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出不去了。牡丹的双眼化为了竖瞳,她借着法术眺望远方,只见不少刚刚出城的人,甫一出门,身体里就炸出了无数的潮血蝶。
牡丹将所见之景给几人转述后,阮疏皱起了眉头:这潮血蝶为什么会从人的体内飞出?
黄华闻言后肢用力站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洁白的腹部,震惊道:我的肚子里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阮疏无语凝塞,心道,黄华肚子里奇怪的东西还少吗?都可以开五金店了。
那不还得回那个艳红楼,我们不一定能打得过那个妖女啊!牡丹有气无力道,阮疏托着下巴,努力回忆着书中的情景。
片刻后,她粲然一笑:也不是没有办法。
她可是三刷《仙途》的女人。
第8章戏精在人间
成衣店内,阮疏在大红大绿的艳俗布料中挑挑拣拣。
肥胖的大婶两手叉着腰,眼神紧紧地黏在阮疏那葱白的手指上,像是生怕阮疏糟蹋了她的那些好布料。
这也太俗了吧?真要买?这和那艳红楼的悍妇有什么关系吗?牡丹嫌弃地捻起金光闪闪的丝绸,挑剔道:你说的方法真的管用吗?
那悍妇起码比她和黄华多了近百年的道行,她和黄华若是和血玉兰硬碰硬,也就是个玉石俱焚的下场。
管不管用,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阮疏从地上抱起正呼呼大睡的黄华,牡丹面色嫌恶,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到阮疏面前,了悟眼神飘忽,挡住了胖胖的老板娘的视线。
老板娘:???
这是干啥?合谋抢店?
到底买不买咯!这是我们这儿顶好的货色,悄悄给你们说一句老板娘捂着嘴低声道:我可告诉你们,这种丝绸啊,就连风头最劲的金家那位也爱啊!
牡丹闻言,面色复杂地瞧了眼正颠着黄华,企图从吞金兽嘴里催吐出黄金的阮疏。
你是对的。
牡丹话音刚落,黄华的嘴里就吐出了一小把金瓜子。
阮疏:
所以说这吞金兽到底是从哪里找到的食粮?
喏,要做和金家那位,款式一模一样的衣服。阮疏递了几粒金瓜子,笑道:知道这金门,就属巧姐儿手艺最好,所以麻烦了。
老板娘年轻时就叫巧姐儿,此时再次听到,像是回到了青春时,她笑了笑:小姑娘,脸俏嘴甜,得了,这衣服包在我身上,你十四那天来这儿取。
阮疏笑眯眯地应承下来,几人从成衣店出来,了悟皱了皱眉头:阮姑娘所说,真的可行吗?
感觉就和他进艳红楼一般不靠谱。
阮疏耸肩,掰着指头,试图给了悟分析个一二三来。
第一,我们之前的阵型和那艳红楼格格不入,所以才容易露馅儿。
第二,要想融入欢场,那就只有成为客人,而这客人,太显赫了,容易被过度热情地对待,但太普通,想要在这艳红楼走动,必然也是困难重重。
猫儿眼中闪过了三分狡黠,阮疏瞧了眼天上飘浮着的白云,轻笑道:所以,假扮成身份显赫,又不招血玉兰待见的人,无疑是最可靠的方法。
而根据我在这听到的种种八卦,花花公子金亚文,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阮疏不容置喙的语气,听得几人一愣一愣的。
不过实际上,这些都是从《仙途》的边边角角抠下来的消息,但谁让这里的茶馆说书人那么会八卦,那么听八卦的人剔除出这些信息来行事,也很正常。
了悟清冽的嗓音响起:小僧不同意。
阮疏蹙眉,媚眼如丝:恩公?你为什么会不同意呢?是担心我吗?
了悟的眼透着清明,但在甫一接触阮疏那张桃花面,心里却不禁浮现出了无端出现在梦中的幻境。
幻境中,他温香软玉满怀,只要微微低头,目光就会和少女柔软的黑色发旋接触,少女仰起头,猫儿眼中满是柔情。
两人就像鱼,交缠
短短几日,就因为和对方的接触。
他有些变了,但却说不上来有什么变化。
普罗大众,都在小僧担心的范围内。了悟摒弃掉浮现在脑子里的画面,血玉兰杀人无数,且行动向来都随心所欲,阮姑娘既然这么容易相信传闻,那么自然也应该知道,这艳红楼进去出来的都是些男人,女人,有进无回。
阮疏敛去面上的笑意,俏皮地眨了眨眼,真诚道:谢谢恩公,不过我还是得去,而且也只有我去。
她会扮演好一个油腻的花花公子。
牡丹伸出蛇信舔了舔下唇:我虽然敌不过血玉兰,但逃跑还是在行的,你和黄华在外接应就行。
了悟摸着念珠,没有说话,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八月十四日,金门的月亮几乎接近满月的程度。
阮疏身着金黄色的长袍,腰间挂着金元宝样的挂件,眉宇间盛着种有钱人的烦恼,牡丹化为侍从,亦步亦趋地跟在阮疏的身后。
你确定金亚文长这样吗?牡丹低头,望着旁侧俊秀土气的男人,狐疑道。
阮疏将折扇抖开,风流道:确定,又土又帅,就是金亚文。
哟,金爷!又来找艳红姐啊?披着红纱的女人,瓮声瓮气地朝着阮疏抛着媚眼,而旁边的女人轻轻推了她一把:金爷要来,你还能拦着不成?
不过今儿,艳红姐着实有些忙,不如还是老规矩?阮疏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了女子一番,女人的气质清雅,举止又落落大方,八成是这艳红楼中能说得上几句话的人物。
倨傲地抬了抬下巴,阮疏不耐烦地扇着折扇:带路!女子侧过身体,领着几人朝着楼上走去,路过一个雅间,几对男女旁若无人的嬉闹,而楼下则堪称是酒池肉林,这些人在其中醉生梦死,好不快活。
阮疏收回投向楼下的目光,那些人状若癫狂,虽然确实是满脸的享受,但相较于前几日,他们闯入的艳红楼,今日的艳红楼却格外的奢靡与怪异。
爷要找艳红!她今晚怎么着都得来吧?阮疏岔开腿坐在桌前,满脸地不满,而那女子面不改色,仍然保持着礼仪小姐都比不上的标志表情。
小女去找艳红姐,金爷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等得就是这句话。
爷就要去找这她,别拦着我!语毕,阮疏站了起来,推了把女人,牡丹下意识地搀扶了下,便跟着阮疏走了出去。
女人卸下脸上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取出传声符,道:那位又来了。艳红嗤笑一声:等那个死路痴在这艳红楼瞎转吧。艳红楼中,越接近午夜,越是人声鼎沸。
阮疏和牡丹在楼中走来走去,又绕回了原点。
做标记吧,这里有问题。阮疏从兜里取出一卷细丝,这是那日成衣店老板娘,看她爽快,送予她的金丝线。
这艳红楼终究是凡人多,所以就算施展妖术,艳红也不会大范围的使用。
所以,简单做些标记,应该就能破了这障眼法。
一刻钟后,阮疏走出了迷障,走到了有着华贵门帘的房间前。
就算是站在门前,阮疏也能感觉到空气异常的潮湿,她往后退的同时,朝着牡丹,递了个眼色,牡丹颔首。
一条小小的细蛇从牡丹的手上绕了出来,它张开嘴,毒液渗透出来,木板迅速被腐蚀,牡丹推开了门。
漆黑的屋内,湿闷的气息蔓延了出来。
潮血蝶的蛹挂满了整个房间,而那些翅膀已经展露出的潮血蝶,众星拱月地围着沉香木床,红色的帷幕落下。
阮疏关上房门,那些嗅到食物味道的蛹,长出了口器,在黑暗的室内,窸窸簌簌的声音,挑战着两人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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