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着陪陪你爸爸吧,我出去接点热水,待会儿给他擦洗一下身体。
看护工提着两个暖水壶准备出门,裴野也跟上去:阿姨,我和你一起去。
看小天鹅的样子,应该需要一些和他爸爸单独相处的空间。
病房里就只剩下左不言和躺在床上的左慎,左不言伸着一根手指到左慎的鼻息间探了一下。
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起来比较安详,还是有微弱呼吸的。
小时候,左慎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他想过左慎被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却没有想过,长大以后他真的会见到这样的左慎,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以前真的很苦,苦到他麻木,可是自从裴野出现,那些左慎施加到他身上的苦痛全部都被裴野治愈了。
爸,左不言喉咙发紧,眼皮酸涩,我这次期末又考了第一,你不想醒过来给我分析试卷吗?
你不能考第一。
左不言被泪水朦胧的双眼拼命睁开,想看看是不是他爸说的这句话,可他的眼皮却越来越重,直到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宝子们,昨天那章有点东西,一直被锁,我一直改。目前还没解锁,我再努力努力
第58章致过去
左不言在一阵疲乏中醒过来。
他昨晚在高铁上不是睡得挺好的吗?怎么会疲惫。
疑惑中睁眼,对上一双清亮中透着渴望的眼。从眼睛逡巡到全脸。
苏疆同学?看样子他在病房里面听到的那句话是苏疆说的。
苏疆肯定又给他下了药,所以他才浑身疲惫。也不知道他失踪多久了,裴野肯定着急死了,也不知道裴野能不能找到他。
叫我苏疆,苏疆看到他醒过来,眼睛扑闪亮了一下,又很快暗淡下去,你叫亲近的人都只叫名字。
看着苏疆的一举一动,左不言想起妈妈曾经解释过的一个词,叫做病娇。
有病又娇气,偏执还傲娇。
左不言用一惯平淡的语气,说出扎苏疆心窝子的话:可是我们并不亲近。
苏疆如冰似雪的指尖从他脸上轻轻滑过,左不言想躲,想偏头,可一点力气都没有。身不由己的感觉可真难受。
我们怎么不亲近?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我知道你背上左边肩胛骨上有颗小红痣,你写字喜欢一笔一划写,你喜欢喝纯净水,你发言的时候习惯举左手只要是关于你的,我都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我的影子,你就是为我而生的。
不,我不是。没什么力气,可这句话左不言说得却无比肯定。曾经的四年多,他也以为自己就是苏疆藏匿于黑暗中的影子,永远无法超越苏疆,永远是被拿出来说真可惜的对象。可遇到裴野之后,他才发现那些都是别人自以为是强加给他的标签。
他左不言,从来不是为了谁而活,也从来不是谁的影子,他是自己的光。
不!你是!你是我的影子!你吞噬包容了我的痛苦,让我有足够的力量去对抗这个世界。
左不言不说脏话,但此刻也想痛骂他一顿。这是什么变态的想法?
不是我吞噬包容了你的痛苦,是你以折磨我来获得快乐。
左不言想过很多次,为什么他和苏疆明明互不相关,苏疆却对他这么恶劣。后来他慢慢明白,苏疆是把他当成了容纳痛苦的容器,苏疆把自己的痛苦转移到他的身上。
苏疆轻轻笑,鬼魅一般:因为你痛苦的时候,真的很美丽啊。我喜欢看你在质疑自己和相信自己之间痛苦跳转,我喜欢看你明明十分想和其他人交朋友却只能一个人孤独走着,我喜欢看你脆弱不堪又故作坚强的美丽。真是让人不解,明明是脆弱的玫瑰,却能在干旱的沙漠中生存下去。
为什么?左不言被他病态的发言激到,想要问清楚一切,想要知道他过去四年饱受精神折磨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什么?
为什么偏偏找上我当你的影子。
苏疆的指尖在他脸周游走,比毒蛇信子还黏腻。
因为你是我痛苦的来源啊。你说我把痛苦转移给了你,其实不是的,你才是我的痛苦根源。
我不明白。左不言是真不明白,他跟苏疆的接触少之又少,怎么就给他带去痛苦了。
苏疆笑了一下,很像他平时那副儒雅清新的伪装:你小学放学总去一个补习班,隔壁有一个跆拳道馆。还记得吧?
左不当然记得。竟然是从那时候开始苏疆就认识他了吗?
苏疆陷入回忆,那段让他时常拿出来品味的回忆:那个时候,我在那个跆拳道馆学打拳,我觉得同龄人都很幼稚,都很搞笑,直到我看到了你,小小的人背着书包,一个人每天准时准点去上补习班。明明很想和跆拳道馆的小孩儿交朋友,天天站在落地窗外往里看,却又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看个几分钟就背着书包一个人走掉,毫不留恋。我当时就想,这个小孩真不一样。
然后我就悄悄跟着你回家,你家住一楼,我在亭子里拿望远镜就可以看到你的房间。我看到一个男人每天都拿很多试卷给你,我看到你每天坐在那张书桌前做着一张一张的试卷。你就像是个不会痛苦的机器人,不会反抗。我讨厌你这种没有骨气的人,但我总忍不住跟踪你,观察你,看你日复一日的无聊生活。但也有不一样的,有时候你在房间里换衣服窗帘没关好,我就可以看到你肩膀上的红痣,还有你的腰窝。你的腰好奇怪,没有腹肌,薄薄的一层
后来,好像天天跟踪你就成了我的习惯。好奇怪啊,我有个晚上竟然梦见了你,梦里的你怎么也不穿衣服,还来抱我,来摸我自从那天以后,我就更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跟踪你。有时候,你在家写作业,我就在小亭子里画画,画你在我梦里的样子。运气不太好,我的画被我家里人发现了。
我爸那时候还只有我一个儿子,把我当继承人来培养。他很生气,把我送进了那个机构,美其名曰同性恋可以治愈。那里的医生才是变态,还说我是变态。每天不是电击我就是给我催眠、打药。刚开始我还抵抗,后来我才慢慢意识到,伪装才是最好的可以帮助我逃离那里的办法。用了三个月吧,我才成功骗过那个医生,从那个机构出来。
出来以后,他们都以为我好了。其实不是的,我更喜欢观察你了。想把你关起来,给你戴上漂亮的金链子,把你养成最娇气最漂亮的宠物,你所有的样子都只有我能看见。一切我都计划好了,只等我羽翼丰满。可没想到
苏疆嗤笑一声:我爸竟然搞了老二出来,你也不声不响转学,人间消失。我要疯了。
好在我最后找到了你。
左不言,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左不言消化着苏疆视角的过去,一切的一切,原来是这样。
我还是不太赞同你的想法。虽然你也遭遇了不好的事情,但这一切的根源不是我,而是你,是你家人,是世俗的偏见。
苏疆居高临下骤然俯身,一把抚起左不言的额发,恨不得用自己的呼吸把他绑住。
不重要了。我只知道,现在你是我的。你是我送给自己十八岁最好的生日礼物。
左不言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苏疆先解开自己的衣领,又来解他的衣服。裴野送他的那件羽绒服被剥离。
裴野不在,左不言害怕了。
对于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他实在是把握不住,也无法想象。
苏疆!放开我!左不言靠大声喊苏疆的名字给自己壮胆,也期盼着自己的恐怖能够召唤来裴野。
左不言。苏疆缓缓叫着左不言的名字,指尖滑过他脆弱的喉结,拂过他清晰傲立的锁骨。
让我看看那颗红痣。苏疆翻动左不言,让他侧躺着。
左不言没有力气,连自己的衣领都没有办法合拢,在挣扎中憋红了脸:苏疆!放开我!我并没有你想过那么麻木!我也自杀过!我也不甘过!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痛苦会找上我!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今天要是真敢对我做什么,我就自杀!死掉!
什么?苏疆又猛的把他翻回来,四处检查他身上可疑的地方,疯狂怀疑:不会的,不会的,你是骗我的你怎么可能会自杀,你那么能忍我看到你爸打你,你都不吭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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