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开好,云儿拿起来赶紧去熬药,老人装好药箱,这药喝三碗先,我先回医馆了,如果还是没有用,再过来看看。
老人背影佝偻走出院子,内心不住感慨,看来外界传闻是真的,这瑄王果真不近人情,冷漠无比,连自己的正妻受了罪,也不愿救一救,啧啧
时间紧急,药是猛火急煎,不过一刻钟便熬好,在此期间,杭絮泡的水又换了一桶刚才那桶已被体温烧得微热。
云儿端着药进来,赶紧给人服下,她把空碗放在一边,焦急地看着身前的人,小姐,你好点了没?
杭絮全身湿漉漉的,连眼睫都挂着细小的水珠,一碗药下去,她的神智清楚了一点,但她明白,这不过是暂时的,等药效退了,热潮就会卷土重来。
不过片刻的清醒让她的思绪勉强清楚了一点,可以思考点东西,比如张大夫刚才的话。
用与浆糊只有一点距离的脑子思索一会儿,她觉得对方说的很有道理。
云儿。
小姐,怎么了?
你出去吧。
好,小姐,半个时辰后我再送药过来。
不用了。
啊?
她想了想,慢慢补充道:这一晚上,你都不用进来了。
容琤站在屏风前,他背着手,月白的衣袍半湿,被风卷起一角,神色是一贯的冷凝。
可细看却能发现,他的耳廓是比灯火和月色更深一层的色泽。
门半开着,是云儿来时太匆忙忘了关,他走过去,正欲把门关上,云儿却走出了屏风。
她端着空碗,神色奇异地看着容琤一眼,然后小跑着出去,不忘把门给关上。
容琤站直了,慢慢地回了身,屏风后一个人影绰绰地晃动,他下意识踏出一步,又硬生生停住,握紧了双拳,转了回去。
阿絮,你怎么样了?
声音平淡却带着细微的颤意。
回答他的是剧烈的水声,似乎是一个人从水里站了起来。
水珠落在地板上,发出急而密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停在容琤的身后。
男人呼吸一滞,阿絮?
哼。
背后的人从鼻子里发出一个音回应,接着细细簌簌动起来,似乎在忙着什么。
容琤想回头看一眼,但湿衣服落在地上的沉重声响让他的身体彻底动弹不得。
一件、两件、三件。
这声音连着水声一起停住,于是身后之人的呼吸便越发明显起来。
呼吸声慢慢接近,贴上他的脊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双光裸的手就环上腰间。
杭絮摸索到容琤的腰带,把玉佩和躞蹀一股脑拽下来,去解那个复杂的结。
才解了一会儿,她便不耐烦了,干脆把带子扯断。
中衣连着内衫被她一齐解开,她钻进容琤的衣服里面,被对方滚烫体温烫得发颤,忍不住喟叹一声。
怀中人的体温更高了一些。
珟尘
温度一高,杭絮的脑子更昏沉了,不过她还记得自己的目的。
不、不要药,我、要你。
第142章北疆风雪大,你不许
第二天,金乌越过枝头的时候,屋内仍是静悄悄的。
廊檐下,最下面的一级台阶上,坐着个少女。
女孩的脸红扑扑的,不时看一眼身后紧闭的屋门,那脸便更红了。
怎么怎么还不出来呀。
她小声嘟哝着。
王爷、王爷!
伴着激动的声音,一个高瘦的少年飞奔进院子,然后就被院子里的少女给捂住了嘴。
小声点!
卫陵拉开云儿的手,你干嘛呢,我有急事。
他的声音下意识放低了。
云儿眼角瞥一眼房门:还没出来呢。
可通行令都来了
卫陵摩挲着手中的东西,行李都备好了。
屋内。
杭絮转了个身,把脑袋从男人的臂弯移开。
这一动,便感觉浑身酸痛,特别是腰间,仿佛被什么东西碾过一样。
她不由得蹙起了眉,上方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怎么了?
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像是在懊恼自己昨夜的难以自抑。
没事。
杭絮坐起来,长发顺着肩头滑下,遮住了一直蔓延到颈脖的斑斑红痕。
她看向身侧,男人也裸着半身,原本玉一般的皮肉此刻也遍布着青紫,比之她也不遑多让。
她不喜欢出声,抑制不住的时候,就一口咬上对方的皮肉,从喉头溢出几声短促的叫。
一般这时候,容琤的动作会更激烈些,由此便形成了恶性循环,造就了两人这一身惨不忍睹的痕迹。
卫陵在外边着急呢,你不出去?杭絮问道。
门外人的声音不算小,她可不认为对方听不见。
容琤沉默了一瞬,而后道:再等半个时辰。
隔了更久的一段时间,他才说出后一句话,我想多看看你。
杭絮没有说话,她定定地望了容琤一眼,接着倾身扑上去,把对方重新按在床上,吻了上去。
这是个很浅的吻,两人的唇只贴在一起,透过一层薄薄的皮肤感受着互相的温度。
他们都没有闭上眼,那么近的距离里,两人的眼中只有彼此。
杭絮眨眨眼睛,从对方乌黑的瞳孔里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自己。
发丝凌乱,眼中有浓烈的情绪,这情绪她经历过许多次,但从未如这次一般,那叫做不舍。
衣服早已准备好,是容琤准备的,就放在床头的柜子里,杭絮拿过来便直接穿上。
昨天她中了药,又经历了一番激烈的运动,药效解了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道容琤在此期间做了多少事,床单被褥都换成新的,连自己身上也干净清爽,没半点粘腻感。
等她穿好衣服,容琤也准备妥当的时候,外面的卫陵和云儿已经从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变成了唾沫横飞的争吵。
杭絮坐在床边,在容琤一句接一句的嘱咐中连连点头,忽地站起来,来到对方身边。
她伸出手,捏住一边的衣领,把它往上提了提,遮住露出的半个牙印,这才松了一口气。
抬头看去,容琤的耳廓不知何时漫上了层淡淡的红。
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好了,走吧。
容琤走出去,卫陵高兴的跳起来,王爷您可算出来了,下次再跟这女人说话,我就是犊子,气得我脑壳痛。
你以为我想跟你说,我不仅脑壳痛,还肚子痛呢!
切,懒得跟你说了,再见了您嘞!
卫陵的声音越来越远,脚步声也逐渐远去。
杭絮长舒了一口气,有些期待,也有些怅然。
忽然,她猛地站起来,视线在地板上搜索。
哪里哪里放哪里了
床底,不在、木架,不在、屏风,在那里!
她从屏风上扯下外衣,把里面的东西抖落出来,一个白色的瓷盒随之落下。
她在瓷盒落地之前接住,紧紧攥在手里,接着朝门外奔去。
珟尘!
杭絮沙哑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走出很远一段距离的男人本不该听见,可他却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