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手摸了摸裴野的圆寸,从开始的自己感到不安到想要安抚裴野:没关系啦,一年半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裴野本来觉得没啥事的,但时间被左不言这么点明,他顿觉扎心。一年半呢!高中一半的时间!他和小天鹅认识的时间总共还不到一个学期!这下他是真的委屈了!
他妈好狠的心啊,棒打鸳鸯!
停停停!林霖眼见气氛走向越来越悲凉,赶紧叫停。又不是生离死别!野哥你个大老爷们值点钱!现在又不是原始社会,你们还可以视频打电话,放长假的时候不是还可以回来吗?再说,其实我也觉得阿姨的想法没错,野哥要是在,不言的心思肯定不会在学习上,每天只想看野哥像个傻逼一样哈哈哈。
噗嗤!两人的膝盖一同受伤。
林霖继续分析:这么一想,我又觉得阿姨想的还是不够多。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把你们俩隔开了还是有办法影响对方学习。
林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裴野,他知道他妈是什么意思了。恐怕怕影响小天鹅考状元是一方面的原因,另外一方面怕是事情被学校里面其他人知道了对小天鹅不好。毕竟他妈看几张照片就可以肯定他和小天鹅有些什么,他要是真的和小天鹅天天在一起,总有些时候会暴露两人的关系的。
根据之前林霖和狄放的事情他就看出来了,在其他人的眼里,果有一对同性恋,那么其中那个长相性格偏文弱的肯定是被排挤的对象。人们总会把关系的开始归结于弱方的勾引。
很无语,但是又没有办法制止别人胡思乱想。
这下裴野是真的意识到他妈的良苦用心了。
转学就转学吧,正好他去南城七中上学,去看看小天曾经待过的地方,走一走小天鹅曾经走过的路。小天鹅不是不知道南城有什么好玩好吃的吗,那他就去了解了解,到时候高考完带着小天鹅去重新经历一遍错过的时光。
不管离别再愁绪,该来的总会来的。
二月二十八日,开学的前一天,裴野即将离开自己生长了十七年的地方,一个人去往一个陌生的地方上学。
为了和左不言多待一会儿,他硬是求着他妈把高铁票改到最晚一班,差点给裴妈妈气到锤死他。明天就上学了,今天上学的人还赖在家里不走!
裴野才不管他妈怎么看他呢,反正只要达到他自己的目的就好。
明天开学,今天罗成召唤班上报完名有空的同学一起打扫教室,明天来就不用打扫卫生了。左不言想去,裴野就跟着他去,刚好他有点事和罗成说。
打扫的空隙,裴野一个人找到罗成,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罗老师,我以后都不能在你手下学习了,你答应我一件事情呗。
罗成被他气笑,看他这副狗腿子的作势塑料棍就痒了:你还真是不让我安宁啊,都要走了还给我布置任务?
哎呀,罗老师,最好的罗老师,我都要走了,你就答应我吧,不然我会走不安心的。裴野拉着罗成晃来晃去,半打少年的手劲本来就大个,给罗成都整疼了。
他拍了一把裴野的爪子:有话就说,哼哼唧唧的,像什么爷们?
嘿嘿,就知道罗老师最好了。这不是我要走了嘛,但是我放心不太下我的同桌,他刚转学来北城,就和我们寝室几个人关系比较好,我担心我走了有人欺负他,你平时多关注关注他,多表扬他一下,虽然他看起来比较害羞,但是其实被表扬了还是超级开心的,我怕我走了他心情抑郁。他到时候肯定只知道天天刷题,你还是要多提醒他一下,劳逸结合,他很听你的话
停!我说裴野,左不言到底是你同桌,还是你祖宗?转个学要交代这么多?
哎呀,罗老师,你就答应我吧,不然我天天晚上给你打电话。
你还威胁上我了?算了,答应你吧,你也就这点出息。就怕到时候到了南城,认识了新朋友就把左不言忘光光咯,毕竟南城那么多左不言这种风格的小朋友。再说了,我看左不言也不是需要你操心的样子,你看,他和王寒声不也相处挺好吗?学霸组合,强强联手。
裴野:!
什么?!
他扭头一看,王寒声正站在左不言的旁边,说说笑笑,可开心了。
气死了!他还没走呢,就有人挖墙脚,要是他走了,锄头挥舞得肯定更起劲。
裴野气冲冲跑过去,把自己挤进左不言和王寒声中间,揽着左不言的肩头,忍着怒气痞笑道:班长,和我同桌聊什么呢?
王寒声面不改色,不把裴野放眼里:聊学习呢,你听不懂。
嗯?!裴野只想原地跳脚,你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我听不懂?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左不言赶紧来消火,他拉拉裴野搭在他肩头的大手:班长就问问这学期参不参加竞赛。你和罗老师聊完啦?
被小天鹅软乎乎的手抓着,裴野的怒气消散了几分。真不知道小天鹅怎么长的,人轻轻瘦瘦的,摸起来却肉乎乎的。
聊得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裴野揽着左不言寸步不让,尽显正宫本色。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裴野委屈兮兮的:我还没走呢,你就和别人有说有笑的。
左不言往他身边贴贴:班长他人很好,但是你放心,我不会喜欢他的,我还是能够分得清喜欢和友情的。
说是这么说。我也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他。不是有一句话叫做,没有拆不散的情侣,只有功力不够的小三。
这是谁说的?
林霖说的。
左不言:
你别生气了,再过三个小时你就要去赶高铁了,开心点好不好。
裴野揉着他的丸子头:你一提这个我就更不开心了。
左不言:失策了。每次转移话题都转移不完美。
两个人并排走着,走廊外是一排排光秃秃只剩黑色枝丫的树,最近没下雪了,北城也即将暖和。
左不言抿抿嘴,还是想把自己的心里话告诉裴野:裴野,你放心,我们之间不会出问题的。你在南城好好学习,等以后长大了,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
关于未来,左不言从来未有过憧憬,可今天,他不禁幻想起未来有裴野的日子会是怎样的精彩。
当然,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
裴野拉起左不言的手,走到公示栏,那里贴着最新的红榜。左不言高高挂在第一名的位置,只是属于左不言的荣光。
我都要走了,就让我放肆一回吧。
裴野说着,就从兜里拿出一根黑色马克笔,用粗粗的笔头把自己的名字写到了左不言的旁边,字迹肆意猖狂,毫不掩饰胸中蓬勃的情感。
小天鹅,我向你保证,我去了南城肯定好好学习,肯定能名正言顺和你一块待在一张红榜上的。
好哦,我相信你。只要是裴野,左不言总能全身心相信他。
裴野走了,也带走了左不言的一些生机活力,要不是有林霖和周羽陪着他,他肯定同行尸走肉一般。
说是不管裴野,但裴妈妈还是跟着去了南城,每天给裴野做饭洗衣,照顾裴野。也因为裴妈妈去了,裴野的自由程度大打折扣,上学不能带手机,只能晚上下了晚自习回来和左不言聊几句,还有就是周末不上补习班的时候可以和左不言聊一聊。
更多的时候,是他正和左不言聊几句,他妈就跑过来抢手机,嘘寒问暖,抢走他在小天鹅面前的表现机会。
一年半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裴野说要认真学习,还真是认真学习起来。他和左不言聊天的时候,大多时候变成了左不言给他分析试卷,给他勾选适合他这个水平做的提高题,还有时候会让左不言给他推荐补习班。
高三上学期,十二月十二日,周三,裴野的十八岁生日,左不言瞒着裴野,也瞒着所有人,请了一天假,坐上从北城到南城的高铁。
裴野被李老师叫出去的时候,心里在想,不会这么倒霉吧,今天过生日还要被说教?
结果李老师只是对他笑笑,让他去校门口。
裴野云里雾里的,想不明白。可看到左不言的时候,他就瞬间想明白了。
他的小天鹅,偷偷从北城飞过来看他了!
欣喜若狂和近乡情怯两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可看到小天鹅冻得红扑扑的脸蛋,他还是飞奔过去,隔着铁门望着对方。
你来找我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