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最后,谢慷放下筷子,脸上带笑看着左不言消化碗里的母爱。
左不言总觉得他脸上的笑带点看好戏的意味。
看着李舒还在一个劲从锅里往他碗里捞,左不言挪挪碗:妈妈,我吃不下了。
李舒摸了摸他的肚子:还没有鼓起来,妈妈相信你还可以吃。
就这样,和火锅顽强作战左不言听到了李舒如下发言:
这是你点的,所以应该你解决。
妈妈相信你是一个有肚量的好孩子。
节约是中华美德,光盘让我们光荣。
于是,左不言在李舒的忽悠下吃完了锅里剩下的菜,放下筷子的时候差点吐出来。谢慷挑挑眉看看他,没了平日里的儒雅,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少年:不言啊,下次还听不听你谢叔叔的话了?谢叔叔还会害你吗?
李舒自知理亏,没有出声呛谢慷。
左不言脑海里的小人流着宽面条眼泪,血泪教训,谢叔叔比妈妈靠谱。
谢慷看着两母子靠着沙发椅背的可怜模样,又是心疼,又是好笑,从包里拿出来一板健胃消食片扔过去:好啦,坐着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没那么难受了我们再出去走走消食。
本来以为来了一个可以管住李舒的人,结果两人一起更加嚣张了,无奈。
李舒动作熟练掰了健胃消食片喂给左不言,笑得愧疚,但莫名的,左不言看着她二哈一般的笑容,觉得她下次还敢。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妈妈,自己宠,下次他选择和谢叔叔站在一边。
吃完饭,三人去了家具城,让左不言自己选择放在卧室的家具,谢慷全程负责给意见和挑选,开始李舒还兴致勃勃的,走了半小时之后她就坚持不住了,说自己要去休息一会儿,谢慷带着左不言继续逛。
等所有东西都买好了之后,左不言后知后觉担心起来:谢叔叔,我妈妈呢?
谢慷拍拍他肩膀:别担心,她好着呢。
在谢慷的带领下,左不言找到了在沙发区睡得昏天黑地的李舒,身上还搭着一床小毯子。谢慷很熟练的抱起李舒,示意左不言跟上。
这个时候,左不言深刻认识到,或许,也许,大概,可能,他的妈妈,是真的不太靠谱。
用新家具把左不言的房间布置好之后,谢慷深藏功与名说再见。
左不言送谢慷出门,难得谢慷话比平时多了一些:不言,可能你妈妈会和你想象中或者是见过的妈妈都不一样,她很不靠谱,她也很天真,她也是真的爱你,她不太知道怎么当一个母亲,后面就需要你自己和她好好磨合了,有什么问题实在解决不了,就给我发消息。
左不言缓慢又郑重的点头,送谢慷离开。
关上门,左不言转头,对上睡眼惺忪揉着眼睛的李舒,差点吓他一跳。
李舒迷迷糊糊的,眼睛都没睁开,扶着房门对他说:小乖,你记得喝药。晚安。
左不言应了一声,就听房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好像,妈妈也不是那么不靠谱?
当晚三点,左不言的这个天真想法又被吓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左不言:浅谈一下我身边那些温暖又不太靠谱的人们
裴野、李舒:(摆摆手,满脸拒绝,异口同声)肯定不是我!
第12章看电影
不知道是受生物钟的影响还是换了环境不习惯,凌晨三点,左不言准时醒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盈盈绕绕的尖叫声此起彼伏,空气中流动着阴冷的气息,鸡皮疙瘩一秒起立。
不会吧?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左不言把被子的四个角都压在身上,脑袋缩进去。自我麻痹了几秒钟,他突然想到自己现在并不是一个人了,他和妈妈住在一起,要是有什么危险发生,他要保护妈妈。
露了一只耳朵出来,确定声响是真的存在,不是他疑神疑鬼的幻想,左不言披着被子穿上拖鞋朝着声音的源泉找去。
左不言不敢开灯,就打开手机手电筒照亮。打开房门,声音瞬间放大,肾上腺素飙升,手脚冰凉,左不言一眼就看到空无一人的客厅里开着电视,屏幕上正在上演黑暗幽林埋人的剧情。
倏地,一张鲜红鬼脸爬上屏幕,左不言心跳秒加,不等左不言缓过神,一声高音尖叫,差点把他送上天。
屏幕里没人尖叫,那声音是哪里来的呢?
左不言拿着手电筒的手抖起来,真的被吓到了。
屏幕上的光亮增加,他看见沙发旁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起伏运动着,他抓起墙角的扫把,鼓足勇气走过去,微弱的动静惊动了沙发旁的东西,尖叫着膨胀起来。
啊!!!
不用看左不言都知道此刻他的脸色多么难看,下意识把扫把丢出去,定睛一看,沙发前的不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原来是他半夜披头散发边看鬼片边尖叫的妈妈。
想去抓回脱手的扫把已经来不及了,好在扫把很轻,应该伤不到妈妈。
不等左不言松一口气,他自己就被不明物体攻击了。
沙发上,鬼片定格住,客厅大亮,李舒捧着左不言的脑袋面带愧疚:不言宝贝,小乖,是妈妈的错,妈妈没有看到是你,妈妈害怕才丢了酒瓶过去,妈妈不是故意砸你的。
是的,攻击左不言的不明物体正是李舒女士脱手的空玻璃酒瓶,一声脆响,瓶子碎了,左不言的头也快裂开了。
左不言嘶着冷气,用手去擦李舒脸上的眼泪:妈妈你不用担心,没事,没有出血,过几天就好了。
李舒伤心欲绝:虽然没有出血,但是起包了呀,这么大一个包,多疼啊,万一把你打成脑震荡可怎么办啊!
左不言按住冰袋,感受了一下:就是有点疼,我不晕,应该没有脑震荡,你别哭了。
李舒抹了一把眼泪:不行,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看看!
妈妈,真的不用了,我现在除了有点疼没什么其他感觉,而且只是起包没有出血,去医院医生也做不了什么。
李舒渐渐被左不言说服,她怜惜地摸摸左不言煞白的脸:好哦,那小乖要是不舒服就及时给妈妈说,妈妈带你去看医生啊。
好。
左不言没有告诉李舒,他从小挨的打其实比这严重多了,只不过全隐藏在衣物之下,别人看不见罢了。但无论伤得多么严重,那个人从来都不会带他去看医生,更别说为他流泪了。这也是为什么,他就那一行李箱的行李,里面还塞了一个小药箱,那是他的安全感。
现在他受一点小伤就有人摸摸他,还会惦记着带他去看医生,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待遇。
李舒停了掉泪,两人互相看看,一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小乖,你现在睡得着吗?
左不言摇摇头。他本来就失眠,现在脑袋还肿了,肯定一时半会睡不着了。
既然如此,李舒的眼睛亮起来,小乖陪妈妈把鬼片看完吧!
虽然要求有点离谱,但左不言无法拒绝李舒,他点点头,不就是看鬼片吗,看!
刚开始两人还是保持着各自裹着被子抱着抱枕看鬼片的姿态,一个血淋淋的恐怖镜头出现,李舒就展现出惊人的弹跳力,一下子蹦到左不言旁边,抱着左不言瑟瑟发抖加尖叫。
左不言感受到肩膀上的男子汉担当,腰杆都挺直了,把李舒揽进怀里保护起来。李舒一米六出头,一百斤不到的体重,抱起来没有什么肉,但却是左不言从未体验过的柔软,他只和林霖和裴野亲密接触过。林霖虽然瘦,但男孩子身上都是筋骨和肌肉,瘦得硌人。裴野就更不用说了,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裴野硬邦邦的胸肌就给左不言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抱着温软的妈妈,此刻恐怖片都没有那么恐怖了。
下一秒,一阵震动,李舒又尖叫着弹跳着远离左不言。左不言摸到震动源,哦,是他的手机。他安抚李舒:妈妈别怕,是我的手机在震动。
李舒松了口气,窝在沙发一角继续看,不打扰左不言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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