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听过这么一个传闻,挺匪夷所思的。
音遥顿时来了精神,直起身子微微前倾,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就说是这个大房太太,当初下嫁给司老爷子,其实也并非自愿,而是在保护一个人。
谁。音遥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而且还有更离谱的传闻,说这个大房太太其实是个男性Alpha,而司老爷子也是Alpha,那时候还没有这么严格的第二性别婚姻法,什么性别间都可以互相通婚,所以为了能让大房生孩子,给他长期注射一种信息素复合剂,试图改变他的费洛蒙激素改变他的第二性别,据说Y.S制药到现在还在偷摸研究这种药,也不知道真假。
音遥抬眼。如果像这个司机所说Y.S旗下的制药公司还在研究这种改变费洛蒙激素的药,说明当初他们试图改变大房太太的第二性别这件事并无成效,众所周知两个Alpha无法孕有下一代,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司年的父亲并非司祁严亲生,因此司年也不是司祁严的亲孙子,如果真是这样,司祁严为什么还坚持将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养在身边。
为了家族脸面?还是另有其因。
嗐,就是些民间传闻,估计都是吃饱了撑的瞎合计出来的,你也别当真。司机笑笑。
车子渐渐驶入人烟稀少的郊区,穿过一条密林小道,在一处年久失修的小破寺庙前停了下来。
音遥下了车,司机还热心提醒:在这就能看见南山寺大门,你再往前走个几步就到了。
脚底是阴湿软烂的泥土地,音遥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他摸索到了门框,香火味霎时扑面而来。
咚、咚、咚
清脆的木鱼声在寂寥的寺庙中不断回响。
音遥稳了稳心神,慢慢踱步到香炉旁,从前面的小桌板上摸到三根劣质熏香,点燃,插进香炉中,毕恭毕敬鞠了一躬。
他能感觉到旁边坐了个人,而那个人也并未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一丝的讶异,只是平静地继续敲着木鱼,无论是寺庙中还是他的心里,都是一片死一样的阒寂。
音遥跪坐在软塌上,也不开口去打扰那个人,只是陪着他默默等着。
窗外的天空消散了橘红的晚霞,夜幕一点点垂下,天空中蹦出了几颗星星俏皮地眨着眼。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音遥听到自己的肚子因为饥饿响了一声后,旁边的人终于慢慢开了口:
施主,天色已晚,您请回吧,我也要休息了。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苍老,更多的是看破红尘的空灵寂静。
大师,我心中一直有难以化解的心结,不知您可否指点一二。音遥轻声道。
我能力尚浅,恐怕无法帮你解开心结。苍老的男人慢慢站起身,如枯枝般的手指紧紧握住手中的木鱼,你另寻高明吧。
大师,您觉得,对于过往几十年所经历的一切,都已经洒脱放下了么?
男人的手猛然顿住,随即手指无意识地紧缩起来。
说实话,我的过往是我这辈子难以磨灭的痛,我也不打算放下,并且打定主意这一世只为复仇而活,而我过来这里不是真的为了寻求开导,只是想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求一份心安理得。
海水挤入鼻腔涌进肺里的痛苦到现在都依然清晰,尽管复仇路上可能会牵扯进很多无辜的人,但成年人不能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哪怕是错的也得咬牙坚持下去。
我是司年的秘书,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无论司年先生同意与否,接下来他都要作为我的棋子为我所用,但我尚存良知,所以相应的,我也会回馈于他最想要的。
音遥扬起嘴角,嘴上说着残忍自私的话,表面却是纯真的从容笑意。
那么大师,你呢。
男人缓缓抬起眼,浑浊的瞳孔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邃漆黑。
音遥道:很多人选择遁入佛门,是想借助禅意来劝慰自己放下仇恨,但即便放不下也并非可耻之事,因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一说,他们之所以能云淡风轻地说出算了都过去了,只是因为针没有刺到他们身上。
是么。男人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而大多时候,你选择放下了,对方却并不会,甚至会将怨恨持续发泄到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一代,那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因为投错了胎?
音遥站起身,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
据我所知,本周日是司祁严先生的九十大寿,那么,再见。
男人盘腿端坐在佛像前,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不断摩挲,半晌,他抬手伸向音遥留下的那只小盒子
第29章你想知道那个秘密么。
音遥回到公寓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其实路途不算遥远,只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多花了些工夫。陌生的环境总是需要他耗费大量时间来熟悉,
这一切,都是拜廖垣宇所赐。
他摸出手机,最后又看了眼陈望生医生发给他的信息,约见的时间就定在下周三晚上九点钟。音遥冷笑一下,收起手机。
他沿着地砖铺成的轨迹线慢慢来到楼道口,刚掏出门卡打算刷卡进门时
音秘书。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按照一般情况,音遥肯定是不予理睬加速通过,但这一次,他破天荒回过了头,甚至还主动开口询问:
等了很长时间么?要不要上来坐坐。
司容几步走到他身后,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脸,
眉头皱了皱:去哪了,
脸怎么脏成这样。
想起自己刚才在密林里凭借这双看不到一丝光线的眼睛到处乱钻,音遥抬手抹了把脸摆出和气的笑容:怎么,
觉得脏?
不是。司容抬手用拇指轻轻蹭着音遥脸上的灰,
声音温柔,我的音秘书应该永远光彩照人才对。
音遥躲开他的手,
按下了电子卡开门键:吃晚饭了没。
没有呢。司容负手站在他身旁,低声道,
见不到你,
没胃口。
我是咸菜么见不到我没胃口。
所以说,
你要请我吃饭?司容笑眯眯地凑过去问道。
嗯。音遥大方承认,
想吃什么,
做给你。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司容有些不可置信,
望着他的脸愣是半天没挤出一个字来。
打开门,
小司汪的一声扑了过来,看到音遥身后还跟了个,也热情地上前摇尾巴打招呼。
司容却并不待见小司,无视它进了门。
一室一厅的房间并不大,但因摆设太少倒显得有些空荡荡,音遥的东西很少,十根手指数得过来。
这么一来,司容倒有些拘谨了,坐在沙发上双手握在一起,想仔细观察下音秘书的闺房但又不敢太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