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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厌辞(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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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太擅长利用自己的长处,表面温吞的性子,毫无攻击性的长相,就连声线也是细细软软的。

强烈的反差感让所有人愣了下。

从始至终沈一涵都没说话,余光瞟了眼张楠方向,突地顿住,大约三秒后发现蹊跷。

这时插进来一道声音:看来你上学那会被我揍怕了,到现在都心心念念想着我。

李杨表情僵了下,林屿肆眼皮子不掀,笔直地朝一个位置走去,坐下,左臂搭在乔司月椅背上,像宣告主权的行为。

班长诧异地瞪大眼睛,等会,你俩在谈?

谈着。拖腔带调的,细听是愉悦。

刚才的不悦消散,乔司月耳垂红了些。

了不得,咱们班居然成了两对。班长端起酒杯祝贺。

林屿肆以茶代酒,笑着应下。

乔司月扯扯他的手,轻声说:你喝酒吧,到时候我开车。

林屿肆嗯一声,往杯里倒了三分之一的白酒。

还没喝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没想到你俩最后会在一起,张楠笑说,我记得当时司月不是喜欢许岩的吗?还给他写了封情书。

闷头一棍,乔司月生生愣住,不给她缓冲时间,耳朵被一双温柔的手掌罩住,随后连人带椅转了九十度,给你变个魔术。

不合时宜的举动,使在场的目光聚集到一处,几秒后,剩下意味深长的探究。

好半会乔司月才找回自己声音,哑的:什么魔术?

紧接着看见他修长的手指指间多出一枚硬币,转瞬消失。

猜猜在哪只手?含笑的声线。

张楠捏了捏拳头,用调侃的语气继续说:那封情书许岩你没收啊?也是,要真收了,你俩早在一起了。

许岩盯住她看了几秒,也笑:哦,扔了。

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不说混成了人精,起码的眼力见还是有的,张楠这几句话什么意思,压根经不起推敲。

但现在出声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场上这些人索性保持心照不宣的沉默。

左边。乔司月的嗓音更哑了。

闭上眼。

她照做。

林屿肆换了只手,睁眼。

左手掌心放着一枚硬币。

答对了,给个奖励。他笑起来,旁若无人地捧住她的脸,含住她的唇,两秒后说:去外面等我会。

她应了声好。

人走后,包间气氛还是僵滞,林屿肆把酒放回转盘上,谁告诉你那信是写给许岩的。

张楠吃了哑巴亏,她总不能说那天发生的事她都看到了,包括情书是如何进林屿肆抽屉,又如何掉出落在许岩手上,最后又被他扔进垃圾桶。

我们夫妻俩玩点小暧昧,关他什么事?林屿肆视线在许岩身上停留片刻,没什么情绪地收回。

你们夫妻俩?李杨嘲讽一笑,你这老婆还挺多,一下乔司月,一下路迦蓝,这是坐享齐人之福啊。

班长出声制止,李杨,别说了。

这话伤不到林屿肆,衬衫袖口一层层地往上叠着,露出精瘦的手臂,勾唇懒懒在笑,你这口味还挺重,会跟自己亲妹当夫妻。

漫不经心的语调,威力却大。

一石激起千层浪,今天来的这些人几乎都在私底下揣测过他和路迦蓝的关系,可没有一个人能想到事实真相会是如此。

比起别人的惊诧,李杨的脸色只剩下难堪,他喜欢过路迦蓝,也被路迦蓝拒绝过很多次,当时路迦蓝和林屿肆走得很近,他不由分说地将林屿肆当成假想敌,明里暗里地同人作对。

刚才这句话算是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林屿肆没有跟他们解释下去的必要,解锁屏幕,找到一家高评分的餐馆,点了几样她最爱吃的菜,手机放回兜里,起身的同时说:你们慢吃,我得去哄人了。

走到半路补充:钱已经转到群里了,四份,班长记得收。

张楠看着人消失,拳头松了又紧,反复几次后,摁灭屏幕,手机啪的一声反扣在桌上。

林屿肆在喷泉边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一动不动的,风从她衣摆里钻进又飘出。

车就停在门口,自己先开车去汀芷,我马上回去。他还有事情没解决,得留下。

车钥匙放入她掌心。

乔司月用力攥紧,往前几步,环上他脖颈,拥住。

他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她头发,没说话。

周围车辆来来往往,乔司月提醒自己该松开了。

但她没松,是没法松,不安全感在心头缠绕,你会回来的对吗?

迫切地想要听见他坚定的回答,他也没让自己失望。

会。

她无力地笑了笑,松开手臂,腿还没迈出去,被他拉了回来,手也被牵住。

林屿肆陪她走到停车的地方,从车里拿出一叠证件。

乔司月愣住:为什么要给我这些?

户口本、身份证、房产证整个家底都交到她手上了。

这下没地方去了。只能靠你收留了。

飞虫扑在灯管上,形成密密麻麻的小黑点。

万籁俱寂,只能听到被放大的心跳声,跳得很急,也疼。

乔司月一阵鼻酸,我等你回来。

林屿肆盯着她看了会,还是不放心,开车将她送回别墅区,然后折返。

停在路边,风起了,呼吸被打乱,打火机上的那一簇光忽明忽暗。

烟始终燃不起来。

林屿肆走后不久,张楠拿上手机离开包间,听见身后越发急促的脚步声,回头。

愣神的空档,成功被沈一涵拦住去路。

趁人没有防备,沈一涵夺下她揣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红唇挑起一个含着讥诮意味的笑容,你要拍的话,拍我会更有价值。

手机还是原来的密码,轻而易举就解锁了屏幕,将张楠偷拍到的视频全部删除,递还。

张楠没接,半晌反应过来,压下被抓包的慌乱,阴凉的眼神刮过去,你在这装什么老好人?

沈一涵轻笑了声,松开手,手机与桌板碰撞,发出不轻不重的响声,短暂地切断暗潮汹涌的氛围。

避开她的问题:乔司月只是个画师,连半个娱乐圈的人都算不上,你录她跟别人争执的视频没有半点意义,舆论可能会出现一时的迎风倒,但最后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话里话外像提醒,更像警告,只不过声线克制,压下了咄咄逼人的腔调,而且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她被人肉被网暴,最后还不是和平解决也算不上和平,每个造谣中伤的人,都被林屿肆一封律师函解决了,所以你这么做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张楠并不觉得沈一涵有这么好心,但不可否认她分析的句句在理,一时拉不开脸,空气陷入僵持状态,包间里的笑声时不时传来,心里莫名觉得讽刺,你甘心吗?

这么多年过去,她对林屿肆早就没了喜欢,只剩下执念,只要她还在原地踏步的一天,就见不得他过得太幸福,更何况他喜欢的人还是自己曾经最瞧不上眼的乔司月。

沉默了有半分钟,沈一涵说: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早就输了不是吗?

时隔多年,因沈一涵这句话,张楠再次感受到那种徘徊在不见天日的等待里,所产生的数不尽又逃不开的酸涩。

明明那些日子,自己也为了他做过很多蠢事:偷偷撕下他的准考证,省吃俭用攒钱,就为了能穿上和他同款的鞋子,翘课去看他打篮球,却从来不敢把多买的那瓶水递给他

可为什么他只能看见乔司月一个人?

高中毕业后,她遇见了很多人,身上也渐渐没了往昔青涩的影子,她和不同的人交往、分手,有过短暂的心动,过后是更为漫长的失落。

她才意识到,年少时或甜蜜或心酸的悸动才是这一生中最独一无二的经历,而那时的暗恋就像一场无人知晓的自我消耗,感动的了自己,却怎么也感动不了那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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