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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厌辞(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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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涵闻言转过头,倏地愣住。

后座女生背对自己,张楠嗓音有些迟疑,那女的是谁?路迦蓝?

不到两秒,她就改口,不对,路迦蓝从来不扎马尾,还穿这种风格的衣服。

沈一涵往前一站,阻断张楠探究的视线,我们回去吧。

张楠顿几秒后哦了声,没走出几步,回头看了眼,自行车转了个弯,女生的模样无遮无掩,她愣了下。

车在玩具城门口停下,乔司月正准备跟他告别,男生先自己一步上了台阶。

微愣后,她跟上去,在模型前停住。

你喜欢这种?林屿肆有些诧异。

乔司月解释,送给我弟弟的。

林屿肆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哦一声。

店员听到是给弟弟的生日礼物,很贴心地在盒子外包上一层彩纸,丝带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最后装进礼品袋里。

林屿肆的手先伸过去,我拿吧。

接了个空,乔司月大脑懵了一霎,转身见他手上提着礼品袋,另一只手插在兜里,比声线更懒散的是他的走姿。

乔司月看过太多这样的背影,但那些男生多数是为了耍帅,潇洒是表面,刻意成分居多。

不像他,他的慵懒和恣意是浑然天成的。

林屿肆蹬开脚支架,几秒后将礼物袋挂在把手上,在这等我会。

乔司月应了声好,看着他走进隔壁的甜品店,隔着被擦到锃亮的玻璃窗,他的身形几乎没有停留,径直走到冷藏展示柜前,食指点了点第二排的巧克力慕斯。

他喜欢吃甜品,还是给别人带的?

乔司月想起他的外婆,一个打扮时髦、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微微松了口气。

付完钱后,林屿肆拿着两块蛋糕离开,有短信进来。

他点开看了眼,眉心拧起。

林行知发来的。

光线倏然被挡住,林屿肆迅速摁灭屏幕,手机放回兜里。

见他脸色不太好看,乔司月没忍住问:出什么事了?

林屿肆将其中一个蛋糕盒递给她,神情淡漠,没什么,收到一条垃圾短信而已。

乔司月的注意力一下被转移走,给我的?

他嗯了声,送你回去?

乔司月私心想跟他再待一会,但又不好意思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不用了,我坐公交很方便的。

林屿肆手指轻轻叩着把手,忽然问:乔司月,为什么要帮我?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乔司月却很快反应过来,却想不到是谁告诉他的。

陷入难言的沉寂。

林屿肆难得耐心充沛,也不催促,安静看她。

乔司月磨蹭一会,抬头看见他的目光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以一种不听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架势。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应该承受这些。她磨着脚底的薄冰,轻声说,而且我知道的,被人误解的滋味很不好受。

一句话说得半真半假,藏去最真实的初衷。

自从喜欢上他后,她好像经常替自己蒙上一层自我欺骗的遮羞布。

只是这样?

林屿肆把车推到路边,而后侧身朝向她,两个人之间的距离随他弓背的动作缓慢拉近,带点压迫感的视线与另一双写满慌乱的眼睛对上。

鼻尖扑来一阵清香,暂时失去辨认能力的乔司月没闻出来,只知道这会自己的心跳又快又乱,真心话差点脱口而出。

他却在这时收住咄咄逼人的气势,声线无意识地放柔,你说的这个原因,建立在一个基础上。要是没有这个基础,你所做的一切只能是无用功。

话音中止,乔司月眼睫微垂,两秒后听见自己声音,在冷寂的环境里沉而坚定,不会是无用功。

她围巾拢了好几圈,只露出了鼻子以上的部位。毛线帽压低了刘海,有一搓卷了起来,像是羊毛,软绵绵的。

哈出的热气下,眸子是出奇的亮。

那样肯定的语气,林屿肆稍愣,连人带车停下,嗯?

深冬的天黯淡好像就在一瞬间,雪越来越大,在路灯投射的光束里洋洋洒洒地飞舞着。

乔司月在他半米外停下,抬头是他认真寻求答案的眉眼。

她眼睫一颤,伸手掌心朝上,雪花被温热的触感融化,心也跟着暖烘烘的。

我相信你。

你无惧风雨,坦荡清霁。

所以,我不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我只是相信你而已。

她扬起下巴,眉眼弯起来,你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始料未及的答案,这会的林屿肆比从盛薇口中听到真相更加错愕,仅凭她是第一个如此直白地对自己说出我相信你这四个字的人。

从小到大,凡事他都习惯性地给自己留下一寸余地。

不去做到完美,并不是因为他不向往完美,而是想用这种方式告诉所有人:他没有什么不同的,也应该拥有被允许犯错的权利。

即便如此,他还是获得不少艳羡和夸赞。可正因为这些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褒奖,让他渐渐忽视了一个事实,那些恭维和崇拜说到底只是浮在海平面上的一层薄冰,看不见深海之下那八分之七的虚伪、和见风使舵的本性。

有人能将你高高捧起,奉上神坛,自然也能将你落脚的那块砖敲碎,让你从神坛上跌落,再摔个粉身碎骨。

而这些人,从来不会对他说这四个字。

记忆里叶晟兰也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她性格耿直,只会用行动证明她对自己的信任,更别提只会拿钱摆平一切的林行知。

这十七年里,他拥有了太多东西,唯独缺失了不问缘由的信任。

肆虐的风雪里,林屿肆止不住去寻女生的脸,也不知道算是第几次,又想起她跟她奶奶对峙那一幕。

之前他觉得她的不抗争是麻木,后来又将此视为她的清高、不在意,现在看来,这更接近于她在用自己的柔软和坚强,维系自己最后的体面。

林屿肆敛神,笑起来。

他笑时的嘴角高高扬起,和他的给人的感觉不太符合,更接近于校园文里混不吝的校霸男主,线条张扬又锋利。

乔司月心跳漏了几拍,忽然听见他说,行,不送你回去,那要去看溜溜吗?

林屿肆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总之,今天发生的一切,好像都不太对劲。

乔司月眨了眨眼,无意识地啊一声。

一只小橘猫,你也认识,他补充:还喂过它火腿肠,溜溜是我给它取的名字。

听他这么一说,乔司月才有印象,那要去你家?

嗓音温温吞吞的,神色也有些为难,林屿肆看穿她的心思,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看出来了,我家有洪水猛兽。

乔司月面上一阵羞赧,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林屿肆跨上座椅,溜溜在宠物医院,那地方离你家也近,到时候你自己回去。

后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乔司月只好点头坐上后座。

不多时,风里飘过来一道声音,抓紧了。

乔司月在医院又见到了之前那位医生。

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赵逾明探究的视线落过去,眯了眯眼,终于捕捉到零散的记忆碎片,上次是不是你带着你那萝卜头弟弟到我这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乔司月纠正他的话,我弟弟不是萝卜头,上次我也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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