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了无数问题要问她的,却被她一句你谁给拦了下来。
然后她告诉他,她不是她了。
不是在气我?他试探地开口。
花黎尴尬地笑笑:那倒不是,而且我现在也嫁给别人了,名义上是别人的妻子。
为了澄清,花黎直接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她也不知这个蓝枢和花黎的关系究竟如何,总之能让花黎念念不忘要替他报仇的,想必肯定不差,那为了划清界限,她必须把话说得更为透彻。
好。蓝枢终于点了下头,那你说说,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我也想知道。花黎苦恼地看着他,撇清关系后,看这个蓝枢就顺眼些了,不是你发现我的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我可能是被什么飞碟载着丢弃在此,你看见可疑的人物了吗?
蓝枢认真地听着她说话,她的嗓音还像从前一样,温软柔和,像山涧清流,不过也有些微不同,似乎比从前更带了一丝成熟的媚意。说话清晰条理,又几分男孩子气。
这样的她,确实更像是一个和花黎长得一模一样却截然不同的陌生人。
你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蓝枢指了指天上,后说,我的羊群恰好接中了你。
花黎郁闷地看了眼远处的羊群,想不到这些毛绒绒的小家伙,竟然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这也意味着,蓝枢并不知道她是怎么到了这里的。
你说你嫁人了,嫁给了谁?蓝枢见她情绪低落,主动转移了话题。
这个问题也的确是他好奇的。
当初那样抛下花黎,事后也隐隐担心过一阵,担心她真得如先前所说一辈子不嫁人。
花黎收回视线,瞟了他一眼,揉着手腕,盘腿坐着,半晌才淡淡地说出那个名字:林晏川。
林晏川出门前叮嘱她,要乖乖呆着等他。
她是真想学乖一次,可天不随人愿,老老实实睡一觉,醒来却是身处异处。
蓝枢挑着眉,一脸难以置信:林晏川上尉?她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花黎也挑着眉,淡淡地瞥着他:大概上尉将我当成男的吧。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心虚。
林晏川那条流氓龙,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骗过暮拉莫星球全体的。任谁提起他,都以为他不近女色。
他又不是瞎子,你这个身材
蓝枢欲言又止,视线在她身上凹凸部位扫了几眼。
竟无言以对。
陨星天黑地很快,似乎不是48小时制。原本晴朗的天空,顷刻间就布满了星辰,在深远而浓厚的漆黑里熠熠生辉,照得满草原都像是镀了层薄雾。
走了,该回去做晚饭吃了。
蓝枢扫了眼天色,站起身来,花黎这才注意到他的身高,看起来竟然比林晏川还要高一些。
他朝她伸出了手。
花黎仰着脖子,活动了一下手脚,佯装什么都没看见,试着自己站了起来。
蓝枢抿嘴笑了下,收回手,走在她前头,朝着羊群慢悠悠走去。
花黎倒也是饿了。她摸了摸干瘪的肚子,又看了下周围漆黑的环境,想着还是不要离蓝枢太远。这个陨星她还不够了解,傍上他也许能暂保安全。
她在他身后走得慢,好在蓝枢自己本来也走得慢。
两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聊着,很快就到了蓝枢的住处。
那个住处乍一眼看过去,矮矮的一层,旁边紧挨着的是一大片栅栏围绕成的羊圈。
在那羊圈里,花黎发现了一抹娇小的黑色。
白色的一片中,那抹黑色十分突兀。
你养狗了?
他正开门进去,听到她的话,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没有男主的营业的一天。
渣作:抱歉小可爱们,最近学业繁重,课题催得紧,尽量保持更新,周一又是要汇报的可怕一天。
第二十八章
既然公主殿下找到了,那就麻烦王上给我一个交代。
海宁星,宫廷大殿。
金銮碧瓦,四周环绕的深蓝壁画上画满了人鱼,五彩玲珑,生姿灵动,珠光宝玉环绕,无不彰显着画中金发人鱼的尊贵。
林晏川带着三支军队,湿漉漉的军装束着健硕的身形,整齐地在大殿中列队。
原本宽敞的大殿,此刻充斥着浓腻的汗腥味儿,大殿的空气变得拥促,逼仄。
为首的王上和人鱼公主,仿佛在被一群士兵审问着。
莫大的屈辱感使王上羞愤,浑身颤抖地激烈。
这里是海宁星,林晏川,你这是想干什么!
人鱼王声如洪钟,然落进着密密麻麻的人墙之中,全无半点气势,反而像极了垂死挣扎。
本就是他们的过错。
芭娜自导自演失踪,连苦肉计都用上了。
林晏川从沈寂的地窖里找到了差点变成鱼干的她,没有半丝怜悯。
芭娜现在还记得他是如何威胁她的。
男人的声音如从深渊传来,透着骨森森的寒意。
如果再用这种伎俩,我定帮你挫骨扬灰。
芭娜被这个狠心的男人伤透了,可越是如此,越让她妒火中烧。这样魔鬼般冷血的人,怎么可以娶妻?
她受不了这个对自己冷漠的男人,居高临下地唾弃她,转身却将另一人护在手心。
星际公主芭娜得不到的人,其它人也休想得到。
至于他的太太,如果是个死人,也就没什么可计较了。
然而,此刻,向来将星球荣誉置于首位的嗜血战神,竟会公然带着军队来为一个区区雌性讨伐邦国。
这是芭娜没有想到的。
她被父亲护在身后,揪着父亲的袖子,感受到父亲的惧意。
海宁星如何?林晏川带着一定军帽,帽檐下一双深邃的眼睛,似窝藏了无边的狠厉,他嗓音冷淡如玄铁,顿了一顿,薄唇边勾起一抹嘲弄,我的太太在海宁星皇宫失踪,难道王上以为,这只是一件不足以挑起战争的小事?
丢了公主,要翻遍整个星球找出来。
丢了他的人,便想着息事宁人?
林晏川的眼眸如潋寒光。
他慢条斯理解开一边的袖口,将缝合线拧正后,又重新扣上。一只手整完了,便又开始整另一只手,但他的耐心明显告罄,动作忽然迅疾了几分。
人丢了,我们自然会竭尽全力去找,晏川哥哥,你这么咄咄逼人作甚?芭娜从父亲身后往前站了两步,一只手被父亲握着,一只手攥成拳。
在地窖中被炙火熏烤,此时满身洁白肌肤都染上了脏污,看起来有些凌乱凄惨,嗓音也是嘶哑而委屈的,可以说,任何一个普通雄性见了,定当是我见犹怜。
林晏川眯着眼,极淡地嗤笑一声:她失踪到现在,过了整整三个小时零四十分钟,你们竭尽全力做了什么?
芭娜无言以对。
王上举起一只手,两指叨着他,颤巍巍地你你你了半天,后脖子一僵,昏了过去。
芭娜惊慌失措,掌心还残留着父亲的衣角的余温。
父亲!父亲!
芭娜狠狠拍在父亲脸上,林晏川等人则是不远不近地注视着,盯着这对父女的一举一动。
冷漠而疏离,丝毫没有要帮助他们意思。
宫内的贴身侍卫都被拦在了门外,林晏川不发话,连只苍蝇也别想进来。
林晏川。
芭娜抬起头,眼中泪光微闪,却透着极度的隐忍。
她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一字一字的,唇齿间抑制不住颤抖:我现在就派人去找,前提是,你要保证我父亲活着。
对上林晏川的带着审视和怒意的眼睛,芭娜撇开了眼。原本想要坚持与他对视,试图在他的盛怒里找到一丝暂且不必去死的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