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杭絮将令牌扔给他,快去通报,我们要见太后。
那人仍惊讶,但接住令牌,只得乖乖去做,跑进宫门,通报去了。
约莫两刻钟,那侍卫回来,身后跟着一个步伐急促的太监。
太监走到杭絮和容琤跟前,扑通跪下来,王爷王妃,您们总算回来了。
他把头抬起来,正是刘喜。
刘公公先起来。容琤一伸手,将瘦弱的刘喜架起来。
杭絮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刘喜站起来,擦了擦微红的眼眶,叹了一口气,奴才带两位去见太后,见了太后,就明白了。
进了延禧宫,里头静悄悄的,太后的居所原本该有各色服侍的宫女,可如今似乎都被屏退了。
走过前殿,进到里面,有低低的谈话声传来,杭絮侧耳听了听,问刘喜,父亲也在?
刘喜点头,王妃耳朵真灵,太后方才召见了杭将军。
在后院正殿门前停下,他道:我去向太后通报。
没多久,门被打开,刘喜身子侧放,王爷王妃进来吧。
两人一进来,前方就响起惊喜的喊声,琤儿,阿絮,你们来得好快。
太后从座椅上站起来,眉目舒展地笑,她穿着一身颜色庄重的衣裳,头发绾成圆髻,脸上只略施粉黛,一眼看去,去往常张扬的模样大相径庭。
容琤快步走过去,扶住太后,母后,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确实苦得紧,不止我,杭将军也苦。
她指指座下的杭文曜,我们两,这一个月觉都没睡多少。
杭絮朝父亲走过去,手放在对方握紧的拳头上,爹爹,我回来了。
她的手被握住,杭文曜沉沉地望着女儿,不是让你不要回京城?
他的唇只是微微动作,发出细小的气声,但杭絮仍听见了。
她摇头,京城局势危急,我和阿景怎能让你独自一人留在这里。
听罢,杭文曜看向一旁的杭景,眉头皱了皱,少年反射性地向后一缩,接着挺起腰,阿姐在哪,我就在哪。
看着一双倔强的儿女,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快坐下吧。
三个人坐下来,杭絮和容琤坐在一侧,杭景则坐在杭文曜的旁边。
太后脸上带着笑意,刚才还在跟杭将军谈你们的事,没想到下一刻就见到了你们。
我信上写的事,你们也知晓了,如今
什么信?容琤打断太后的话,我们没有收到母后的信。
没有收到,太后皱起眉,这怎么可能?
母后是什么时候寄的信?
三月二十,八百里加急,半月可到。
杭絮补充道:我们四月中旬才出发,按理说不可能收不到。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思索,接着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既然你们没有收到我的信,那为何要离开北疆,赶来京城?
杭将军曾向我与阿絮寄信,收到信的时候,我们已经借到了三城之兵,正决定攻打延风城。
什么!
不只太后,连杭文曜也惊讶起来,攻打延风城?
事情的起因有些长。容琤的神色不再冷漠,多了严肃。
此事说出来,母后或许会认为荒诞至极,抹黑皇室,但我和阿絮,却处处都考证过。
第277章我不相信,区区几个大
怎会如此?
太后一手撑住额侧,神色满是不可置信。
三皇子窜通塔克族,攻陷延风城,意图打开防线南下,难不成京城中的流言,也是
不错。杭文曜忽然出声,站起来朝太后鞠了一躬,不瞒太后,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放出流言之人与吏部尚书有关,而庄尚书最近与三皇子交往颇为密切。
真的是他,太后揉按眉心,神色慢慢平静下来,怪不得京中流言屡禁不止,原是有人在幕后作推手。
杭将军,她忽然意识到什么,望着杭文曜处变不惊的神色,你早就知道了?
臣早在半年前就得知,只是那时证据尚不充分,贸然上报,或惹陛下不喜,兼打草惊蛇,我便嘱咐瑄王与阿絮先按下不表。
半年前太后记起来这个时间点,是将军被诬陷下狱那会儿。
莫不是那萧耘也是三皇子的党羽?
见杭文曜出声肯定,她不禁叹道:真是谋划颇深。
他平日做出一副纨绔的模样,欺男霸女,不学无术,连我跟陛下都骗了过去,现在想来,不过是给自己暗地里的行动做演示罢了。
一个屡屡惹祸的废物皇子,人们相信他会干坏事,但绝对想象不出来,他能干出这么大的坏事。
三皇子的举动,定然与陛下和皇位有关,虽不知他勾结外族南下是为何,但左不过表现一番,给自己的增加筹码。
太后方才虽然惊讶,但不过是对幕后之人身份的难以置信,但这些手段,在许多年前她扶持皇帝上位时,不仅见过,还用过,已是是见怪不怪。
太后看向容琤与杭絮,北疆之事被你们解决,给我省了一个大麻烦。
那塔克族,当真被全灭了?
杭絮颔首,一人不留。
十一岁以上的男子就地格杀;被掠来的女子放归,愿意回中原的,给些粮食银钱,不想回去的,便在科尔沁留下来,同流民一同生活。
好、好。太后一连说了两个好,塔克族一除,西北的商道终于能开辟出来,加工一下,做些文章,说不定能使京中流言消散。
你们进京之时,可有听见跟陛下有关的流言?
容琤蹙眉,刑场血玉一事,是否为真?
提到这个,太后来了气,冷笑一声,真不真,假不假。
血玉为真,血也为真,但那血是鸡血,玉也不过是块破玉!
就是真有祖宗在天上看着,怎么会使这种下作手段。不过是刑场被提前埋了火.药,在正午点燃,引得路人围观,再派人放一块玉,假作是在里头发现的。
幸好杭将军反应得早,把那人抓了起来,一审问,果真是有人指使,但幕后是谁,却宁死也不说。
如今澄清也没多大用处,我倒想再弄一场神迹,却也没人愿意信了。
皇帝受了天谴,是一桩多大的谈资,远比什么澄清证伪更让人容易相信,也容易传播,如今天谴这事已传了几州之远,便是澄清也澄不过来。
太后说起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北疆一事,除了边疆三城的援助,还有科尔沁的帮助,教人润色一番,加些情节,编成评书,放到各大酒楼中去,你们觉得如何?
此计臣觉得可行。杭文曜道。
杭絮也点头,比起说教,还是故事更容易让人相信。
按母后的意思来办。
那此事就这么定下,我先命人编几册评书出来,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宣扬出去。
谈完这些,便是太后的烦心事了。
琤儿,我让你回到京城,你可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