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听了抬眼看了她一眼回说那个人啊,他还在医院呢三天前才醒还在调养身体呢你认识?
陈清知说我叫得救护车。
护士听到这句话又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移开眼睛嘟囔了一声怪不得。
陈清知没听清,她也不需要。
回头,按着护士小姐提供的微笑的信息再加上自己看见的,陈清知大概的判断出了那个男人现在在哪里。
这家医院不一样,不光要分科室就是连病的轻重它都要分不同的楼层和病房。
比如第一层是最严重的。因为发生意外出事了也最方便处理。
陈清知找了个电梯上去,按了个2,双手搓了挫插进羽绒服的口袋里面。
陈清知随便抓了个护士问了问,她猜的没错就是在这里。
陈清知按照护士说的路线走,心里有些激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预感强烈。
她好像对这个人意外的好奇。
关注点,引起她的关注的点实在是太多了,想着陈清知弯着唇就到了510病房门前。
陈清知很克制的敲了门,只有一声,开门进去和她穿着一样衣服的帅气男人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
病房里除了这个男人还有另外一个中年大叔,人醒着的,陈清知看见弯唇无声的说了声你好。
床上的人仍然没有动静,她开门丝毫没有要睁开眼睛的迹象,陈清知见状放轻脚步慢悠悠的走到床前,拿了板凳坐上去。
胳膊肘撑在大腿上眼睛微微眯着,看着床上男人的睡眼。
他睡得很沉,几乎没有醒来的征兆。
李妈没有回来,又或者说李妈回来了陈清知不知道,李妈发现她不在了并没有着急的找她。
有意无意的放松。
陈清知很受用,看着一张丝毫没有生气的脸,看的入迷了,忘了时间,忘了自己身在何处,这样执着。
陈清知坐在板凳上面,起身去上厕所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贴在床位的病人信息。
陈清知弯腰,淡淡的看了看。
床上躺着的男人叫任辞。
任辞,陈清知比较急并没有在床尾停留很久,只是读了一遍反复的默念,在唇齿里捻过,记在脑袋里了。
她回来时,男人还是那般模样,没有表情,他的鼻梁很高,眼窝很深,薄唇紧闭着,没有血色。
如同隧道里漫长的黑夜,深沉,无底,黑暗,在无线的黑暗中,拼命摸索却始终找不到方向。
一座孤舟。
陈清知并没有欣赏很长时间,因为已经天黑了,她大概猜测了一下时间八点半,还有十分钟医生就要查房了,她如果不回去就会挨骂。
陈清知靠着床,在漂亮男人和舒服之间犹豫不决。
在五分钟的心里大战之后,陈清知毅然决然的放弃最上不得台面的男人,毫无压力的选择了爱护自己。
她走了。
走的时候连转身都没有,只是静静地看了五秒钟,随即走的比谁都决绝。
回去的时候李妈正在卫生间里洗衣服,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眼喊说回来啦陈清知嗯了一声,靠在门上,垂眸,声音低低的说辛苦了,姨
陈清知往里走了,没听见李妈说什么,又或许陈清知不想了。
她进去后,不想吃饭,简单洗漱在医生来查房之前钻进被窝里面,吃了点药睡熟了。
隔天,正中午的时候,陈清知手里拿着葡萄,找了个理由遛出病房,再次去了任辞的病房内。
他依然没有醒。
陈清知看着他的脸,连续三天,渐渐地出现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她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受?又或者她没接触过,因为这个道不明说不清的感受里感动恐慌。
她每天都来,来这里看望自己意外救下的男人,几乎成了她每天枯燥的生活里唯一的乐趣。
她的病情有了新的突破,正在寻找能匹配的骨髓,莱茵和陈明顾消失多日,好像所有的不好的事情都在远离她。
除了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的住在她心里的这个人之外。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每天来,时时坐在床头,窗台上,板凳上,位置换了无数遍,只给这个人一成不变,她来时他什么表情,现在依然这样。
一成不变的,只有他们两个。
第四日
素不相识的男人。
素不相识的女人,未曾遇见过得他们。
这种情况持续了十来天,一月份已经看得见尾巴眼看就要结束,在这个月最后一次下雪的时候陈清知没有来。
因为陈明顾来了。
宴会日子之后,陈清知再也没有见过他,在宴会上见了面,也是冰冰凉凉,暗流涌动,这次这样平静面对,许是上帝恩赐。
陈清知认真的瞧了瞧,他已经结了三次婚了。
娶了新妻,在春天来临时,在冬天雪景的浪漫下,并没有想想里的春光满面,笑容不断,而是苍老了许多。
陈清知明白,只是在心里叹息,有些于心不忍,但是对他却说来了?
陈明顾点头嗯了一声。
陷入沉默。
昔日父女没有感情,现在想想也只有叹息了。
陈清知遗憾没有成为他最珍贵的女儿,但她最绝情,人家不需要,她只会伸手说再见。
所以陈清知无话了。
一月的天,寒色瑟瑟,病房内暖气十足,陈清知看着陈明顾藏在被子里面的双手慢慢收紧,目光淡淡的说没有
二人同时开口,陈明顾说我知道。
他很坦然,脸上的表情很轻松,甚至眼角还有点笑意,声音很低我知道,只是我不在意而已
我在意不起,我小心翼翼认真柔情却还是被抛弃,我无话可说只能不在意
蹉跎岁月,谁都曾在意过谁。
他说完,二人沉默,无尽的沉默,二人如同石化,被割了舌头。
沉默良久后,陈明顾再度开口但我爱你母亲是真的,爱陈思忆母亲也是真的,我的感情坦坦荡荡
先来后到,只是你母亲离开的早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是陈清知已经明白了,独留一人,不曾留下气息,温度,不敢回忆思念,又是谁的错?
至于陈思忆和她母亲他们是你覃伯父的妻女,至于原因暂时还不能说
这句话被陈清知咬在嘴里,放在心里,细细品尝解读完成是,陈明顾已经离开了,病房死一般的宁静。
陈清知想起的只有一双粉丝的眼睛,弱小无助的脸,充满恐慌的泪。
第二天,陈清知起的早,又下雪了满地都是皑皑白雪,陈明顾走时为时已晚,陈清知也犯了懒,赖在来李妈怀里撒娇娇滴滴的,吃了一些爱吃的,就在李妈旁边睡了觉。
8点过后,陈清知简单照了镜子去了男人的病房。
说来也奇怪,他这个病说严重不严重说轻也不轻,但是按照医生的说法都半个月了该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