珑的盲女,她不觉羞耻,反洋洋得意地牵了对方小手:我那不靠谱的爹爹终于做了件靠谱的事,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未婚妻。灵渺,原来你这么厉害!
她不吝惜的夸奖,夸得少女维持不住面上的淡然,羞红了脸:我也我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我说好就是好。苏玙把玩着她玉白的指节,暗道她仍是缺乏了一些自信。
十几年根深蒂固的观念没法在一朝一夕改变,或许等眼睛治好了,她才能看到自信满满从容不迫的薛阿喵。
她道了声可惜,不禁待她更多了一分怜悯:说吧,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都可以?
当然!你凭真本事赢了我,就是让我娶你
娶我?
啊苏玙挠了挠泛红的耳朵:这、这也不是不行
你早晚都会娶我的。我不拿这个作为条件要挟你。少女嗓音轻柔婉转,她胳膊趴在棋盘,宽广的雪白衣袖覆在黑白棋上,她弯了唇角:阿玙,你过来。
嗯?什么?苏玙身子挪过去。
似是怕被风听见,又似是羞极了,灵渺悄悄和她咬耳朵:阿玙,我能亲你吗?
苏玙耳朵痒痒的,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当、当然可以了,如果这是你提出来的条件,我不会反对。
那就好。你能躺好了吗?
躺?!为、为什么要躺?
因为那样方便啊。
苏玙脸红如煮熟的虾子,一个念头闪过不知究竟想了什么,她吞咽了口水,做贼心虚地起身将房门插.好。
确保不会吵到二层楼的老大夫,她清咳一声,然后躺在竹藤编织的席子,破天荒地觉得很是羞耻:躺好了
灵渺期待地搓了搓手,苏玙被她的准备动作吓了一跳,才见她迈出两步,急忙提醒:小心小心,别踩着我,也别绊倒了。
我哪有那么笨小姑娘不服气地拄着竹杖,褪了鞋袜走到藤席。
瞧她慢慢摸索着俯身,苏玙不放心地握住她的手:我在这。
嗯,知道了。你能嗯,阿玙,你能闭嘴吗?
苏玙心底啧了一声,这是一不留神把孩子惯坏了吗?都敢教她闭嘴了!
你不要动,我要自己来。
被宁晞推门撞破的那日她被欺负地很惨,寻了机会就想找补回来。另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她想试一试,试试阿玙的反应是否同她当日一般。
学以致用的小姑娘害羞地伏在未婚妻身上,手臂环过她后颈,献上一个轻轻柔柔的吻。
她吻得很细致,在某人几番亲身教导下比初次的茫然生涩要强许多,清甜的气息卷在舌尖,学会了撩.拨,也学会了换气。
她浑身香香软软的,苏玙渐渐沉溺。
金黄色的光芒从窗外映照进来,落在少女雪白的衣裙,为之晕了一层浅淡金光。她第一次任凭心意地一路吻至阿玙侧颈,做着她不久前对自己做过的事。
那些旖.旎的细节她记忆犹新,而今一点点地还回来,身心悸.动地酥.软发.麻。她呼吸不稳,刚要重振旗鼓,被苏玙果断地占据主动。
灵渺嗔恼地放弃挣扎:说好了不动的,阿玙可真讨厌。讨厌的阿玙,她竟也喜欢。
锦衣白裙彼此纠缠,犹如两朵盛放的红白玫瑰,娇艳欲滴。
放肆地亲昵一番,苏玙暂且饶了她,目光深邃地凝望她:学会了吗?
气息扑在脸上,灵渺喉咙微动慢吞吞地别过脸:你出尔反尔
苏玙扬唇灿笑:可我答应你的同样做到了呀。你不动了我才动的。
我明明有动的她刚要再来一遍,就被打乱,薛灵渺又羞又气,气了不到几个呼吸,到底惦念着心里的小九九,她小声道:阿玙,我有话问你。
什么话?
小姑娘脸皮薄,小脸红彤彤的:你附耳过来我就告诉你。
这么神秘?苏玙侧身贴着她额头,咫尺之距,她笑道:不用附耳相告,这样就好,我看着你说。
好吧小姑娘打心眼里信赖她又喜欢她,额头蹭了蹭她的额头,如实相告。
她话刚问出口,苏玙反倒不自在了,两个小红脸挨在那,她吞吞吐吐还要解决未婚妻强烈的求知欲,纠结一二,终于酝酿出声:那说明
说明什么?
苏玙盯着她微张的唇,想着上面还残留着自己留下的津.液,她心跳加速:说明你,动.情了
小姑娘呆在那,耳朵尖飘着丝丝缕缕的热气,缓过来后她不觉惊讶,接受良好,越发鬼鬼祟祟地问道:那阿玙呢,阿玙有吗?
这一幕着实有趣,两个刚做了坏事的人额头贴着额头几乎用气音说着羞人的悄悄话,苏玙自觉稍稍年长,没好意思说谎:我我当然也
她话没说完,害羞地要原地蒸发的小姑娘喜上眉梢:那真是太好了!
苏玙急忙抱紧她:好了好了,不要再乱说了
没有乱说,这难道不好吗?说明我喜欢阿玙,阿玙也喜欢我呀。她还没忘记羞涩,话说完立马躲到苏玙怀里。
晚饭时分,老大夫从二层楼下来,看到的就是两张白里透红红里透粉的脸蛋儿,不由感叹年轻人气色好。
上了餐桌,苏玙根本不敢看对面的小姑娘,只敢在喝粥的时候偷瞄两眼,没想到小姑娘也是这样想。
四目相对,隔着一个满脑子装着医案药方的老者,苏玙一阵羞窘,偏偏看得移不开眼。
她的视线是那样惹人心动,哪怕看不见,少女敏锐的直觉还是告诉了她,她的未婚妻在偷偷看她。灵渺窃喜地扬了眉,故意道:阿玙,不要看我了~
苏玙险些没端稳饭碗,闹出去的动静引得老大夫投来关心的目光:苏姑娘怎么了?可有哪里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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