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屡试不爽,景融开始反思自己刚才是不是确实有点过分了,像是在落井下石一样。
哥哥要补偿我。曲玉又说。
景融心里的那点愧疚烟消云散,明白过来对方是想讨甜头。
这可不对等,乱吃飞醋欺负人是曲玉,乌龙一场耍赖闹人的也是曲玉,他被对方没来由一顿咬,现在还要被勒索。
想的美。
景融捏了捏曲玉的鼻尖,掩下情绪,问:想要什么补偿?
曲玉没有觉察出他的不对劲,美滋滋对着手指想了想,好像还有点苦恼的样子。
景融不动声色环住他,问:我给你出出主意?
说完,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手一用力,环着曲玉的腰,有点用力地咬在对方侧颈。
跟刚才曲玉咬他的位置差不多。
景融咬的有点狠,留下了一圈牙印,像是在留下自己的标记一样。
曲玉皮肤白,没一会儿那圈牙印就变得红了起来。
倒是挺顺眼。
景融不知道自己侧颈是什么情况,但对方刚才又啃又咬,肯定比他更过分。
刚升起的不忍瞬间没了,甚至觉得应该再用力一点的。
他的行径有些太过主动,让曲玉愣了愣,像是不敢置信般。
景融刚才全凭一股想要反抗的冲动行事,现在头脑清醒了就觉得自己刚才有点上头,于是想要松开手去卫生间洗把脸缓缓。
他的手刚一动,曲玉便按住了他的手。
景融眼皮一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曲玉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哥哥这么主动,我怎么能辜负呢。
景融来不及反驳,就被人压住狠狠掠夺。
这个午觉睡得很不安静,景融抿了抿唇,觉察到阵阵刺痛,下唇像是有点肿。
当然会肿,毕竟被属狗的某人又咬又啃了好久,不肿才怪。
手机屏幕亮了亮,景融拿起看了一眼。
曲玉:【跪榴莲.jpg】
曲玉:【跪搓衣板.jpg】
曲玉:【跪键盘.jpg】
曲玉:【我错了.jpg】
曲玉:【猫猫哭泣.jpg】
被他赶去沙发的某人开始用表情包刷屏,放眼看去要么是在跪跪跪,要么是在暴风哭泣认错,看起来认错态度格外良好。
景融心一软,正要打字,却见对方又发来一个新表情包。
【下次还敢.jpg】
景融:[?]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曲玉:[哥哥,沙发好硬,腰好痛]
曲玉:【我尽量哭的很小声.jpg】
景融冷笑,敲字,
[那就哭的再小点声,别打扰我午休]
发过去,他放下手机,盖好被子休息。
只是似乎有点习惯对方的怀抱,他自己睡反而有点不适应。
景融压下这份不自在,抱着被子的一角,面朝墙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景融睡得昏昏沉沉,忽然感觉像是有人抱住了他。
对方身上的气息很熟悉,他懒得去想,干脆靠在对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沉了。
闹铃没有响起,景融醒来时外面天都黑了。
他看了眼手机,大概是曲玉帮他关了闹铃,只是刚睡醒,脑袋还有点懵,没有心情去再多想。
卧室门没关好,他听到了一些类似于炒菜的声音,后知后觉嗅到了饭菜的香味。
景融揉了揉眼睛,抿直唇线,起身出了卧室。
厨房的灯亮着,曲玉正在里面忙碌,单看背影也觉得很好看。
不知道是睡梦中的那个怀抱很有安全感,还是此刻对方给他的感觉太妙,他几步走进厨房,伸手在后面拥了拥曲玉。
本来炒菜的曲玉动作一顿,想要转头来看他:醒了?
你是不是回卧室睡的?景融不答反问。
曲玉顿了顿,说:那是我的弟弟,曲小玉。
所以你果然回卧室了。景融笃定地说。
曲玉罕见沉默了一下,立马怂了,哥哥我错了。
认错速度倒是很快,跟在微信发表情包速度一样快。
景融没有在意,只是把脑袋贴近曲玉:为什么又起来?
曲玉再迟钝也觉察到他的不对劲,停火转过身来,看到景融有点茫然的眼睛。
他没戴眼镜,露出那双好看的杏仁眼,不过此刻有点红,还隐约有点水色。
曲玉微微拧眉:怎么了哥哥?
景融难得露出点孩子气的表情,唇角下压,又埋进曲玉怀里。
半晌,他才语气闷闷地说:我梦到栀子花枯萎了。
刚才他做了个算不上噩梦的噩梦,梦里有一束漂亮的栀子花,他好像可以闻到它馥郁香气,但不知道为什么,花瓣忽然凋零枯萎,在他面前失去了生机,完全死去。
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但他还是没来由有些心慌,陡然惊醒。
而在睡梦时的那个温暖怀抱也消失了,雪上加霜,双重叠加,令他心情更加糟糕。
幸好,他现在又被熟悉的气息环绕着,心里的不安慌张减弱了不少。
曲玉顿了顿,像是明白了他的话,轻轻吻了吻他的眼尾。
这是个只有安抚意味的吻,蜻蜓点水般温柔。
栀子花开的很好,我带你去看看。曲玉说。
景融眼睫毛轻轻颤了颤,低声说了句好。
往外走的时候,曲玉低头瞥见他瘦削洁白的脚,又停住了:怎么没穿鞋?
景融有点不自然地偏了偏头。
刚才出来的匆忙,他连眼镜都没戴,更别说穿鞋了。
曲玉叹了口气,有点无奈笑了笑:哥哥比我还会撒娇。
景融有点不高兴,想要反驳,却见对方稍微弯腰,一条胳膊穿过他的腿弯,把他抱了起来。
他吓了一跳,下意识抱住曲玉的脖子。
之前没有人敢抱他,更别说是公主抱这样暧昧的姿势,简直是越线失礼到姥姥家。
景融看着很瘦,但常年健身,身上有一层匀称修长的肌肉,其实没有轻到哪里去。
但曲玉抱着他,稳稳当当从厨房走到了客厅,抱着景融站在他中午分好的玻璃瓶前,一个一个看。
看,它们开的很好。曲玉温声说。
他的声音是贴着景融耳根说的,刻意压低了点,显得有些磁性,听起来很抓耳。
景融忍不住缩了缩脖颈,耳根慢慢染上几分红意。
他像是在梦醒之后变得乖了很多,比平时多了一点孩子气,那份常伴的稳重暂时收了起来。
说到底,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遇到心慌的时候也会有点无措。
他懵懵地被曲玉抱着看完所有栀子花,确实如他所见,都好好活着,没有一朵枯萎死去。
景融松了口气,从魇住的状态慢慢走了出来。
理智回笼,觉察到身体悬空被抱着的姿势有多么柔弱后,他有点尴尬地轻声咳了咳。
曲玉敏锐发现了他的心情变化,于是胳膊紧了紧,把人抱的更紧了:哥哥这是害羞了?
说着还要轻轻用鼻尖碰景融的鼻尖。
像是在无声撒娇。
景融伸手去推他: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做噩梦像个小孩来寻求安慰已经够丢脸的了,还被对方跟抱小孩似的抱来抱去,算是把这辈子的脸都丢没了。
曲玉不放:哥哥这是想用完就丢?
他说完,像是先不乐意了,俯身如野兽般掠夺,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