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男女主?
就这是非不分毫无道德感的入侵者,也配得上做男女主?
心里对魏靖的唾弃有几箩筐,屈词面上却是不显,他整个人趴到窗户口上,扬着甜甜的笑脸叫魏靖:靖哥哥!
魏靖听到声音抬头,只见窗户上趴了个小少年,他头发乱糟糟,脸上也脏兮兮,看着像是在地上滚过,浑身都透着脏乱,不过那一双眼眸格外的亮,尤其是看着他的时候,整个眼里都满是他的身影,好像天地万物都入不了眼,只有他才是他的唯一似的。
嗯,你怎么来了?魏靖应了话,腔调温温柔柔,还带着几分笑。
说实话他对余青心底还是有几分歉疚,当时知道余青真跑进山里给他找野人参的时候,他心里不是没有感动,当然这点感动在得知余青三天没出来,可能死在了山里后,就变了味。
余青是因为他进的山,可以说他是促进余青死亡的间接凶手,魏靖信佛,知道凡事都讲一个因果,他害怕余青死后变成鬼来找他,一到晚上就怕得不行。
可另一边他又安慰自己,那些要野人参入药的话只是玩笑话,又不是他拿刀架在余青脖子上逼他进的山,余青自己傻当了真进了山,真死在山里了也跟他没什么干系。
然而不管再怎么逃避,魏靖还是无法否认既定的事实。
直到余青从山里出来,他那颗七上八下的心,才算是落回了胸腔里。
青年笑得是真好看,余青看得有些痴,末了又傻了吧唧地笑,他掏出个又大又红的柿子递给魏靖:靖哥哥,给你吃柿子!可甜了!
魏靖还没来得及说话,余青背后就冒出了一只纤细手臂,刷地一下从他手里抢走了柿子,紧接着一道女声就传了过来:柿子有什么好吃的,涩口不说,还黏黏糊糊,看着就恶心。
来人是钱翠翠,她今日特意来找魏靖,没想到刚到就看到了窗外的余青,她喜欢魏靖自然就讨厌余青,又或者说每个喜欢魏靖的姑娘都讨厌余青,姑娘讲究矜持,不会把喜欢表露得那么明白,但余青这个傻子却不管不顾的,叫人看了又嫉妒又生气。
钱翠翠说那话时,眼睛一直盯着余青,连带着手里的柿子也丢在了地上,那一字一句的,仿佛说的恶心不是指柿子,而是指余青。
第六章野人参应该找到了吧?
钱翠翠她爹是村里的富户,在镇上做了点生意,有了点小钱,虽说和那些富豪比不得,不过在桃花村里还是妥妥的首富。
也正是因此,村里的人大多都不敢得罪钱家,知道钱翠翠喜欢魏靖,姑娘们自然也不敢和她抢,都是放在心里暗恋,更多时候,她们还得捧着哄着钱翠翠,谁让人有钱呢?
但余青不一样,在傻子的概念里,对钱权没有特别清晰的认知,钱翠翠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钱翠翠,只要是两人碰见,那可是真是天雷勾动地火,不吵个你死我活都不算罢休。
于是面对钱翠翠的冷嘲热讽,小少年胸脯一挺,就呛了回去,当然他听不太出别人话里的言下之意,只是揪着字面意思反驳:不恶心!柿子甜!特别甜!
钱翠翠是钱家的独女,由着家里有钱,平时生活起居还有丫鬟服侍,爹疼娘爱要什么给什么不说,周围人也都千依百顺,哪像余青,和她顶嘴还处处跟她对着干。
她骄横跋扈惯了,头一回碰着个不顺着自己的,那真是浑身不痛快,所以余青不管说什么,她都要说反话,不仅要说,她还要做得更过分。
一脚将柿子踢到墙上,钱翠翠跟余青对呛:甜什么甜!它就是不甜!再说了,就算这个柿子真甜上天了,那也不能给靖哥哥吃!靖哥哥以后是要做大官的!可是人上人,要吃什么没有,才不会吃你这掉身价的柿子!
这话一出口,余青霎时就没了音。
显然在他心里,他也极为认可钱翠翠的话,觉得魏靖就是天底下顶好的人,就该吃最好的东西过最好的日子,虽然他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最好的东西,但至少柿子不是。
地上的柿子被踢到墙根,大力使它破了皮,果肉和汁水沾了一墙根,也散出了不少柿子香。
这东西对钱翠翠来说的确算不上什么,对魏靖来说或许也不值一提,可对于余青来说却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他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就喜欢吃。
那柿子是他从家里米缸拿的,一共四个,三个给了杨虎,一个给了魏靖,自己都还没尝着味儿呢。
钱翠翠见他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柿子,心想土包子就是土包子,一个破柿子都念念不忘,哪像她,别说柿子,就是柿子干她也吃过,还有城里那些精细糕点,她都吃腻了!
鼻子一哼,钱翠翠抱着手臂道:你不是进山给靖哥哥找野人参入药去了吗?既然人出来了,想必野人参也应该找到了吧?
前几日魏靖染了风寒,几天都不见好,钱翠翠担心得很,专门带着大夫上门来给魏靖看病,末了又是抓药又是嘘寒问暖的,谁料走时刚好撞见来看魏靖的余青,瞅着他那副写满担心的脸孔,钱翠翠心里怎么都不得劲。
心里不得劲,嘴上难免就会表现出来一二,她骗余青说魏靖病入膏肓,要野人参入药才能治,不然就只能等死。
余青是个傻的,哪知道钱翠翠这话是在骗他,加上魏靖因着钱翠翠给他请大夫看病抓药,不好驳了她面子,就选择没吭声,余青信以为真,当天就跑进深山找野人参去了。
这要是本纯情玛丽苏文学,那钱翠翠这番行为也就算是个吃醋作妖,说不了读者还得夸她一句干得漂亮。
可惜故事剧情并不由玛丽苏掌控,当主角变成余青,那这本小说的基调就变成了傻子复仇记。
屈词心里嗤笑,面上却仍是装得滴水不漏。
小少年被钱翠翠问了这话后就低下了头,他手捏着衣摆揉揉搓搓,嘴巴却抿得死紧一声不吭,像是被人抓住了什么痛脚一般,唯有用沉默来应答。
钱翠翠看他吃瘪,还想说出点更过分的话,不过魏靖显然对这件事有着不好的回忆,他曾以为自己是害死余青的刽子手,这种沉重心情直到余青活着出山才烟消云散。
余青的思维显然和正常人不一样,魏靖怕钱翠翠一会儿管不住嘴,造成什么更严重的后果,他可不想再承担那种惶惶不可终日的负罪感。
他打断钱翠翠:翠翠,我并不需要野人参,只是风寒罢了,吃过大夫抓的药便已然痊愈。
俊朗的青年一开口,钱翠翠再怎么不愿意,也选择了闭嘴,不过闭嘴前还要狠狠瞪上余青一眼,以表不喜。
钱翠翠不喜欢余青,魏靖不见得就有多喜欢,他的性取向没问题,向来都只喜欢姑娘,看见村子里的姑娘为他争风吃醋,甚至于钱翠翠都无法逃脱他的魅力,魏靖心里别提有多快活。
至于余青,他看见余青就觉得烦,可他听说京城里的那些达官贵人们,也都喜欢玩男孩儿,不仅玩,有一些还要养几个在府里,平常出门聚个会,也会在那种烟花巷柳之地。
魏靖想着等他高中做了官,或许也要和他们一样,所以他并没有拒绝余青,有时还很享受余青对他的追捧,他把这当做是提前熟悉官场的踏板。
在魏靖眼里,余青约莫就等于他养的一条狗,高兴就给个好脸,不高兴就给个坏脸,有需要就召之即来,没需要就挥之即去。
而现在他显然是不需要余青的,毕竟钱翠翠和余青,就算傻子都知道该选哪个。
他对余青道:小青,我和翠翠有些事要说,你玩去吧。
小少年听他的话,点点头走开了。
等余青一走,钱翠翠的脸上立马多云转晴,她笑嘻嘻地从袖子里摸出根毛笔来递给魏靖:靖哥哥,这毛笔是我前日去书局里买的,那掌柜的说是狼毫做的,秀才公们都用这些,虽说靖哥哥以后肯定会用上比这更好的笔,可现下用它来练练手也是使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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