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窈如今手握两档热门节目,在燕城乃至全国的知名度也如事业一般蒸蒸日上。
纪亭衍说自己的学生天天吵着要见见她,骆窈帮他抹好刮胡子的泡沫,仰着脸笑:他们敢在你面前吵?
他在学生口中可是位面冷心也不算很慈的严师。
纪亭衍不置可否:嘴上是不敢说,可是眼神、表情、小动作太明显了。
骆窈忍俊不禁。
事实上随着节目的热度上涨,不断增多的听众之中也有个别人,格外的热情,虽然春新路的街坊们都知轻重,家里还有儿子坐镇,但骆窈还是在院子里发现过一两封随意扔进来的信。
因此研究所分房到来的时机便显得尤为巧妙。
分配给纪亭衍的房子在长河区,两室一厅,就他们住倒也正好。只是骆窈考虑之后并没有将所有东西都搬过来,免得空间太过拥挤。
前一任住户留下的痕迹不多,房子也被维护得很好,骆窈心里的小算盘敲了起来,躲进被子里问纪亭衍:你留意一下所里的消息,如果政策允许了,咱们就把这房子买下来。
长河区马上要纳入治理范围,这片升值是迟早的事,买房宜早不宜迟,研究所福利房买卖还有一定的优惠,以他们现有的存款要想买下这套房还是很富余的。
纪亭衍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有多少?
骆窈掰着指头算:你的存款工资各种奖金加上我的分红和奖金,应该有这个数。
纪亭衍眉梢一抬:你的工资呢?
用作平时花销啊!
所以,咱们家一直是骆窈同志在养家啊。纪亭衍笑着把她搂进怀里。
其实没有算得这么清楚,不过纪亭衍这么说,骆窈也就顺竿子往上爬:那是!
辛苦了。纪亭衍同志不仅在语言上表达,还用行动犒劳她。
骆窈很快绷起脚背哼哼,还不忘提醒道:你记得去问
纪亭衍吻住她的唇:窈窈,事情得分个轻重缓急。
新房子里没有什么大家电,骆窈也不急着置办,而是托台里同事买了一台家用手持摄影机。
时间可不等人,这些留到以后都是珍贵的回忆。
家里有一个架子专门放照片,骆窈会从相册里拿出几张喜欢的塞进相框摆在上面。
有确定关系那天弗洛朗拍的,还有在温海洋家打台球时,骆窈抓拍下来的画面,旁边还有全家福,结婚照
你怎么想起联系弗洛朗来参加我们的婚礼?骆窈回头问。
纪亭衍从身后抱着她,双手交握。
我记得你很喜欢,说他很会拍人物之间的关系。
那都是什么时候说的了。骆窈莞尔,指着那张他拿着台球杆的照片说:我觉得我的技术也不错啊。
纪亭衍摩挲着她的手背,忽然开口:这张也好看。
骆窈抬起眼眸,那层并排放着他们俩的毕业照。一个黑白,一个彩色,服饰站姿神态都明显代表了两个不同的时代。
有什么特别?骆窈问。
纪亭衍的手指轻轻落在她的照片上,好像还能回想起当时的画面:你当时眼里是我。
骆窈记起来了,抬头问他:你知道当时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
我在想。她扣住他的左手,眼眸里映出他的模样,如果时间只剩下这一秒,我最想看见的人是谁呢?
纪亭衍睫毛颤动,听见她说:是你。
他的心跳空了一拍。
骆窈低下头,重新看向那些照片,缓缓吐出一口气:我以前总觉得人这一辈子太长了,变数太多,一份感情很难经受得住考验。
但后来我才发现,当我真的遇到那个人的时候,一辈子对我来说远远不够。虽然将来仍然充满未知,可能会有波折,甚至离别,但我仍然愿意走上这趟冒险的旅程。
因为比起那些变数,我更受不了的是,我本可以和你在一起。
纪亭衍感觉自己喉头干涩,眼前漫起一层氤氲的雾气,他俯下身,脸颊贴着她的脸侧,低声道:谢谢你。
谢谢你的愿意。
闻言,骆窈轻笑起来:谢什么,是你值得。
你知道你在我眼里是什么样的吗?她回身看他,双手捧住他的脸,嫣然一笑,是天边星,云中月,海底光
心上人。
未出口的话被他补充完整,骆窈踮起脚吻向他的唇:对。
是心上人。
窗外霞光满天,顺着墙角一点点漫上写满回忆的照片,吃饱喝足的儿子懒洋洋地伏在阳台前欣赏落日,为自己泡汤的晚间散步抒发感慨。
直到天光渐渐暗淡,屋子里仅剩的一点光线也彻底收拢,纪亭衍却仍能看见从她背上泛起的潮红,比霞光更加浓艳。
醒来便是满眼的阳光。
骆窈抱紧身旁的男人,抬头交换了一个亲吻。
早安。
早安。
我忽然觉得你的研究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比如?
你说呢?
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可你是纪亭衍欸,你这种高岭之花,应该不食人间烟火,喝清风饮玉露,怎么能被凡间俗事所扰。
男人轻笑了下:哪儿学来的这些。
我可不是什么谪仙,也没看破红尘。
真的?
当然。
那凡夫俗子,你现在应该去做饭了。
纪亭衍敲了一下她的头,骆窈躲在被窝里偷乐,随后又悄悄拉下一点被子,对上他回头的目光,相视一笑。
世间美好不过如此。
我当你是天上朗星。
错了。酒肉穿肠,俗人一个。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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