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进里面就行了,你在外面守着。
随着一声是的落下,一个灰衣人踏进门槛,他右手拖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轻轻一甩,那人就被扔到大堂正中。
容琤缓步走进,来到杭絮身边,跟她坐在一处,低声道:我来晚了,问出些什么了吗?
乙七马上还带着一个人,速度自然慢些,他在外面等候一会儿,才赶来这里。
她摇摇头:还没呢,他的嘴比这人要硬得多。
三角眼在马上被颠得七荤八素,勉强抬起头,看见正位上熟悉的人,哀叫起来:大人,您终于来了,快救救我吧,小的差点没命了!
陈舟心中一惊,立刻喝到:你说什么,王爷王妃明鉴,我根本不认识他!
三角眼听见这话,昏沉的思绪清醒一些,他转了转脑袋,看见站在另一边似笑非笑的杭絮,终于知道自己并未逃离虎口,而是这个胖大人也落得跟自己一样的下场。
他脑子转了转,毫不犹豫出卖陈舟:王爷王妃大人,这个人就是我说的,在那里主管的人,就是他!
陈舟向椅子里面缩了缩:你受了谁的指使,为什么要污蔑我,有什么目的?
杭絮看这一幕狗咬狗的闹剧,忍不住笑出声:陈太守猜猜我们是从哪抓来这人的呢?
陈舟一愣,圆乎乎的脸看向三角眼,他动动脑子,脑海里轻易浮现这人的身份。
去峡谷内交接信息的时候,总有一个小主管殷勤地给他倒茶跑路,现在,面前三角眼的这张脸,与山洞内赤红火光下的那张渐渐重合。
他心中一惊,猛地望向杭絮与容琤,连敬辞也忘了:你、你们去了
三角眼应该不能随意出入峡谷,现在落入他们手中,只能说明一件事他们真的发现了峡谷,而且控制了所有人。
陈太守现在总该承认了吧。
陈舟低首,暗自咬牙,再抬起来时还是一副淡定的神色:王妃要我承认什么?臣还有事,尚不奉陪了。
他扶住椅背,想要起身,然而在站起来的下一刻就浑身一软,倒在地上,圆硕的身体滚了几滚,还是三角眼阻了一下。
他身体用力,但只能勉强抬起手指,眼珠转动几番,锁定走近的杭絮:水里,你、你下了药。
脚步声停止,杭絮在陈舟面前蹲下,太守现在才发现啊。
陈舟冷笑一声,到了这个地步,再装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不瞒王妃,我确实参与私锻兵器。
但你如果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那就不要费力了。
要是我泄露消息,落在他们手里的下场他打了个寒战,没有在说下去。
那你觉得落在我的手上,下场会好一些吗?
陈舟闭上眼,一言不发。
他自认为自己还算有些价值,不会有生命威胁,自己手上掌握的东西,会让那些人来救自己的。
他见过那些妄图离开或泄露消息的人,那人笑得一脸和善,亲自执行的刑罚却让在场之人几度欲呕,连脸上溅了血浆也未觉。
所以,绝对不能说,他要保留自己唯一的价值。
杭絮的声音接着响起:太守猜猜刚才喝的水里,下的是什么药?
陈舟心中一慌,嘴上仍强自镇定:哼,王妃在唬我吗,除了普通的迷药,还有什么?
她轻轻笑起来:没有骗到太守啊。
杭絮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粒药丸,她捏住陈舟的下颚,想要把药碗塞进去。
但陈舟紧紧咬着牙,不泄露一丝缝隙。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拧,陈舟的下巴被卸下来,齿列被迫张开,他发出短促的惨叫。
杭絮把药丸扔进去,又把下颚合上。
陈舟喘着气: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她不回答,反倒说起另一个话题:你们既然抓了宋辛,那应该知道他的厉害吧。
他眼珠转了转,回答了这个问题:他的医术是很厉害,很有用。
杭絮继续道:他的医术是很厉害,但比医术更厉害的,是他制毒的本领。
这本领是他在北疆军队里磨练出来的,那地方毒虫毒草遍地,让人痛不欲生的毒物数不胜数。
有一种让人奇痒无比,先是皮肤上痒,痒遍全身,然后又蔓延到骨头里,如果不给解药,中药的人会一直挠啊挠,挠到指甲缝里都是血肉,挠到能看见手上的骨头,还是停不下来。
还有一种药,不会痛,却会让你呼吸不过来,像沉在水里,胸口涨得像要炸开,但偏偏一口气都进不去,脑子里跟针扎一样,四肢像要炸开,最后死去的人,眼睛合不上,七窍都流出血来,还在嗬嗬想要吸一口气。
还有一种奇怪的药,是从蝎子尾针里面取出的,人吃后身体没什么症状,脑中却如临地狱,可以看见罗刹阎王的模样,鬼魅异常,最后惊惧而死。
她又列举了几种毒药,满意地看见陈舟的脸色慢慢苍白。
我为了太守,从他那里拿了不少药来。
她低头看向陈舟紧缩的瞳孔:现在太守猜一猜,我给你吃的是什么药吧。
第60章兵分两路
一点痒意忽地从皮肤上窜起,而后飞快流遍全身,陈舟不是个能忍受痛苦的人,他艰难移动着手指,想要去挠一挠最痒的那处地方。
但在碰上的那刻,动作忽然停止,他想起了杭絮说的话,痒入骨髓,令人欲狂,不住抓挠,指缝都是血肉
陈舟打了个寒战,浮于表面的痒似乎在一点点向下,进到皮肉之中。
他这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也预料到自己接下来的结局,真切地恐惧起来。
杭絮说完那些话,便重新坐了回去,淡淡望着地上止不住来回翻滚的陈舟。
容琤提了茶壶,给自己和杭絮各倒了一盏茶,朝对方推去。
她接过茶,听见男人低声问道:你给他下了什么药?
摩挲着瓷白的杯壁,她随意地回答:就是上次宋辛用的药,我按照药方配了出来。
连习武数年,受过训练的人,也没撑多久就服软,她不信四肢不勤的陈舟能抗住。
不出所料,杭絮刚喝完一杯茶,陈舟就气喘吁吁地喊起来:快给我解药,我说,我说!
她放下茶盏,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大汗淋漓的人,想通了?
对,我想通了,我说,药他裸露的皮肤上已经存在着数道抓挠的痕迹,有几道已经见了血,皮肉翻卷着。
她翻出一粒药丸,捏在手里,陈舟便迫不及待地张大嘴,接住那枚扔下来的药丸。
圆胖的躯体终于停止了滚动,陈舟仰躺在地面喘息,忽地转头看杭絮,那张圆脸上道道汗水,沾了许多灰尘,没了往常的和善,倒有几分狰狞的模样:我虽然答应了说,但王妃也必须允我几个条件。
陈太守请说。
我今日泄露消息,那些人必来取我性命,你们要派人一刻不离地保护我。
还有,我自知犯了重罪,不能全身而退,只希望能留一条命在,流放边疆也罢,充军也罢,有命就行。
陈舟说完这两个条件,细缝的眼睛睁大,直直盯着容琤:瑄王是皇帝最为宠爱的兄弟,想必做到这两样,只是举手之劳吧。
容琤并未回答,也没有看他,而是看向杭絮,凤眼轻轻眨一眨。
杭絮也冲他眨眨右眼,嘴角略微勾起来,看向陈舟时,声音也带上些笑意:陈太守放心,最后的结果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好了,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吧。
陈舟点点头,你问吧。
跟你一起做事的,是不是一个北疆人?
纵使心中一直惦记着宋辛,但杭絮第一个问出口的,是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若对宋辛的去向表现得太过急切,被这个奸诈的人抓住把柄,他指不定又会提出什么要求。
对,陈舟话说的很慢,他叫努尔□□,我负责粮食的运输和人手的搜集,他负责锻造武器的事项,还有武器的运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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