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不错。时煊一挑眉,表现出几分兴趣。
稍等。蒋云岫转身去,忙碌了一阵,时煊看见她熟练的调和、配比、摇晃,然后往绘着山水画的纸杯里倒了满满一杯翡翠绿,然后又在上面熟练地挤满了层层堆叠的芝士,最后再撒上抹茶粉。
谢谢。时煊伸手接过喝了一口,晕开在唇齿间的除了淡淡的茶香以外还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和醇厚的芝士,层次相当丰富。他抬头冲人笑,说道:云中君,芝士堆叠成的云,四君子的竹为君,这名字也起得好。
蒋云岫笑了一声:附庸风雅罢了。
是真风雅,比起现在那些连锁加盟店的全是果糖香精勾兑的东西来说,担得起雅这个字了。时煊笑着说道,这会儿他才开始打量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店。
装修风格都与蒋云岫这个人的气质非常相似,颇有几分江南女子才有的温婉典雅,大到橱窗、柜台和壁纸,小到收银台上的摆件和窗口的风铃,无处不精致。
时煊大概能理解这家店为什么能成为这小镇中脱颖而出的网红了,毕竟店主是真的非常用心在经营。可这样一个蕙质兰心又年轻漂亮的姑娘,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不算太有人气的小镇安家落户。
他还来不及多想,回身就跟一个青年撞了个满怀,后者背着画板,连伞都没打,淋了些毛毛雨的头发蒙着一层水雾,看上去富有光泽让人忍不住想伸手摸一摸。
费景行?
时煊微讶地一挑眉,缘分这件事情真的是相当妙不可言。这人像是跟蒋云岫很熟似的,笑着跟她打招呼,随后从画板里抽出一张素描纸递过去,说:这个,是回礼。
给我的吗?蒋云岫笑弯了眉眼,双手接过那张素描纸,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画。那画中正是她本人,穿着雪纺连衣裙,系着围裙,发带与头发一起编成了麻花辫,温婉大方。
费景行挠了挠头发,笑了:对,凭印象画的,可能画得不太好,谢谢你昨天送我的柠檬茶。
这么好看,一杯怎么够呢。蒋云岫笑得很开心,她小心翼翼地把画卷起来收好,对费景行说:我要把它裱起来,挂在店里的墙上。
她一笑,费景行也就跟着笑。
时煊看这架势哪儿哪儿都觉得不对劲,特案处外勤二组的组花盛窈悉心养了这么多年的猪一个不留神就去拱别人家的白菜了,盛窈就一会儿没看住,头顶就开始冒绿光了。
他抱臂站在一旁,咬着吸管一边感叹世风日下,一边往他前段时间刚利用美色混进的外勤二组群里传了一条心音:我在蒋云岫的奶茶店碰到上次画展那个画家了,他好像在和蒋云岫谈恋爱?
岑泽霖:卧槽?!
何晓:敢情不是来采风,是来采花来了?
宣霆:这怎么发现的?
贺铭:惊天大八卦啊,乡村爱情故事在我眼前上演了?
.........姚沛舟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微眯起眼眸,似乎可以想象得出某只小人鱼一副纯良无辜但憋着坏水的模样了。
刚从热带地区飞回来的盛窈,开着她那辆无比拉风的大红色法拉利跑车,正听着某位当红rapper的歌摇头晃脑,听见这条消息直接油门当刹车踩下去,撞向了通往松平县省道上的一棵大树。
她揉着撞疼的腰,披头散发地从撞出的安全气囊上抬起头,咬牙切齿:即使是雷劫将至,我他妈也不用这么倒霉吧!
那些尸体经过检查后大多数都被认领走了,余下的一些,要么是来这里旅游的外乡人,要么就可能是孤苦无依的流浪汉,他们被陈列摆放在县里的殡仪馆中,准备统一火化。
王队,这...真的能火化了?县里唯一的法医不太确定地凑到王队长跟前,小声和他嘀咕。
王队长瞥了一眼站在另一头的姚沛舟,压低声音道:他说火化,那就火化,人家是上头的人,说一不二,我怎么敢多嘴。
他能不能行啊?法医撇了撇嘴,明显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小胡啊,这你就不懂了,他居然说要火化,那这个责任就他来担,他查案不需要尸检,那是他的本事。王队长一脸讳莫如深,停顿了片刻后继续说:后续有问题,都跟咱没关系。
法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道理。
再说了,眼看着天气热了,这玩意儿搁久了,它臭啊,这谁受得住。王队长说完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所以,随他去!
尸体进入火化炉,别人听不见,但姚沛舟分明听见噼里啪啦的火花声中夹杂着些许惨叫,绝望无助又带着深深的恐惧,盘旋在这灰蒙蒙的小镇上空。
第39章
那块石碑被岑泽霖指使何晓给扛了回来,此时正摆放在招待所的房间里。这石碑明显被人劈开了,有一道相当深的沟壑,就连盛窈的封印也隐隐有些裂纹。
盛窈坐在沙发上,正对着这块石碑,努力思索了好一阵子后开口:要说印象,还是有点的,就是不知道和我想的是不是一个人。
你不妨先说说看?岑泽霖说。
五百多年前吧,有妖族修炼成了人形在带山一带作乱,山下村庄城镇的百姓苦不堪言,家中幼童壮丁连连失踪,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那时我修炼的紧要关头,正好缺一件功德,听说了这件事呢就跑了一趟。
盛窈说到这里,脸色有些凝重:到了一看竟然是本家,那也是条小青蛇。同族相残,怎么都不合适,好说不好听,古往今来也没有这样的事。一开始我是打算放过这小姑娘的,可没想到她不听教训反而变本加厉。我就只好下了重手,把她镇压在带山下西南方位,并且在那儿立了碑封了印。
带山?哪个带山?岑泽霖问她。
啊?这......盛窈一脸为难,很明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山海经北山经》记载,北山之首,曰单狐之山,又北二百五十里曰求如之山,又北三百里,曰带山。其上多玉,其下多青碧。姚沛舟替她解释道。
盛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照你这意思,咱们现在脚底下这块地儿曾经是带山地界?
姚沛舟颔首:应该是。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谁这么手欠,把你的封印给劈了?岑泽霖一手托着腮打了个哈欠,忙活了一整天他连口热乎饭都没吃上,这会儿已经前胸贴后背开始怀念凌庭柯家里那位精通各国菜系的厨师了。
给。时煊给他递上一个纸盒,打开后摆着一排整整齐齐四个章鱼小丸子,淋了照烧酱和沙拉酱,色泽金黄,看上去颇有食欲。
岑泽霖一看见,眼睛都亮了,满脸欣喜地接过去,问他:你哪儿弄的?
回来的时候在路边买的。时煊咔呲咔呲啃着手里的大鸡排,边吃边说:我刚吃了一份,还不错。
......啊?岑泽霖刚戳起一个小丸子,听他说完后又掉回了盒子里,他眨了眨眼睛,表情有些怪异:你,还吃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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