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笑一声,说: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你不让我和人约,我挺难受的。
赵星问了个蠢问题:我喂不饱你么?
我反问他:你觉得呢?
赵星笑着骂了我一句种马,说:等过了年,我不管你了,忍几天好不好?
我从他这句话里,竟然看出了几分亲人似的宠溺,于是明知道他这是缓兵之计,还是说了句好。
新年一天又一天地靠近,这座城市下了很大的雪,我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抱着两个快递进了家门。
赵星穿着家居服,正在居家办公,他见我这副模样,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温声问我:怎么不叫人帮你去取。
下班的路上顺手就捎回来了,我把外套挂在了衣架上,摸到了剪刀拆了一个快递的包装,将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又挤了一点涂抹在手背上,这个润滑油质量不错,刚好用得上。
赵星站了起来,说:我记得还剩很多。
那个不太好用,我边说话,边用剪刀拆了第二个快递,对肠道也不太好,你最近总坏肚子。
你塞进去的液体太多了。赵星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很黄暴的话语,不止是润滑剂的问题。
我取出了快递箱里的药膏,递给了赵星,说:谨遵医嘱,按时用药,最近我不会碰你。
你可以不碰别人么?赵星特别坦荡地问。
可以。我回答得并不勉强,反正也快过年了。
赵星一下子抱紧了我,并不是一贯的强势的姿态,反倒是有几分依赖我的感觉:明朗,谢谢你。
我没说不用谢,事实上,我觉得我最近的表现,完全配得上他一声谢谢。
我没有找寻床伴,也没有时不时地怼他几句,我们大部分相处的时间在床上,小部分相处的时间在书房。
他做他的工作,我写的我的论文,称得上温馨和谐。
我的的确确在压抑着我的本性,照顾着他这个病患,遵循着过年后的约定。
这样的日子有些无聊,但也有些乐趣,偶尔,我会产生,或许这样下去也还不错的错觉。
赵星凑过来,主动亲吻我的嘴唇,我的身体很热情地回吻了过去,但脑子却清醒了过来还是过不下去的,我对赵星抱有心结,抱有厌倦,我知道我厌倦的是他的身体,却找不到我的心结在哪里。
第60章
仿佛一眨眼,就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我收到了几百份过年的年礼,赵星更夸张,听他助理说,他收到的礼物堆满了三个库房。
实话实说,我觉得赵星同志,已经成了新一代的财阀,不过他自己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我过年前开玩笑地问他现在有多少钱,他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够花。
临到年底,我过往的床伴和情人们纷纷发来慰问的消息,有钱的会快递一份礼物过来,没钱的会问我要不要去他家吃顿饭,人愿意给我包个饺子。
我会给他们逐个转账点钱,有钱的人少给点,没钱的人多给点,有人把钱退回给了我,但大部分人都收下了。
赵星特别有意思,他直接让助理代劳,每个过往的情人基本按照上床次数给予相对应的金钱和礼物,像资本家发放年终奖一样精准,等统计完他那边的情况了,又派他的助理来找我,意思是我可以报个名单给他,他一并处理了。
这不是他助理第一年干这样的事,他早就轻车熟路了,有一些我的旧情人,我可能都忘了他们的模样,但他还记得。
今天我想了想,还是说:不用送了。
赵总已经准备好了生鲜礼盒,不送的话也很难处理。赵星的助理很会说话,年年都有这一份礼,断了也不合适,您的朋友或许会伤心的。
那你统计个数字,我把钱转给你,要么就不送了。我的态度也很明确,老张,你也知道,我和赵星已经离婚了。
这么多年的感情了,现在只是暂时让彼此有个冷静的空间,张助理苦笑了一下,我要是真让您出了这个钱,我的年终奖可以挂零了。
我可以继续难为他,但又不忍心难为他,他家里两个孩子,哪儿都需要用钱,跟在赵星的身边虽然工资高,但活实在累,这么多年好歹有几分面子情,我又何必折腾他。
你别管这件事了,我直接和赵星说。
我揉了揉眉心,直接拨通了赵星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一声就被接通,赵星的话语带着笑意,他问我: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
我沉默了几秒钟,决定有话直说:今年送情人的礼物的钱,不用帮我出了,没这个必要。
好。
赵星答应得很利落,我也松了口气,正想挂电话问清楚张助理一共要花多少钱,就听见他补充了一句。
我刚给你转了笔零花钱,不多,随便花。
得,原来在这里等着呢。
明面上他不再负担这块的费用,实际上,钱还是打给了我,只是换了个由头。
我轻笑了一声,说:你现在越来越像砸钱的土大款了。
那你愿意当我的金丝雀么?他开玩笑似的问。
下辈子吧。
我回答得挺认真的,这辈子我的性格也就这样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换个性格,说不定能安心当赵星的金丝雀,说不定能答应他一些在现在的我看来纯属痴人做梦的想法。
下辈子我预定了,赵星故意停顿了一下,又说,这辈子我也要了。
你真是贪心。他贪心得有点可爱,以至于我说不出诛心的话语,只得无声地叹了口气,继续说,你忙你的,我也该忙我的了。
好。
我挂断了电话,对张助理说:给我个数字,我把钱转你。
好。
张助理算得很快,他报了个数字给我,我用网银转了几次,才转完了所有的钱,与此同时,我也注意到,赵星给我的零花钱的金额,刚好是我转出的金额的十倍。
他预判了我的行为。
我没有再和他玩互相把钱转来转去的游戏,赵星给我的零花钱我拿着并不心虚我曾经在我自己的项目孵化公司上市前,割让了几乎全部的利益,作为置换条件,让他们扶持困境中的赵星的公司一把。
这事我做得隐秘,赵星并不知晓,他一直以为我当时是被情人灌醉了,才签了那一系列不平等的条约,并将我后续的不愿上诉,归咎于对当时那位情人有几分真心实意。
我默认了赵星的推断和调查结果,冷眼看他近乎崩溃地质问我,又忘记了穿外套,在寒风凛冽中摔门而去。
我隐瞒这件事,并不是出于怜爱赵星,而是那时候我们正闹得天翻地覆,彼此冷战了很久,关系近乎决裂。
我不想因为我帮了赵星这件事,而让赵星低下头选择向我道歉、向我求和。
感情应该是纯粹的,夹杂了太多的利益关系,只会令人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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