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暗示
周绾梨解下干发巾,嘴角颤了颤:这都什么点数了,妈你小心喝上火,明天流鼻血。
周末来得很快,两小时的航班,到深市还没过中午。
公司选址南山,有人来接机,把几人带到南山一间海鲜酒楼。
走去楼上包间,看到大半熟悉面孔。
公司解散的场景好像就在昨天,虽然一群人也曾经乌眼鸡似的吵过斗过扯皮过,但久别重逢,只有说不完的话,叙不尽的旧。
吃完去了位于蛇口的办公室。还没正式开工,办公家具陆续入场,有人在贴印着公司logo的防撞条。
逛一圈,周绾梨去洗手间,回来听见有人叫她:阿梨。
是以前的客服经理庄阳,俩人合租过一间房子,她结婚的时候,周绾梨还去充过姐妹团。
结伴往回走,闲谈几句后殪崋周绾梨问:轩仔怎么样?
轩仔是庄阳儿子,没少被带到公司玩,总是亲热地喊她姨姨。
他啊,到狗都嫌的年纪了,一天天皮得要死,我家婆都受不了他。庄阳摇头吐嘈儿子,几句后看眼周绾梨:听小朱妹子说,你跟初恋复合了,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吗?
周绾梨这才想起来,庄阳确实见过许鹤同。
那时她刚到深市不久,与许鹤同进入冷战期。
谈了好几年的情侣,从闹矛盾到正式分手,总有那么几段拉扯要走。
从江露那里知道住址后,许鹤同找了过来。
他到的时候周绾梨还在忙活公司的蓄能会议,是准点下班的庄阳给他开的门。
大概是干待着不自在,他依靠庄阳的指点和地图导航,摸去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一袋子菜,给她们做了顿晚饭。
吃过饭后,庄阳称约了朋友看电影,把房子留给他们。
特意跑来看自己,还系着围裙做饭洗碗,甚至动手把房间给收拾了一遍,要说不感动是假的。
看见许鹤同缩起背挤在逼仄的厨房洗碗,周绾梨上去抱他亲他,跟他唇挨着唇讲小话,笑的时候热息刺得对方肉痒,心更痒。
于是舌头咂到一起,搅出暧昧的口水声,最后激烈地做了一场。
但也是那一回过后,他们正式分了手。
也够巧合的,这回又是在冷战。
面对庄阳的问题,周绾梨有些尴尬地蹭了蹭鼻子,点头说是。
那这回复合,肯定奔结婚去的吧?庄阳随之问道。
呃这话不知道怎么答,周绾梨只能打着哈哈敷衍过去了。
晚上住在欢乐海岸旁边的万豪,和朱晨晨一起。
回去得晚,错过了八点的烟花表演,所幸还有湾景可叹。
这夜景可真漂亮。朱晨晨举着手机拍小视频:白天也好看,天蓝云低的,像宫崎骏的画。
靠海的地方,天空是要澄净些的。
也是。朱晨晨低头发朋友圈,顺嘴问一句:对了梨子,你跟许工怎么复合的啊?
周绾梨想了想:因为一个快递吧。
哈?这话给朱晨晨闹蒙了。
沿着朱晨晨的疑问,周绾梨也想起这事来。
复合后有一回,她问过他为什么要寄内裤,他别别扭扭,说本来想寄的是剃须刀,但下单的时候心跳作怪,让他在两样商品间选错地址,这才有了场小乌龙。
不过他同时也说了,对于她的指点,他铭记在心。
现在想想,快递事件好像没过去多久,复合后的相处更是一双手数得过来,但他们间的跌宕起伏,俨然走了个遍。
酒店环境不错,一晚睡得也还算好。
转天起得早,周绾梨跟着去看了看项目,吃过午饭后别过旧同事们,往机场去了。
才过安检,手机亮起来电。
看见备注是关女士,周绾梨眼皮痉挛性地抽动了下。
接起电话,关女士声音半埋着,像是拢着听筒说的。
我问你个事。你许叔叔一家来了,父子俩吵架,小许跟他爸说自己不婚丁克,没有结婚的想法?关女士压低嗓子:你晓得哪个情况伐?
行李箱的轮子稍微卡了下,周绾梨干脆拉到身侧,拄着提手:不晓得。妈我要登机了,回去再聊。
电话挂断,告示牌上的航班信息不断跳跃。
周绾梨踏上步行电梯,腾出手给许鹤同发信息:「晚上有空吗?找个地方谈谈?」
第22章躲你谈谈
【Chapter22】
那头周绾梨编辑着信息时,这头的关女士收起手机,往饭店的包厢回。
人踩上外面地毯时,就听到里头还在争执的声音。
打开门,一双父子针锋相对。
你真敢不结婚,以后别想要老子的钱!这话出自许东的口,因为儿子的表态,他早气得脸都黑了。
谢你提醒,不过我也没想过要,留着给你马上出世的孩子吧。许鹤同从座位上站起来:还有之前找你借的款,我会跟利息一起还你。
话说完,他对关女士与周夫子认真告别,抬脚出了包厢。
收到关女士递来的眼色,周夫子追出去劝解年轻人。
到饭店门口,许鹤同停下来道歉:对不起周老师,我刚才不是有意那样说的。
周夫子拍拍他的肩,表示理解。
许鹤同捏紧车钥匙,脖颈低着,像被人照脑袋劈了一下:周老师,我跟
跟我们家女儿拌嘴了?周夫子截了他的话,眼中带笑。
在学校待好些年,班主任也当了不短的时间,对小年轻之间的那点子猫腻,周夫子再敏感不过。
比如他们女儿装得有模有样,小男生努力配合,却不大藏得住。
尽管肢体再怎么努力地扮泾渭分明,可耐不住情愫的播弄,总有一方会露馅。
看似表面冤家,实则有一方满眼热炽,直白得令人莞尔。
比如眼下的许鹤同,束手束脚,像要立正挨打似的。
周夫子让他放松:我们女儿呢,脾气像她妈妈,艮脑袋,憋着要强。那个公司解散的事,你看她好像不放心上,其实压力都积着不说的。
许鹤同心头一绊,恍了下神。
确实。创业失败的这回经历,像是折断了她精神上的一根脊骨。曾经嬉笑怒骂,性情鲜活的姑娘,现在也学会了屈就和逢迎。
爷俩在外谈心时,关女士留在包厢里,目光扫到主座的一对夫妇。
许东穿着衬衫西裤,衣容得体。
忽略坐着的轮椅,比起因病致残不得不退居的企业家,他更像一位仍在前线掌舵的老总。
而此刻他拳头落在桌面,打出气怒的节奏来:臭小子,早晚有那么一天,老子要被他气成脑溢血!
你别呀,身体要紧的。见丈夫气成这样,沈雪忙上手抚背顺气,语气柔柔,眉眼温良。
察觉关女士的视线,沈雪抬头看过来:关老师,同同他
关女士一听这人跟自己说话就犯堵,她看眼沈雪抱起的小腹,勉强掀掀嘴角:老周跟着呢,别担心。
沈雪,原本是请去辅导许鹤同功课的家庭教师,可在许鹤同生母去世之后,她却与许东这个雇主有了男女感情。
家教变后妈,大人们的爱情神话,是孩子这辈子都难跨过的成长阴影。
而这对夫妇这次来虹城,一个做假肢维护,另一个,则是做孕检。
讽刺的是当年明明有人承诺过,这辈子不会再娶,更没有再生的可能。
一场聚餐七拱八翘,散也散得人直摇头。
关女士问周夫子:小许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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