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二了,专业是、是广播电视学。
哦。纪楠似笑非笑,态度强硬了些:那学校应该教过你怎么说话吧。
唔本想瞪着大眼睛装无辜说她听不懂,可纪楠不是颜墨,没有那么好糊弄,也压根不给她机会狡辩。
学生妹的那点小心思,在久经沙场的职业女面前,几乎不值一提。
两个月前,苏小姐提着饼干来给我道谢,怎么在你口中就变成气势汹汹来找麻烦了?
我
迟迟妹妹,你要是真这么闲,可以找个山区支教锻炼,回报社会。而不必来管我的私事。
你!易迟迟气得发抖,握紧拳头,要不是顾及对方是纪楠,而且颜墨就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肯定要冲上去对她狠狠来两下。
下不为例。
那边有助理叫,纪楠挥手,马上准备去处理工作事务。而就在这节骨眼,易迟迟又多问了一句:楠姐,请问你打算在帝都待多久啊。
她绝对不想和纪楠说话!打死都不想!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但易迟迟非得问,咬牙切齿也要问。
因为她确实没办法,纪楠简直太毒了。她在帝都待一天,颜墨的心思就在她身上停留一天。而易迟迟平日里那些精心构建出的撩汉小心机,别说被不被纪楠拆穿,颜墨压根连看的心情都没有。
易迟迟希望纪楠最好赶紧走,立刻,马上!
好在纪楠的回答让她十分满意。
下星期。她坦然:我弟休学结束,该送他回去上学了。
太好了!易迟迟心里乐到想唱歌,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什么,于是微微点头,笑着敷衍几句。等她走远后又撒着欢子哄颜墨去了。
只要纪楠一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全帝都再没哪个能拦得住她易迟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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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春三月,鸟语花香。
快递车碾过柏油马路上散落的杏花,苏半糖披着卫衣外套下楼倒垃圾时,正好撞见母亲握着文件包上来。
喏,你重新申请的护照,慢点拆包裹啊,别剪坏。
嗯!上楼回到客厅,苏半糖用剪刀小心将快递袋剪开,将证件握在手里。
Offer、签证、护照桌上乱七八糟堆了一层,这下大概齐了吧。
春风吹进窗楹,吹动白纸的页脚,墨香花香融为一体,室内恬静温柔。
是她最喜欢的春天呀。
真要走啦?
是哩,妈。
加拿大要飞多久啊?
十几个小时呢,爸。
哇,真远。一家人笑着,又不约而同叹了口气。
眠城迎来了春天,而苏半糖也在修整了一个寒假后,完美做出了属于自己的决定。
她要出国留学。
说来也算不得一时兴起。和颜墨恋爱之前,苏半糖对人生的规划便是大学后出国读研究生,好好提升自己的专业实力,也能了解异国他乡的风土人情。她雅思都考了,文书也做足了准备,却还是留在了中国。
不完全是因为不想异国恋,当时家里老人生病需要花钱,而她正好在帝都广播电视台找到了心仪的工作。为了给父母减轻负担,也为了和颜墨离得更近,她最终放弃了那个机会。
现在是时候重拾梦想了。
父亲:这张卡里有二十万,加上你自己在帝都存下来的那些,两年生活费肯定够了。
母亲:我宝别太省着花,异国他乡安全第一,爸妈还有钱,别苦着自己,想吃啥就买
苏半糖大学四年没少接商务司仪和礼宾活动,加上在广播台工作的工资,小金库里存款不少。她再次复习备考的雅思分数很高,在校期间绩点和工作履历都很精彩,因此顺利申请到了奖学金,费用方面确实不必担忧。
机票也已经定好,下周便出发,在正式入学之前她报名了为期五个月的预科语言学校,打算事先熟悉环境和英文氛围,以免正式上课后跟不上老师进度。
提前适应异国他乡,本来是件好事,可苏半糖的爸妈就不放心了。
苏母一边整理苏半糖的行李,往里面狂塞家乡特产,一边嘴里喋喋不休:预科学校又不提供宿舍,你到时候住哪啊?异国他乡租房子住,让妈妈怎么放心。
苏半糖着实无奈,按照她这个塞法,行李托运费用都比里面的东西贵了,但她又不能跟母亲大人对着干,不然少不了听她嘀咕:没说租房子住,我找了寄宿家庭,对方是华裔,阿姨人很好。
华裔怎么了?你怎么知道对方不是坏人,就骗你们这些小姑娘,把你骗走,给傻子当媳妇
苏半糖解释不通,干脆两腿一翘,瘫倒在沙发上。
她又不傻,哪会轻易被骗。这户人家的主人苏半糖见过,那会她才大二,尚未认识颜墨,她成绩优异参加学校组织的暑期游学夏令营,学校安排了几位定居当地的老校友与她们对接。
那位阿姨是位优雅温柔的妇女,家境优越,在市区有带院子的小洋房,邀请苏半糖在她家住过两个月,对她照顾有加,让苏半糖愧疚不已,自告奋勇给她儿子当了免费的辅导老师。
这次再去加拿大,苏半糖原本只想拜托阿姨帮忙找找合适的出租房,可对方盛情难却,执意要求她住进屋里,也不要很高的房租。只说她们一家人和苏半糖太久没见,想再聚聚。
听她这么一说,她也有些想她们了。
苏半糖抱着亲手织成的中国结,眉眼望向窗外雪白的杏花。
也不知道那个沉默的男孩,现在过得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留学费用和相关事项看看就好,不必深究。
第十四章
从离家最近的机场到加拿大,一共飞了十二个小时。
经济舱的座位不太舒服,苏半糖断断续续睡了会,下飞机前她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化上淡妆,经过寒假在家几个月的修养,她的气色好了不少,本就是美人坯子,怎么看都是好看的。
飞机落地,她先给父母报了平安,然后便拖着三大箱行李在停车场寻找熟悉的身影。
阿姨说过会开车来接她,让她在停车场等待。苏半糖靠着行李箱,抬头看天。
高纬度地区四月的温度保持在十度左右,空气湿冷,比不上帝都的干燥热烈,苏半糖穿着黑色风衣,飞机飞过远处的天际线,耳畔传来红嘴鸥的叫声。
天很蓝,或许今年年末,她还有机会看到极光。
回过神来,一辆白色汽车在她面前停住,车窗摇下,探出一张亚裔女性的脸,皮肤黝黑,五官立体:苏小姐,快上车吧,要我帮你搬行李吗?
啊,米莎,好久不见!一眼认出老熟人,苏半糖欢欣雀跃。
米莎是阿姨家的菲佣,三十出头的年纪,工作已经有快十年了,苏半糖大二来的时候她便在这,现在许久不见,中文是越来越流利了。
放好行李,在汽车后座落座。
几年不见,苏小姐更好看了,豆沙色口红很衬你。
谢谢。她们随口谈论几句往事,与熟人的交流将初到异国他乡的孤单感淡去,很快苏半糖便开朗起来:夫人过得怎么样?Lucien呢?啊,这么说来他今年也该读大学了。
少爷都大二了。那个变化我打赌苏小姐你见到都认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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