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言岚挥手告别,隐约听到他说什么娇娇的心意不能浪费,我就先回去了。
白娇娇被抱得有些晕乎乎的,推开房门就呆坐到书桌前,回想这一晚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玩了什么,脑子里只有言岚的一颦一笑,她猜自己一定是被言岚这个恋爱脑传染了。
呆坐良久,她瞥见桌案上还摆放着那本与兰集,她拿起书随手翻了一下,小小的画像从书页中转着圈飘落。
画像心意?
糟了!
白娇娇抓着书就冲出房门,直奔言岚的卧房,这个心意可不就是她千叮咛万嘱咐让言岚一定要喝的花酿吗!
言岚房中烛火未眠,她小心翼翼地靠近,鬼鬼祟祟地扒在门缝前偷看,言岚端端正正地坐在桌子前,面前放着一个小杯子,但她看不清里面装的是茶水还是花酿。
言岚对她这么好,不能至少不应该在今天整他,白娇娇咽下心慌,轻轻叩响房门,带着一丝慵懒的声线说道:进。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有反应。
推开房门,桌上只有茶壶,没有酒坛的痕迹,她又松了一口气。
言岚面色如常,没有醉酒的痕迹,没有任何异样,白娇娇终于如释重负,只见言岚伸出手指,望着她说道:娇娇,娇娇。
面对言岚让她一时找不出借口,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师尊,我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啦。
刚一转身,脚下便踢到了一个物体,叮铃咣啷一阵响,滚到门边撞了墙才晃晃悠悠的停下,装花酿的小坛子!白娇娇立刻转身,言岚还是和刚才一样乖乖端坐着,伸出手指嘴里念念有词:娇娇,娇娇娇娇
白娇娇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几晃,言岚眼珠子都不带转动的,分明是已经喝迷糊了,连话都说不清。
她发现言岚喝醉了不吵也不闹,就是说话有点大舌头,她又晃了几下手,却被他一把抓住,喝醉酒的言岚力气很大,他有点委屈地说道:不要动,数不清了。他摁住白娇娇,手指一点一点的在她眼前摆动。
不是大舌头,是在数娇娇。
白娇娇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喝多出现重影了,她轻唤道:师尊?言岚仙君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言岚更加委屈了,眉眼耷下一把捧起她的脸:都让你不要动了。
师尊乖,我们去床上躺着吧。没有预想中言岚耍酒疯的窘态,甚至平白给自己多了一份活。
言岚对此有些执拗,根本不愿起身,先前还看不出醉意的脸颊渐渐染上红晕,他一手拽着白娇娇,一手在怀中摸索,他痴痴地笑着,掏出一块红色锦缎。
白娇娇眉心一跳,锦缎的内容也与她所想相差无几。
言岚于凡界向白娇娇递交婚书:从兹姻缘缔结,赤绳牢系,望二人同心同性;幸逢天佑,琴瑟在御,愿二人生死相依,谨以仙魂为誓,此证无期。
我写了好多遍呢。言岚的神态语气像极了求夸奖的小动物,白娇娇照着他平日的模样,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言岚指着锦缎念道:婚书,给你的。
哪有人醉着酒和人下婚书的?白娇娇虽然心里吐槽,却也注着甜蜜,她前前后后看了几遍才将其收起,放入怀中时,瞥见空气中有条若隐若现的红绳,一端系着言岚,一端系着自己,在右手腕上打着结。
还是个死结!
莫不是传说中月老的姻缘线?
情蛊都未解,这又多了一样新的东西,白娇娇扶额轻叹,哄着言岚坐到榻上,言岚平日里顾盼生辉的凤眼现在却充满着迷茫,无辜又可怜地看着她,白娇娇再次叹息一声,为他解开发带再脱掉外衣,师尊,快躺下休息吧。
言岚乖乖躺下,喝醉酒的他似乎格外听话,她说什么,他就照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孩子呢,这副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欺负,白娇娇心底生出一缕邪念。
她趴在床头近距离打量着言岚,他笑时总有两处浅浅的梨涡,白娇娇好奇地伸出食指诱哄道:师尊,笑一个。
言岚的嘴角慢慢上扬,她坏心眼地在他的梨涡处戳了几下,脸颊软乎乎的,见他不反抗,白娇娇更是大胆地兴师问罪:上次为什么骗我,大骗子?
怕你骂我言岚口中断断续续蹦出几个字。
这个解释也不新奇,大概是因为言岚比较遵守礼义廉耻吧,不过是脱个外衫,白娇娇也没觉得有多不耻,正准备原谅他,言岚嘴里继续蹦出几个字:脱得不好。
咳咳
白娇娇呛得接不上气,她实在是高估言岚了。
事已至此,她也不能在这陪言岚干耗着,拿起掉落在地上的与兰集,再次回到床前叮嘱言岚:师尊我走咯,你睡着可千万不要乱跑。
不许走。
白娇娇才转身便被拉住手腕向后一拽,突然的作用力让她后仰,脚下更是打了个踉跄,猝不及防地扑倒在言岚怀中,言岚像是逮到机会一般,双手瞬间缠住白娇娇的腰际,甚至越搂越紧,还一个翻身将她卷进了床的内侧。
这套连贯又熟练的动作,很难不怀疑是言岚早有预谋的,可他偏偏就是一副醉得不轻的模样,蹭蹭白娇娇的肩头,呜咽着呢喃道:头疼难受
那我给你倒杯水?
不要
那你想怎么样?
要娇娇。
能有什么办法呢,自己的师尊自己哄,白娇娇无奈地深吸一口气,言岚他醒着是个恋爱脑,醉了是个不要脸的恋爱脑,她关心则乱,自然没有发现醉倒在她肩头的言岚眼里闪过的那抹清明。
白娇娇见他只是搂着也不做逾矩的行为,她又挣脱不开,只好将就着靠在言岚身边躺下,这时她发现刚才的大动作下,与兰集的书页已然翻开,正是她之前无法翻动的第二页。
想起上次因残念引发心痛的经历,白娇娇踌躇再三还是将书捧起,反正都要晕,现在好歹还在床上,至少晕得舒服。
第二页上也有一幅小插图,那株兰花似乎长大了一些,但是抽出的新叶耷拉着,看上去很是萎靡。
无厌在一旁写道:养兰花一日心得,实在娇气,非比寻常的体验。
养兰花三日心得,喜欢晨露,非比寻常的嘴叼。
养兰花不知几日心得,踏过三千世界即可入佛门,却总有挂念。兰花,养不得。
短短几句话,道尽无厌的喜爱之情,触碰那幅画会不会再次进入他的残念中,白娇娇正想着,她身体内的困意却突然袭来,等意识再次清醒时,啪嗒,啪嗒,有水滴不断砸在她脑门上。
白娇娇抖了抖身子,再睁眼她已经出现在了书里,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合捧置于她头顶,双手间的缝隙处有水珠滴落,莫名感觉甜滋滋的,刚才砸她的就是他!
当那双手挪开时,果然是和言岚有着同一副面孔的无厌,掌心的水珠滴尽,他问道:够吗?
白娇娇怕他再砸自己,立刻晃动枝叶,无厌环膝坐在她身边,依旧不厌其烦地摸着她的叶脉,看来是够了。
一人一花,日复一日,无厌每日都会捧着新鲜的晨露来看她,他话不多,总是一坐就是一天。其间走过几个看着面善的人,但都未曾因他们而驻足,都是直奔白玉汉石阶而去,越走越高直到消失在云层之中。
几次下来,白娇娇隐约意识到,来到这的人都该去登这座石阶。
也确实如她所想,这一日,无厌停止抚摸,温柔地说道:我该上去了,若有机会再来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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