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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嘘菊(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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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定泽萧通二人刚与张卢吵了嘴,将他气回了家中,但三人友情未断,过两日必定又会好起来。张增是张卢的兄长,不消多言,他们两个便带着几人主动加入了张增队伍之中。

另外几个世家子弟不情不愿地归入了郭素的队伍。他们才被打输了几个来回,神情恹恹,没剩什么志气了。其中一人见对面又多出个张大人打头阵,不免丧气道:快些再输一回,我好下场了,没劲得很。身边有人跟着附和。

这就认输了?郭素问过这一句,也不等他们回答,一夹马腹,率先进入了场中。

这几个世家子弟慢吞吞跟在后面,都抱着必输无疑的心。就算身下的马更换了新的,还有奔跑的劲头,马上的人却一个比一个惫懒。可一开场,骑着马敷衍跑动了一会儿,就全都大张着嘴巴,表情吃惊不已

与他们预想的全然不同,张大人居然连球都没碰到,近两年何曾见过他如此丢人!

踏风四蹄开阔,跑动如风,稳稳驮着郭素一马当先,才一开始就轻而易举地抢在张增之前夺下彩球。张增徒劳地瞪大了眼睛,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皮质的小小彩球与自己的月仗失之交臂。二人驱马追逐一阵,张增又气急败坏地让闫定泽几人合围郭素,试图以多欺少。

郭素无人相助,自几马夹击中灵活越过,等冲出包围,果断抓准时机俯下身,利落迅疾地将彩球重重击入石门后的细绳网中。

此前还输到没精打采的几人顿时像被打了鸡血一般,高高举起月仗不顾形象地欢呼起来。

坐在棚中观看比试的窦瑜听到了庆贺声,不由得想起从前自己输给谢述时的狼狈样子,结果就是她笑得更欢了。

胡王升放下酒杯,也极认真地关注起场中的局势来。

郭素与踏风一人一马配合默契,队伍中的几人也受他带动,不再消极参与,虽没有提供太多助力,也幸而不曾拖他后腿。反倒是张增,因被郭素接连击成几球打乱了阵脚,急于求胜,还与同队撞了马,害得马上的小郎君失手坠落,险些受伤。

才半个多时辰,场中就响起了宣示一局终的锣声。

棚中等候的下人已经端着金盘为赢者收彩头了,只是走到窦瑜面前时,窦瑜却表情微凝,认真思考了起来。

送什么好呢?她被难住了。

旁边的沈嘉往盘中搁了一枚玉环。这时下人轻声催促窦瑜:郡主殿下?

窦瑜还在犹豫。

耽搁了一会儿,郭素已经骑着马自场上回来了。他在棚前下马,迈步走了进来。

张增原本又犯了老毛病,第一反应便想遁走,可碍于郭素之前撂下的那番话,还是硬着头皮跟着回来了,进来时面挂寒霜,随从的呼吸都放轻了,生怕被他迁怒。

窦瑜脑中灵光一现,朝下人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最终也没往托盘中放任何东西。

然后,下人托着金盘靠近郑世芳,低声问他:

郑大人可有彩头?

一切如郑世芳所料,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奚落张增了,朗声笑道:自然是有的。

说着就褪下了自己手上的白玉扳指,以炫耀的语气道:这扳指

他话还未讲完,托着金盘的下人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忽然泛起狠厉之色,陡然暴起,自盘底抽出匕首朝他径直刺去。

雪亮的刀光闪得近处的闫老大人微眯起眼,不自觉后仰,待露出诧异之色,犹在怔忡之时,刺客的匕首已经送至郑世芳颈前了。

郑世芳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手脚发软,仿若一只脚踏进了鬼门关,一时竟不知该往何处躲闪。

电光火石之间,提早一步发现下人有异动的郭素已经抬脚踹翻一旁小几。飞起的木几干扰了刺客一瞬,随即他欺身上前,将郑世芳用力向后一拉,使他险险避开锋利的刀刃,没有血溅当场。

郑世芳的扳指自他手上坠落到地面,骨碌碌滚出很远。他摔坐在地上,呆滞地抬手摸向自己皮肤完好的脖子,冷汗涔涔。

郭素身手极佳。郑世芳手犹在被保住的脖子间摩挲时,他已经按下了刺客,以膝压着对方的脖子,将人狠狠按在地面,倒折起这人的双臂扣在背上。刺客被他大力一掼,脸面重触地砖撞得鼻腔瞬间流血,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昏死过去。

郑世芳瘫坐在地上,两腿向前伸,冷汗滚落,颤声说:建萍又救我一命

惊险的刺杀令众人乱作一团,见刺客被制服了,惊魂未定,渐渐围拢了过来。

只是悬着的心还未落下,不知是谁最先惊叫了一声,循声抬头看,只见支撑高棚的梁木竟不稳,眼见着这处地方便要倾倒。

窦瑜紧紧拉住了沈嘉的手。

阿瑜!

阿瑜!

她见两道身影向自己靠近。

几步之外的善兰琼第一反应却不是逃命,而是望向了她一直留意着的胡王升,失声喊道:攀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胡王升正奋不顾身地朝窦瑜的方向扑了过去。

而窦云急于逃命,不慎将处于失神状态的善兰琼绊倒。她自己也站立不稳,下巴猛然撞在木几上,磕得牙齿发木,眼冒金星,求胜的本能让她来不及哭喊,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也顾不上身后被她绊倒的人,随身旁同样慌张的人一起逃出了棚子。

高棚随之轰然倒塌,将善兰琼压在了下面。

第22章赠马倒不如将它送到它自己选的新主人

善兰琼自昏睡中醒来,一时间眼前重影交叠,她紧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看清了床边的人。见母亲坐在床边,秋芝姐姐也站在一侧,两人俱是神色关切地望着她。

母亲她嗓音干涩,艰难开口。

她多希望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梦醒了,睁开眼,自己还在窦府,身下躺的还是从小到大安睡的那张柔软的床榻。

但天青色的麻布帐子自木架床三面垂落下来,昏暗的影子盖进她眼中,不得不认清现实,自己此刻仍在善兰琼的外祖钱家,她在其他人眼中还是那个丧父丧母的可怜的善兰琼。

小小的一方宅子,淳朴寡言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还有零星的几个仆人,一切都陌生得让她畏惧,又不得不渐渐学着习惯。

你快吓死母亲了。徐月见她醒了,微微肿起的眼睛里落下泪来,低声抱怨。

秋芝倒了一盏温水捧过来,徐月亲自接到手上,用小匙喂到善兰琼嘴边,看着她乖乖喝下。

善兰琼头痛欲裂,忍不住抬手去摸额头,只摸到了厚厚的几层纱布。抬手的动作牵扯到了被子底下的身体,周身的疼痛慢慢浮了上来。

徐月连忙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柔声说:你被木梁砸到了头和后背,昏睡一整天了。

她最后的记忆是一根木桩朝自己砸了下来。看着母亲眼下微微的青色,哽咽道:您是一直都在这儿陪着我么?当心吃不消,您身子本就弱。

你人昏迷着,母亲哪里敢离开半步?你若再不醒,母亲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握着女儿的手,眼泪掉个不停。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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