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案处,青龙凌庭柯为首,担任处长一职。朱雀江珣为副处长,白虎姚沛舟以及玄武叶听澜分别担任外勤二组三组的组长。不过比起凌庭柯,江珣这个副处长更像个闲职,更多的是负责与其他部门的外交和合作。
江珣本人性格过分温和,无论碰到谁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好好先生模样,实在没什么魄力。时煊不太喜欢他,总觉得这人的性格有些做作,最擅长的事情大概就是和稀泥。
如果不是真身贵为朱雀,恐怕也担不了副处长这样的职务。
办公室里阳光正好,照在人身上只觉得暖洋洋的,令人昏昏欲睡。时煊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地将姚沛舟办公室里的陈列摆设把玩了个遍,然后把那只朱砂云狐塞进裤兜里晃出了办公室。
这可不叫偷,这东西本来就是他自己的!
第5章
哟!小楚,你来上班了?
时煊刚迈出办公室,就听见棠遇霜隔老远冲他打招呼。他一回头,瞬间生出无数感叹。要不怎么说后勤是他时煊最喜欢、最渴望进入的部门呢,如今的棠遇霜比五年前过得可滋润多了。
面色红润,精神抖擞,比起当年在情报组的风里来雨里去被折磨得面黄肌瘦的样子,可真是判若两人。
时煊站在原地,冲人露出笑意:我...来看看......
嗐!我懂的我懂的!棠遇霜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语重心长道:你啊,离不开咱们姚二,整个特案处都知道,要不怎么走哪儿给你带哪儿呢?
时煊:.........道理他都懂,但是能不能别来一个人就给他强调一遍这个该死的人设。
你说说你,怎么能一个人爬那么高的梯子呢,摔下来的时候我都吓坏了。棠遇霜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还是姚二反应快,我都不知道他怎么能这么快知道你摔了,把你抱起来就往医疗室跑,二组跟后勤组离得挺远啊,奇了怪了。
还不是因为那该死的锁心结,时煊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所以,你黏他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棠遇霜得出了自以为正确的结论,砸砸嘴点点头。
时煊真想把他那张自以为是的脸摁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棠遇霜,你还有心情在这里闲逛?走廊尽头,传来了凌庭柯的声音,时煊看见棠遇霜的脸迅速垮了下来,挺直了脊背,机械地转过头去。
凌庭柯穿着笔挺的西装,脚下踩着皮靴,走起路来仿佛自带一阵风。他凌厉的目光迅速从时煊脸上掠过,定格在棠遇霜的身上:交代你的事情处理完了?
完了呀!棠遇霜点点头,一脸笃定地说:您放心,我保证连方圆百里的狗都不记得发生过这事儿!
凌庭柯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毕竟这一位是出了名的满嘴跑火车,办事不靠谱;当初要不是因为他,时煊也不至于折进去,葬身于桑泽山。
时煊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来回打了个转,大概明白如今的后勤到底是干嘛的了。除了整理文档、记录考勤和接电话收快递,还得负责给外勤收拾烂摊子擦屁股,毕竟普通民众一旦知晓他们生活的社会里是存在异类物种后,势必会引发社会恐慌。
那就干你该干的事儿去。凌庭柯冷冷地说道。
两人说着话渐行渐远了,时煊便看到了跟在他们身后出来的姚沛舟,对方边走路边跟岑泽霖交代了几句什么,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站在时煊这个位置根本听不清,但是依稀能看见口型。
姚沛舟好像在说: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看来是要出任务了,时煊眼底里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这倒霉催的一走,他不就可以暂时解脱了,远离骚扰,顺便再找一找解除锁心结的法子当初他就没想过这缺德东西会用在自己身上,自然也就没想过解法。
现下利用职务之便,蹲在藏书室里找一找相关典籍,应该还是能
走吧,你跟我一起去。姚沛舟站在他面前,态度温和,但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
我......时煊张了张嘴,一句我就不去了吧堵在嘴边,他的目光在岑泽霖和一众组员身上晃了一圈,随后干巴巴地笑了笑:我还有一点点头晕。
姚沛舟的眼底里藏着意味深长的笑:待在我身边,就不会头晕了。
时煊:............这混账东西什么时候学会了在这么多人面前不要脸的?
姚沛舟身后站着的岑泽霖望天望地望空气,一双眼睛四处乱瞟,就是不敢直视自家这位不说人话的上司。走廊里人来人往,时煊靠着墙冲姚沛舟露出一个乖巧温顺的笑容,慢条斯理地开口说道:
我知道我以前喜欢黏着你,这是不对的,从今天起我要改正这个坏习惯了。我已经是只成熟的狐...咳!人鱼了,应该学会自己照顾自己。
不行,你得跟着我。姚沛舟低头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能离我太远。
锁心结
时煊差点忘了即使自己一直待在姚沛舟家里,对方的气息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稀薄,如果一段时间内姚沛舟不能回家,那么倒霉的还是他。
算你狠,时煊抬头注视着姚沛舟深邃英俊的双眸,眼底浮起一层笑来,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完的这一句话:那好吧,我就跟你去。
桑海虽说名中带海,但实则是个内陆城市,别说海了,就连像样的湖泊都没有,倒是城郊的山麓绵延不绝。汽车行驶在盘山公路上,时煊趴在后座的窗边昏昏欲睡,完全没有说话的兴趣。
据说是为了减少后勤的工作量,近两年,凌庭柯不准组员出任务的时候飞来飞去了。远一点儿的,必须用上人类的交通工具,实名登记上高铁飞机,近一点儿的,就得自己开车。避免有人族抬头看天时,突然发现有人在天上飞。
如果不是开车出去兜风泡傻小子,时煊不太喜欢坐这种人类的交通工具,这大铁盒子里的空间太过狭窄,根本不够他活动的。
更何况现在,这小人鱼的身体弱得很,一路颠簸之下竟然有些晕车。
要不是山谷里的清风徐徐而过,他恐怕已经吐了姚沛舟一车;不过如果真的吐,他一定会对准姚沛舟这狗娘养的脸去吐,看他还能不能端得住这副人模狗样的德行。
光是想想,他就忍不住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来。只可惜还没来得及把这个笑展开,他便感觉到额头上传来一阵温和的暖意,带着姚沛舟身上的清冽味道。
他回头,只见姚沛舟不知道什么的时候凑近了他,伸手抚上他的额头,沉声问道:不舒服吗?
咚咚。
时煊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他下意识低头回避了对方的灼灼目光,往车门的方向靠了靠:还...还好。
快到了,到了之后你先休息。姚沛舟几乎把车前排的两位当作透明人,伸手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脊背哄他。
时煊承认这个怀抱的确要比靠在窗户边上磕磕绊绊的感觉舒服多了,虽然他心理上不愿意接受自己在依靠姚沛舟这个事实,但身体还是相当诚实的,靠过去的同时甚至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