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的浅蓝是主要色调,简约整洁,书架上摆满了书,涉猎很广,较多的是有关医学方面的。
从书桌上摆着的厚厚一叠习题来看,这房间的主人和他一样是高中生。
身侧的床铺折得整整齐齐。
他就说为什么觉得硌得慌。
睡在地上,只一层薄薄的棉絮垫着,能不硌么?
醒了。大开的房门前出现了双浅蓝纯色拖鞋。
来者脚很白,冷白脚背上黛色血管在阳光下看得一清二楚,蓝白相间,跟莹白玉石里蕴出的透彻的蓝似的。
还怪好看的。
李兆焯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他扫过板正的身躯,抬眸往上看,眉梢微扬,有些讶异。
这不是书呆宋林居么?
救他的人怎么会是他?他不是挣脱他离开了吗?
他记得昨晚最开始抓住的人就是他,虽然他看不清,可他不是自报家门了嘛,他记得清楚。
报完家门之后,趁他脱力就立刻把他掀地上了,头也不回就走了。
没有丝毫停顿。
好家伙,当时他还以为他一世英名就要栽在那些见不得光的臭虫手上了。
垂眸看着李兆焯脸上的表情由惊讶渐渐变为阳光都压不下的阴沉。
宋林居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昨天他对他还不是那么地友好。
他昨天不该带他回来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只记仇不记恩。
你衣服洗好了,在阳台,现在应该干的差不多了,手机也可以借你。宋林居打破沉默。
衣服甩过水,现在已经是正午了,太阳烈得很,温度又高,夏天的衣服就薄薄一层,现在应该干透了。
李兆焯算是听出来了,这是要迫不及待地撵他走呢?
他大抵能猜出宋林居的担忧。
其实于他而言,昨天宋林居的冷漠无可厚非,任谁被他那样掐着脖子威胁,也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帮他。
更何况,宋林居他虽然反抗挣脱,表现得冷漠无情,可后来还不是回来救他了,还帮他包扎好了伤口。
他李兆焯还不至于恩仇不分。
最重要的是,他对他还蛮感兴趣的。
有吃的吗?我饿了。李兆焯笑着,夸张地揉了揉肚子,手掌擦过腹部包扎伤口的纱布,指尖是软绵绵,腹部擦起轻微的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
李狠心能有什么坏心思呢,只不过是想蹭顿饭罢了。
味道
这明显是要赖一会儿了。
宋林居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但好歹没直接说出赶人的话,外面有吃的。
说完就转身走出房间。
既然没说拒绝那就是同意。
李兆焯也不在意他冷漠的态度,站起身来跟在他背后,颇不自在地扯了扯身上略小的短袖。
不合身的衣服束得他有些难受。
说他饿了这倒不是单纯为留下来而找的借口。
他确实饿了。
他之前还不觉着,可闻到房外飘进来的饭菜香味,唾液止不住地分泌,空荡荡的胃也跟火烧似的,燎出股难耐的焦灼感。
走出房间,勾人的香味更加浓郁,白色餐桌上是色香味俱全的两荤一素,李兆焯喉结上下滚动。
自己盛饭。
宋林居拉开椅子坐下,拿起碗筷继续吃饭,刚才是听见动静才放下碗筷进房察探的。
李兆焯也不同他客气,打开电饭煲盛了一大勺饭,拿起筷子就快速吃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饿的原因,明明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却被他吃出盛宴的味道。
李兆焯动作虽快,却是不显粗鲁。
宋林居安静地细嚼慢咽。
二人没作声,只是低头干饭,气氛却是意外和谐,像是一对相识多年的好友。
三盘菜很快就被二人吃了个精光,不过大部分都是落入了李兆焯的肚中。
吃了两大碗饭的李兆焯打了个饱嗝,这才放下碗筷。
刚刚饿着,眼睛脑子都在饭菜上。
现在吃饱了,看着眼前三个空盘子,和电饭煲里他吃了两大碗还有剩的米饭,眼中闪过丝笑意。
他一醒来就迫不及待要赶他走,结果在他醒来之前却多煮了他的饭。
就和昨天一样,被他威胁后明明脸若冰霜,挣脱之后冷漠离开,结果最后还是折返来帮他了。
这人还真是口是心非,面冷心热。
不过这些菜都是他炒的吗?
李兆焯盯着他,勾着唇开口道,你手艺真不错。
是试探也是夸赞。
宋林居淡淡嗯了声,仿佛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学习好,打架凶,炒菜还好吃。
他很好奇,还有什么是宋林居不会的?
被李兆焯莫名灼热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宋林居抿着唇离开客厅,去阳台把他的衣服收进来,递给他。
无他,实在是他这一身着实滑稽。
不合身的衣服被他的肌肉撑得鼓鼓囊囊,短又紧,加上他那颗寸头,虽不至于难看,但有点像精神小伙。
李兆焯乐得接过,这身衣服确实穿得不怎么舒服。
他拿着衣服回刚才醒过来的房间。
被送去军队待了段时间,他其实没那么多讲究。
他不介意在客厅换,当着宋林居的面。
前提是他现在不是挂空裆。
脱下衣服的瞬间有股好闻的香味掠过鼻尖,套上自己的卫衣,也有香味,不过只是单纯的洗衣液的味道。
换好衣服,在模糊的流水和碗筷碰撞声中,李兆焯目光落在床上被他脱下的衣服上。
鬼使神差地,他抓起棉质白色短袖,缓缓地,凑到鼻前,像只兽类试探轻嗅盯上的猎物合不合口味。
先冲进鼻腔的是药味,而后丝丝缕缕的花香。
不够。
味道太淡了。
李兆焯皱着眉,寻着这股气息,头下低。
再下低,精悍腰背拱起。
往下埋的动作直到被这股好闻的味道包裹才作罢。
他脑子空白着,却诡异地感觉到舒适愉悦,鼻尖轻蹭着柔软衣物,深吸缓呼,想要让这股味道在身体中留久一些。
李兆焯忘乎所以,连什么时候流水声停了都没注意到。
宋林居收拾完碗筷,没见李兆焯,奇怪于他怎么还没换好衣服,走向房间。
走到门口猛然顿住。
他看见李兆焯拱着背,脸埋在他的衣服里,胸膛上下起伏着。
你在干什么?宋林居声音带着迟疑和诧异,难得不是一成不变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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