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窈憋不住笑了,像在生气更像是在撒娇地拉长音调:好烦呐你!
却也没再松开。
走了几步路,她才开口道:吃醋了?
虽然是疑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纪亭衍神色一滞:嗯。
谁的啊?骆窈扬起眉梢,于小立?不对,应该再往前推推。
沈元恒?
纪亭衍停下脚步。
真是他啊?骆窈仰起头,语重心长道,纪亭衍同志,你对自己也忒没信心了,他能和你比吗?
纪亭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喉间上下滚咽,想了很久才说:在某些方面,可能。
比如?
比如手。
手?
嗯,手。
骆窈呆了两秒,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终于意识到了他话里的意思,轻笑出声。
他手什么样啊?我可从来没注意过。
纪亭衍唇线抿直,一时没有说话。
思绪在沉默中流转,骆窈收敛了笑容,忽然间感觉一阵心酸。
这个人啊,藏了太多的话,偷偷摸摸给了她自己的终生,还傻乎乎地吃着醋。
在这段感情中,他一开始就处于被动的位置,从懵懂到通透,始终没有完全的信心,因为他害怕,害怕她的心不定、短暂、多情。
而她的确是这样的人。
一瞬间,骆窈觉得呼吸变得滞涩,缓了好久才牵起一个微笑道:我确实对手有偏好,当初也是因为喜欢你的手才注意你,但是
四目相对,她看见他眼中的彷徨与不安,心脏猛地抽了一下,声音也变得低哑,但是自你之后,再也没有人了。
没有人比你更好,我说的不是手,而是你这个人,纪亭衍这个人。
说完,她环着男人的腰身抱住他,熟练地倒打一耙:再说了,你当初不是也因为我的声音喜欢我的吗?扯平
话音未落,耳边传来自行车倒地的动静,男人的吻一改往常的温柔,急迫又强势,迅速掠夺了骆窈所有的呼吸。
寂静的夜里,小道上一个人也没有,老旧的路灯落下黯淡的光束,照出墙面上红色的砖块和灰色的水泥。
骆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抵到了墙上,男人的大手垫着她的后脑勺,昏暗的光线和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带来极致的紧迫感,心跳得极快,密不透风的吻令她四肢百骸都变得酥麻。
彼此剧烈的喘息和交缠的暧昧声响在耳边,脑海中,无限放大。骆窈舌尖都有些发疼,却只能发出娇媚的喟叹,那音调似落入汽油的火星,瞬间燃起火焰,消耗掉周围的氧气。
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在她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纪亭衍终于放开她的唇瓣,一点点吻着她的下巴,沿着下颌线逐渐下移。
骆窈不得不仰起脖子,松散的围巾之上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肤,此时因为动情,隐约能看见淡淡的粉。纪亭衍便在那片停了下来,感受到皮肤之下的脉搏,慢慢地轻吮着。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纪亭衍,骆窈有些招架不住,两条腿都是软的。
他的眼眸漆黑,像此时的夜空安静,却有种摄人心魄的压迫感。
我当真了。
他的声音沙哑,短短几个字,却瞬间令骆窈眼眶发热,更紧地抱住他。
你当然要当真,我这么爱你,你为什么不当真。
纪亭衍身子僵住,片刻后双臂收紧,喉间滚了滚,只能听见略显抖动的气音:再说一遍好不好?
骆窈踮起脚,嘴唇贴在他的耳边,一时间竟然分不清哪个更红更热。
我爱你。
她拉开一段距离,定定看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我爱你,纪亭衍。
第79章少跟我黏糊
每逢佳节喜宴多,难得的假期,家里人竟然各个都有邀约,只剩下孤独的儿子叫她起床。
骆窈无事一身轻睡到了自然醒,听见这家伙在外头隔一分钟叫两声,十分有规律。
知道了知道了,再给我五分钟。
今天纪亭衍研究所有安排,骆窈也没打算出门,回笼小眯了会儿,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随意套了件高领毛衣。
居然都下午一点了,骆窈瞧着儿子饭盆里的残渣,揉了把狗头:你都吃饱了还闹我做什么?
儿子蹭到她腿边呜咽了一声,暗褐色的眼睛分外明亮,咬住她的裤腿往外扯。
想出去溜达啊?等我吃完饭的吧。
厨房里还有素包子和小米粥,骆窈生好炉子等了会儿,听见外头传来动静,是骆淑慧回来了。
才起来啊?还没吃饭呢?
骆窈正捧着杯温开水,见她进来又拿过另一个搪瓷缸倒热水,问道:您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前段时间服装店有位裁缝搬新家,骆淑慧跟着去帮忙,为了感谢大家伙,那位裁缝今天特意在新家摆桌请客。
虽然那地方离家属院不远,但现在才刚过饭点没多会儿啊。
骆淑慧接过搪瓷缸暖手,一下被烫得摸了摸耳朵,吸气道:人家媳妇要生了,我们帮不上忙也不好多待,就先回来了。
那您吃饱了么?粥还多着呢。
不用,你吃吧。
骆淑慧帮着她把碗盘端到饭桌上,在另一头坐下来,叹了口气。
怎么了?骆窈问。
骆淑慧面色严肃地观察她片刻,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骆窈失笑:有事儿您就说。
骆淑慧挪了挪椅子,这才小声道:窈窈,你和阿衍,没有那什么吧?
那什么?儿子一直在腿边催促,骆窈命令它好生待着,随口应道。
就是,你俩有没有一起睡过!
骆窈动作一滞,半边腮帮子因含着包子而微微鼓起,很快反应过来,笑道: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骆淑慧肩膀落下来:按理说咱们不好议论人家的家事,但妈就是想给你提个醒,你和阿衍结婚之前可不能做啥不规矩的事儿,知道吗?
骆窈漫不经心地喝了口粥:我之前不是让您听过广播吗?这事儿没什么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