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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西嘉(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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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絮把手背贴在对方额头,温度正常,没发烧,应该是淋雨感冒了,我让人去熬碗药。

她去叫人熬药,接着又回来,顺便把沾血的衣服换下。

你也去换身衣服吧,我来看着阿且。

阿娜尔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容攸的脑袋移到杭絮膝上,才站起来。

女孩回来后,又过了很久,容攸依旧没有醒,杭絮担心对方受寒,干脆把她移到帐篷里,盖上了厚被子。

出了帐篷,往车队走的时候,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

相公,相公,你去哪儿,你在哪儿?

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绕着车队跌跌撞撞地走着,一路呼喊,声音满是焦急。

那女人走得急了,脚一滑就要跌倒,正好靠近的杭絮手疾眼快,把人扶住。

大人、大人,你看见我相公了吗?

杭絮刚换了衣服,一身新衣一见便不凡,女人像看见救星似的抓住她,祈求道。

你相公长什么样子,我让人去寻。

杭絮安慰道。

草原广袤,经过昨夜的混乱,两人分散是很正常的事。

我相公高,又高又黑。

女人使劲回想着相公的样貌,脸方,眼睛大,嘴唇厚,昨天他穿了一身蓝袍子,对了,我们是滕州人,他说的是滕州话!

好,你放心,我现在就让人去找他。

杭絮招招手,叫来一个士兵,把方才记住的话向他复述一遍,让人照着去找。

士兵的身影远去,女人松了一口气,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杭絮身上。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这些本分平凡的商人做过最冒险的事就是加入商队,来到北疆,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死人,更不用提昨夜那血肉横飞的场景。

这足以让他们吓得失魂,不只这个女人,细看围在篝火旁的大部分人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只能靠跟身边的人说话来获得安定。

杭絮想了想,又进帐篷找了一趟大夫,,让他多熬些安神驱寒的汤药。

出帐篷的时候,恰巧跟一个男人撞上,那男人直直地站在帐篷前,似乎就是为了等她。

王妃。

他的声音是疲惫和熬夜后的嘶哑,隐约能听出一丝以往的温和。

你是徐穆?

杭絮望着男人脏污的脸,记起了他的名姓。

他便是那位请自己吃烙饼的女孩的夫君,两人是同乡,同一个姓,一个叫徐穆,一个叫徐秀秀,杭絮恰好记住了这点。

王妃还记得我。男人神色浮现欣喜。

你找我有事吗?

杭絮问完,又问道:秀秀呢?

在她眼中,两人是极恩爱的,在这样的时刻,徐秀秀肯定惊魂未定,徐穆为何要抛下她来找自己?

男人抹了一把脸,闭上眼,秀秀不见了。

是走散了吗?

应该是的,昨天我为了引开那些人,和秀秀分开了,到现在都没见到她。

我刚才看见王妃帮人找亲人,可不可以也帮我找秀秀?

好。杭絮毫不犹豫答应了,你不要担心,秀秀肯定也再找你,只是人这么多,一时找不过来。

她立刻命人去找徐秀秀,顺便也帮着其他人寻找失散的亲人或朋友。

太阳渐渐升高,昨夜留在草地上的雨水蒸腾,整片草原都变得湿蒙蒙的。

而距离杭絮派人去找徐秀秀,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大人,还是没有找到。

杭絮面前的士兵抹了把脸上的汗,我都问遍了,他们都说没见到一个落单的女子。

就算有,也是其余失散的人,现在已和亲朋会面。

杭絮叹了一口气,好了,你不用找了,去休息吧。

她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货车边的徐穆。

从一个时辰前开始,他就一直站在那里,他的解释是:帐篷那么多,秀秀可能不记得我们昨晚住在哪里,但我们的货物在哪里,她是不会忘的,要是她找到这里,没见到我,肯定会伤心的。

其余人都陆陆续续回帐篷休息,一夜未睡,褪去惊慌后,他们都十分疲惫,要不就坐在火堆旁烤火。

唯有徐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衣服不换,还是裹着泥浆的模样,那些泥浆在太阳的照射下已经干硬结块,稍微动一动就有簌簌的泥土掉下来。

这时,远方又有声响传来,是马蹄声和脚步声交杂着。

她意识到什么,几步跳到草坡上,扬首朝南看去,不远处一支人数不多的队伍正慢慢靠近,那些人牵着马步行,马上仿佛空无一物,但走进后才能发现,马背上的其实是俯趴的尸体。

这些尸体过了一夜,变得有些僵硬,手脚垂在马下一晃一晃,是怪异又可笑的模样。

她目光下移,看见依旧站在货车旁的徐穆,一个猜测浮出心海,让她攥紧手掌。

第228章徐穆扑通一声跪下,额

队伍又近了,马蹄声让仍待在外头的人注意到,他们也是不见了亲人的人,一抬起头看见马背上的尸体,纷纷跑过去。

尸体的数量不多,只有二三十具,昨夜敌人光顾着杀人,多是一刀毙命,没做什么分尸斩首的事,因此尸体尚算完整,多是胸腹一道刀口,原本还会汩汩冒着血,但一夜过去,血也流干了。

许多人一眼便瞧见了自己的亲朋,冲过去把尸体抱下来,俯在上面呜呜地哭起来。

这么久都没找到人,他们心中已有了对方不幸的猜测,但实际面对,哀恸依旧难免。

尸体一具一具地被抱下来,一个或几个人围着他们,马匹和人群散开,最后,只剩一人一马还在原地。

那个牵着马的士兵等了许久,还没见到人来认领,便向杭絮走去。

将军,还有没有人没找到亲人,难不成是一个人来的北疆,那也总有

她不是一个人。

一个嘶哑的声音骤然靠近。

杭絮回头望去,徐穆不知何时来到不远处,他脸上是泥土和灰尘,让人看不出神色,唯有那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望着马背。

她不是一个人。他又说了一遍,她是我的娘子。

徐穆一步步地走近,每走一步,他衣衫上的泥土就洒落一点,在身后留下一道黑灰的痕迹。

走到马旁时,那痕迹也断了。

士兵望着男人,唉了一声,把位置让开,低声道:节哀。

男人没回话,他只望着马上的人,尸体是俯着的,他能看见的只有绿色的衣衫,还有两个小髻,用红色的发带挽起来。

但他望了对方那么久,想了对方那么多遍,莫说一个背影,就算只有一片衣角也能认出来。

他轻轻将人从马上抱下来,走到一片稍微干燥些的地方,把人放下来。

女孩仰倒在草地上,头歪在一边,恰巧是太阳的方向,阳光将她染了血污的脸照亮,是很安宁的神色。

他向女孩靠近了一点,没想到身上的泥土落到了对方的脸上。

他连忙后退,在袖中翻找帕子,想帮对方擦干净,但找出来的也是一条沾了泥的帕子。

他只好扔掉帕子,揪住还算干净的内衬,一点点将女孩脸上的泥土和血污擦掉。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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