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气鼓鼓地转身往房间走去,祖母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回房后,温言坐在梳妆台旁,噘着嘴,不说话。
生气了?祖母含笑凑了上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是梵歌跟我告状来了。
师哥?温言有些诧异,更多的是不爽,他告什么状?
他说你跑一个大学老师家里去了,还跟人家亲密有加。祖母边说边往窗边走去,将窗帘拉开后又回到她的身旁停下,言语中尽显高兴之色。
我们言言这回是开窍了,祖母高兴着呢!
温言:
待祖母离开房间后,温言将手机开了机,本想找梵歌聊聊,不想,刚开机,欧羡的微信语音通话就打了过来。
犹豫了几秒,温言还是接了。
言言。本以为她逃跑的行为经过了一夜的发酵,对方多少会责备一句,意外的是,对方很平静,温柔的声音依然让人眷恋。
嗯。
去祖母那了?
嗯。
怕我了?
嗯。意识到哪里不对,温言赶紧改口,谁怕了。
我周末去看你。
嗯。话一出口,温言便懊恼不已,他永远都有本事让她没法思考,不要。
对方明显是笑了,虽然很轻,但温言知道,他就是笑了,你笑什么。
我一会有课,晚点说。
嗯。
啊,温言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明明想抗拒,身体和大脑却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她懊恼地挂了电话。
本想关机了事,想着她必须找梵歌聊聊,可点开他的微信对话框后,她连打一个字的欲望都没有。
最后直接退出了微信。
刚想去叫穆骁起床,穆骁就直接破门而入,兴冲冲地嚷嚷开了,那个勿忘我发新曲过来了。
这的确是值得高兴的事。
这五年,温言的歌全都出自这个叫勿忘我的作曲家之手。
他们相互成就,遗憾的是,他从不露面,也不肯透露真实身份,甚至连个电话都不肯留。
他们之间唯一的联系方式,便是一个网易邮箱。
这个勿忘我,一年送他20首曲,刚好够她出两张专辑,加上这首,他已经送了她99首曲子了。
还差一首,下半年的专辑就能如期推出。
转发给我。很明显,温言也有些激动。
这个勿忘我写的曲,就好似在讲故事一般,一个忧伤却又极致深情的故事。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填词,温言就好似在读她和欧羡的故事。
私心里,她一直都希望这个故事,能有一个结局,一个圆满的结局。
文件接收成功,温言打开来,曲谱还是以往的风格。
一种娓娓道来的温柔和深情。
歌名:【好久不见】
微光啊,好久不见,平时时空里,我一直都在;
失望吧,我不再闪亮如初;
那些委屈,是我今生种下的蛊;
佛前,我求了上万次;
一次就好,给我一双治愈的双手,为你抚平心伤;
微光啊,好久不见,那些相爱的片段,我不曾忘记;
记得吗,我欠你一份聘礼;
那些诺言,是我前世未完的梦;
佛前,我求了上万次;
一次就好,赐我一点幸运,我想要百亩红妆;
微光啊,好久不久,为你,我捧上为爱生长的土壤;
微光啊,好久不久,我赌上了余生的筹码,换你余生值得。
为你,我奉上毕生虔诚,换爱继续生长。
在看到填词部分的【百亩红妆】时,那一瞬,温言有些不可思议,这世上真的能有如此巧合吗?
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五年前某个寻常的午后。
那时的她,有个雅号叫,辣手摧花,无论什么花,到她手上不出一个星期,就会被她照顾致死。
那个午后,温言刚种上的花又被她折腾死了,这没什么,她高兴就好。
可她手痒,连带着将欧羡最爱的勿忘我花,也给嚯嚯死了。
她至今都记得,那时欧羡双手叉腰,看着奄奄一息的勿忘我花,无语且火大得很。
那是他唯一的一次,为了几盆花凶她,真的好凶。
自知理亏,她有些害怕,但为了安抚他,她鼓起勇气做了22年来最勇敢的事-表白他:以后,我以百亩勿忘我花田做红妆嫁你,可好?
自那后,他们的感情急速升温。
在他消失的前一天,在莱茵河畔,他将她圈在怀里,在她耳边沉声问她:以后,我以百首金曲为聘礼娶你,可好?
曾经的每一帧,都美好得让人不忍触碰,似乎一碰就会变成镜花水月般。
言言?,言言!
穆骁叫了她好几声,她都似没听见般。
言言!
肩膀似有重力压过来,温言终于回了些神,但她依然沉浸在歌词中,有些走不出来。
穆骁,这个勿忘我还是查不出来是谁吗?
听着像是在问穆骁,可在穆骁看来,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