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喜的笑容又加大了些:去军营查探的侍卫回来了,据他们禀报,皇后娘娘现在脸色红润,身体康健,陛下高兴得紧,脸色都好了许多。
这就好,她点点头,我有一事,想问问刘公公。
刘喜现在看着杭絮,简直是越看越欣喜,嘴上应道:王妃尽管问。
在我之前下山的那队御林军,回来了吗?
对方一愣,那几人,不是跟随王妃一起下山了吗?
杭絮心头一紧,我在军营里待了几个时辰,根本没有看见他们。
他们也没有回到行宫,这是怎么回事?刘喜也焦急起来。
杭絮抿抿嘴,将遇见刺客的事跟对方说了她原以为那几人回到行宫后已经通报过,皇帝知晓,就没把这事说出来。
刘喜听罢,更加焦急,这么大的事,王妃也不早点说。
杭絮神色有些懊恼:是我的疏忽,以为你们已经知道了。
既然御林军没有行宫,那满地的刺客尸体,估计也非几人收拾。
既然如此,是谁清理了那些尸体?
对方躬身,王妃先休息吧,我赶紧去通报陛下,让他派人寻找。
她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事就先让别人忙活吧,比她一人瞎琢磨有用。
回到院子的时候,杭絮尚还精神着,没什么困意,她来到卧房门口,正与推开门,想了想,又走到另一边,推开了容琤的屋门。
不知道容琤被送回来了没有。
屋内燃着几盏灯火,室内蒙蒙亮,连带着床上容琤的容貌也迷蒙起来。
她走近些,对方的面容逐渐清晰,苍白的脸在灯光下带着几丝暖色,凤眼紧阖,长睫在眼睑投下深重的阴影。
杭絮注视着对方苍白的脸色,揪住被子的一角,用力掀开,把他的身体露出来,又把寝衣掀开,去看伤势。
几处擦伤,都上了药,最严重的是胸口的一大片淤青,据她多年的经验,容琤的昏迷正是源于这处伤。
检查完毕,她松了口气,幸好,都不太严重,很快就能醒过来。
把容琤的寝衣穿好,一抬头,正看见他薄情的脸,即使在昏迷中,他的神态依旧是如此的冷漠,仿佛在抗拒她的行为。
不过杭絮可不怕,她伸出手指,抵住容琤的唇角,往两边拉伸,弄出一个滑稽的笑。
她也笑起来,笑着笑着,便有了些困意,于是干脆把外衣脱了,上床,翻到里侧,反正她是小小的一个,不占什么位置,睡在里面正合适。
杭絮把被子重新盖回来,不小心碰到容琤的手,唔,有些凉,暖暖就好了。
她闭眼,握紧对方的手,不一会儿,便睡去了。
第119章他们竟连一个未出生的
杭絮是被透窗的光线叫醒的。她闭着眼,模模糊糊感觉到眼前是金黄的夕阳,打在脸上有些微的暖意。
她嘟哝一声,转了个身,把脑袋埋在枕头里,左手在床铺里胡乱摸几下,摸了个空。
她心里一惊,困意消退,把眼睛睁开,身边的位置空空荡荡。
顾不得睡觉,她连忙起身,把被子掀开,去找自己的衣服。
他身上还受着伤,走路都费劲,跑哪儿去了?
杭絮穿好衣服下床,走到门边,正要拉开门,门板忽地从外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外。
他原本面色平淡,可没法,就算面无表情,那张脸也自带七分冷酷,此刻唇角却微微勾起来,冷酷消去,忽地柔和起来。
阿絮终于醒了。
她退开,让人走进来,颇有些不好意思,现在什么时候了?
申时末。
她咂舌,这可太久了,从入睡到现在,大约有五六个时辰。
或许是阿絮昨日太累了,这才睡了许久。
容琤把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我让人做了点清淡的饮食,本想等你醒了再吃,现在倒是正好。
他不喜下人服侍,因此王府里贴身服侍的奴婢极少,身边只有一个卫陵,用来传传消息,送送衣服。
这习惯在行宫里也是一样,卫陵不在,他便自己去吩咐厨房,厨娘见他一张冷脸,吓得止不住腿抖,生怕是自己做的菜不合心意。
他将托盘的菜一碗碗端出来,最后一样,是一个碗盅。
杭絮望着盖子上孔洞冒出的腾腾热气,问道:这是什么?
山上的药材都烧完了,熬不了祛湿的汤药,我便让厨房熬了一碗姜汤。
阿絮趁热喝了,免得染上风寒。
她点点头,掀开盖子,吹一吹热气,咕咚咕咚把一整碗姜汤喝完,眉头都没皱一下。
相比于宋辛熬的祛湿汤,这碗姜汤简直可以算得上美味居然还加了蜂蜜。
喝完姜汤,拿起筷子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一件事,抬头看容琤,你都知道了?
对方颔首:我醒后去找皇兄,他把阿絮的所作所为尽数告诉了我。
若非知道杭絮的经历,也不会想到她淋了雨受了寒,去让人熬汤。
杭絮伸出筷子,把菜夹到碗里,咽下一口粥后,忽然道:这回,我可什么伤都没受。
你别听别人讲山路凶险,其实没那么危险,那群刺客个顶个的弱,三两下就完事了
我当然相信阿絮。
她还想再说什么,此刻却顿住了。
不过,容琤上半身前倾,和杭絮逐渐接近,最后垂头,和她四目相对,那双凤眼里带着点笑意:
阿絮看着有些急切,难道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没有!她连连拒绝,我就是怕你担心。
怕容琤追问,她再度出声,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杭絮把皇后身后发生的事尽数告诉了容琤,连带着自己的发现和猜测。
话毕,容琤的眉头微皱起来。
你说,到底是谁要对皇后出手呢,孩子还在肚子里,为了夺权,去对付那几个成年的皇子不是更好吗?杭絮想不明白。
容琤摇了摇头,最有可能做出这事的,反倒是那几个皇子。
她一怔,为什么?
皇兄年富力强,至少可以在位二十年,若嫡子正常出生,待二十年后,正好可以同他的兄长们争一争。
到那时,论年龄、论身份,倒是皇幼子占了优。
所以,杭絮不懂权数,但听对方一说,却也明白了,嫡子出生,最受威胁的就是这几个皇子,因此最想除掉孩子的,也是他们。
容琤颔首,接着道:皇兄情深,若是皇后与皇子一同死去,几年内定然不会重新立后,那时就算嫡子出生,年纪也太小了,对他们没有威胁。
原来还有这种可能。杭絮慨然,她实在是想不通,那些皇子为何能够深谋远虑至此,竟连一个未出生的血脉亲人,也要暗中算计。
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发现,阿絮又做好了打算,这事暂时就不但担心,待嫡子出生,没了后顾之忧,我们再行谋划。
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说话间,桌上的饭菜已不知不觉吃完,杭絮放下碗筷,摸一摸圆溜溜的肚子,想起一件事,又问道:那玉佩的事,有消息了吗?
她问的是在滕州容敛身上找到的那枚,后来交给了容琤,对方让银作局辨别去了。
容琤道:前几日我命人去问,他们说玉佩图纹奇异,一时没有找到来源,还要再废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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