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长挺拔,如一棵青松,身上镀了一层柔晕,虚化了周边所有景色。
几十米的距离忽然变得很远,她能听见风从耳边掠过,车铃清脆,鸟鸣呖呖,还有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震动着鼓膜。
强大的思念如烈酒后劲汹涌而至,骆窈一口气飞扑过去,紧紧地抱住他,裙摆在半空中扬起,又缓缓落下。
四个月了,冬天早已过去,连春天都快要告别。这么长的时间,足以让她忘记一个人,甚至重新喜欢上一个人。
她埋在他的颈侧,感觉自己被他的体温和气息包围,才像是有了实感。
终于回来了
略带哽咽的声音里还有娇气的埋怨和浓浓的眷恋,纪亭衍只觉心尖发颤,声音变得干涩:对不起
骆窈重新站好,目光像黏在他脸上,一眨不眨,看着他漆黑深沉的双眸,眼中蔓延出一股热意,微微撅起嘴说:我才不要听这个。
纪亭衍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抚摸着她的脸,指尖在眼下扫过,俯身吻住发红的眼尾。片刻后,他手臂收紧,将人深深拥入怀中,贴在她耳畔低哑地开口:我好想你。
不远处的涂涵珺和叶玲玲露出艳羡的表情,涂涵珺挽住叶玲玲的胳膊,笑叹道:看来人家今儿个收到了精神层面的满足,走吧,咱俩一起去做发财的美梦。
第82章你拒绝也没用
夜晚将至未至,天光残余,走在路上的行人闲适悠哉,有人骑着崭新的永久牌经过,车轮间的辐条泛动着微光,好似清风荡漾湖面时的波纹。
放学的少年人追逐打闹,提着菜篮的大娘匆匆赶回去做饭,走街串巷的小商贩时不时叫卖两声引来注意,拄着拐杖的老大爷敌不住孙子的拉扯,从兜里掏出布包,颤颤巍巍地翻出钱。
一切再寻常不过。
春末夏初,芍药盛放,风姿绰约的月季争奇斗艳,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无人经过的小角落里,一对青年男女正忘情拥吻。
头顶树影摇晃,傍晚的微风悄悄窥探,男人高大挺拔,将女人的身影遮住,空气被热烈的情意填满,呼吸频率听得人耳朵发烫。
释放了几个月的思念,他们吻得难舍难分,好不容易有了停歇的迹象,仍是头靠着头,鼻尖贴着鼻尖,情不自禁地一下下啄吻。
骆窈摸着他下巴冒出的胡茬,不知道这人赶了多久的路,嘟囔道:怎么不提前给我打个电话?
回来要转好几趟车,我怕路上耽搁让你多等,本来到车站的时候要打给你,又想着你应该正好下班,干脆直接坐面的过来。
骆窈捏住他的耳垂:万一我出差不在单位呢?
纪亭衍吻了吻她:那会儿没想这么多,好在我运气不错。
骆窈轻笑,胳膊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又亲了上去。
滚烫的唇,滚烫的舌尖,滚烫的气息交织缠绕,此时此刻他们密不可分。
直到天际收拢最后一丝光,夜幕完全降临,被咬了一口的月亮藏着云层后面,透出朦朦胧胧的清晖。
两人十指紧扣走在路上,骆窈心情雀跃,蹦蹦跳跳地跨过一个井盖,眉眼弯弯地回头看他,唇角怎么都压不下来。
我姐说虽然你人没到,但该有的红包不能少,等你回来还是要把礼金补上的,没关系,到时候我站你这边,不让她坑你。
周姨上个礼拜买彩票中了奖,二十块钱呢,运气真不错!这两天买十张好像能送一块香皂。
儿子现在可记仇了,上回我说好要带它去公园玩儿,结果临时来个采访忘记了,它足足两天不肯让我抱。
纪亭衍被她的表情可爱到了,温和地笑笑说:那我的情况估计更严重,走之前答应给它做个新玩具,现在估计都不认识我了。
很有可能。骆窈幸灾乐祸地哼哼,小孩儿不都这样吗?要是长时间不在身边,就算你是亲爹都认不得。
如果我没记错,它应该快成年了。
骆窈不置可否: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父母眼中,孩子不管多大都是孩子。
晚风吹扬发丝和裙摆,她眸光熠熠,好心情由内而外地透出来,纪亭衍眉眼舒展,一颗心像是化在温水里,浑身的疲惫感一扫而空。
他轻轻道:你说得对。
骆窈看了他一会儿,停下调皮的脚步,走回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幽幽地开口:长时间不陪女朋友也是不行的。
纪亭衍神情一滞,刚要开口,就被骆窈抢先道:你的工作我能理解,要你保证这个也不现实,不过你得答应我另一件事儿。
什么?
骆窈仰头看他,笑容里藏着狡黠,眸光流转:晚上我不回家了。
说完立马又添了句:你拒绝也没用,今天我就是要和你待在一起。
纪亭衍睫毛微颤,心被蛊惑地乱跳两拍,深邃的眼睛映出她的模样,良久,他才微微叹了口气,妥协道:总得先吃饭,这么久没回去,家里可没有吃的。
闻言,骆窈粲然一笑,拉着他的手往前跑:走!
半路找了个公用电话亭,骆窈拨通家里的号码,接电话的是薛宏明,听她说晚上不回来,淡淡嗯了一声,然后道:住宿舍?哪个同事,你把号码和名字留给我。
骆窈跟他说了涂涵珺的传呼机号码,挂断以后又打给涂涵珺对了一下词,那姑娘在电话另一头啧啧打趣:我妈最近问我,是从哪儿学来的叛逆,你觉得呢?
骆窈呲她:青春期延迟了吧?
这话说的,好像在夸我又好像不是。涂涵珺咯咯笑了两声,不跟你说了,我跟叶玲玲明天打算去爬山,得收拾东西去。
挂断电话,骆窈瞥见纪亭衍欲言又止的表情,抬起下巴道:说话算话啊,不接受后悔和反驳。
纪亭衍眉梢微动:你刚才说谎的时候,让我觉得自己特别像拐带别人家女儿的不良人士。
你说反了,应该是我拐带你才对。骆窈挤眉弄眼。
阿姨该睡不着觉了。
那你就多余担心了,我妈在南方出差呢。
纪亭衍皱眉:趁家长不在家拐带她女儿的不良人士。
骆窈笑出声:写剧本呢?
吃完饭已是八点多,春新路的老人睡得早,几个小年轻骑着自行车路过,故意不停地拨动车铃。偶尔有跑到人家家里看电视的住户走出来,摸着黑骂一句坏掉的路灯。
不知道哪扇窗户传出催促小孩儿写作业的怒吼,嗓门盖过了院门推开的吱呀声,以及隔壁王爷爷家电视机里炮火炸开的动静。
几个月没来,这里竟然没有失去人气的陈旧感,连墙边的杂草都干干净净。
纪亭衍露出一丝惊讶,偏头看她:你来过?
嗯。骆窈哼声,你这么久不回来,我只能睹物思人咯。
说完,她拿过他手里的行李,自顾自道:厨房好像还剩下一点儿煤,你去烧水洗洗,我看看柜子里有没有能换的衣服,记得上次应该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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