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想用这招来应对容琤的人手。萧沐清状似无意道:公公,三王爷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那容敛没告诉你?温承平瞥了萧沐清一眼,讽道。
萧沐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公公
爹,你怎么这样说清儿。温瀚波不明所以,但选择护着妻子,清儿就是问了一句,又没做错什么。
萧沐清,你是容敛那边的人,我们聊了什么,他没告诉你?
萧沐清不可置信,公公是以为我早就知道了消息,不告诉你吗?
温承平哼了一声,难道不是吗?
女人的脸色苍白,我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消息
清儿,难道你真的温瀚波犹疑地望着妻子,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她摇头,眼泪骤然零落,嫁进温家,我便是温家的人,同三王爷联络,不过是传递消息而已,公公竟是因为这事,一直不相信我吗?
我发誓,对相公,对您,对温家,别无二心,如若公公不信,我可以已死自证。
萧沐清在温瀚波的腰间拔出剑,就要向颈脖割去。
清儿!温瀚波连忙制止,握住剑柄。
相公,你不要拦我。萧沐清固执地握着剑,泣不成声,既然你已怀疑我,我活在世上还有什么意思。
呯地一声,剑被打落在地,夫妻俩愣住。
好了!温承平收回刀,怒气淡去许多,我信你。
你既然不知道,我便不怪你。
他向两人简略地描述方才与容敛的谈话,说到最末,怒意又起,那狗屁的容敛,用整个登州来威胁我!
萧沐清听罢,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不显,只问道:那公公意下如何,是战是退?
温承平尚未回答,门里冲进一人跪地,指挥使,敌军已攻破西门,正向内殿靠近。
他略略皱眉,再调一万人过去,把漏洞补上。
在这场战中,他根本未出全力,还有一半兵力留在后方。
那人摇头,京城南面也有兵马攻来,其余的兵力已尽数调去抵抗,如今已无兵可挡。
闻言,温承平的脸色不但不怒,反倒露出几分欣喜来,我原想再抵抗半日,不过既然如此,容敛,你也别怪我。
他望向手下,传我令,全军不作抵抗,从东门撤退。
手下睁大眼,没说什么,嗑了个头,就要下去。
等等!
尖利的声音响起,手下抬头,看见萧沐清站在自己面前。
萧沐清,你在干什么?温承平皱眉道。
作出动作后,萧沐清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她低头,再抬起来,脸上的表情便从焦急调整成温柔。
公公,贸然撤兵未免不妥。她微笑起来,被三王爷发现,登州的百姓不就遭殃了。
谁会信他的承诺!温承平哈哈笑起来,我派人去查过旸河,河道已经挖得差不多,就差最后一铲子,就算不炸,也会决堤!
你以为他让我在这里抵抗是为了什么,不就是缠住杭文曜那孙子,顺便给他的人挡一挡洪水?
他猛地站起来,我凭什么要给容敛做肉盾?
若三王爷说的是真话呢?她用最柔软的语调,留在此处,能保得登州不受灾也好。
受灾就受灾。温承平大手一挥,登州离京城隔了几百里,就是有灾也不大,好好治就是。
这七万人是我的亲兵,我可不能让他们死在京城。
温承平精明的豹目瞪着萧沐清,你这么坚持,难不成还是向着容敛?
不!萧沐清连忙摇头,我只是只是觉得事有蹊跷。
你说说,什么蹊跷?
摄政王派兵从西、南两面攻入,分明是想将我们逼出京城,逃入冀州,那里地处山区,地形崎岖,极易设下埋伏
萧沐清的声音渐渐低了,因为温承平的神色越发讥诮。
你在跟我谈兵法?
她把头低下来,妾并未学过兵法,只是随口言之。
知道就好。温承平道:冀州由容敛掌辖,他怎么可让让别人设下埋伏?
他对手下道:愣着做什么,带我过去。
手下点头,站了起来,温承平也动身,向门口走去。
公公!
身后一股阻力,温承平回头,竟是萧沐清在扯着自己,神色哀切。
若是万一呢,她坚持道:您信我一次,将兵马停在京郊也行,不要向东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子狠狠向后摔去,挣扎着爬起来时,左脸已高高肿起,嘴角血迹流下。
温承平收回手,眼神轻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
瀚儿,把人看好。他丢下一句话,向门外走去。
温瀚波愣了一会儿,才忙把人扶起来,清儿,你没事吧。
他用衣袖擦着对方嘴角的血,你也是,干嘛要跟我爹对着来,他生气了就是这样,你别介意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萧沐清却一个字也没回应,只死死盯着那道远走的身影。
相公,她说,声音轻轻柔柔的,他不信我。
我爹肯定不信你,他打了十几年仗,肯定比你懂诶,清儿,你干什么。
萧沐清站了起来,温承平那巴掌用的力实在太大,她整个人都摇摇晃晃。
她摇摇晃晃地向温承平走去。
脚步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他转回头,神色越发厌恶,你还要做什么?
她在温承平面前停下来,在高大的武人面前,她几乎只到对方的胸膛。
我还有最后一句话想对公公说。
他不耐烦道:赶紧说。
萧沐清抬起头,温柔地笑起来,这漂亮的笑容配上那高高肿起的半张脸,竟有一种极度诡异的感觉。
温承平因那诡异的笑而怔愣片刻时,对方藏在袖中的手忽然刺出,一道寒光穿过盔甲的缝隙,刺进他的身体。
他讶异地睁大眼,低头看去,血柱从自己身体射出,萧沐清已经拔出匕首。
她浑身都在颤抖着,眼神惊惶而坚定,习惯性地弯成带笑的模样,既然公公不听我的话,我就只好让您去死了。
第318章旸河决堤
温承平倒下了。
那把刀插.入的位置很刁钻,血液源源不断地涌出来,让他失去力气。
贱人!他痛苦而愤怒的大喊,你敢对我动手,贱
下半句卡在喉咙里。因为萧沐清很快扑了上去,在他的喉咙补上第二刀。
锋利的匕首划开毫无保护的气管血道,温承平这回再说不出话,很快就死去了。
萧沐清从袖中取出张帕子,把手上的血略略擦擦,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望向那个呆愣在原地的手下。
陈裕骑尉,对吧?
手下恍然回神,看见萧沐清站在自己面前,半身染血,微微地笑着,不由得惊骇非常,向后退了几步,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