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随便对人族使用术法,包括但不限于放倒对方、读心术等等方面。这是特案处管理条例的第一条,也是处罚措施最严重的一条。
岑泽霖在心里默默地把这条读了十遍,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而后道:真的不是我,你可以查我的......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了,这次走的比较匆忙,并没有通过正常途径乘坐人类的交通工具,也就是说他连个购票记录都没有。
该查的我们肯定会查!在这之前,我们将依法拘留你!警官毫不留情地说道。
国安局特殊案件调查处外勤二组副组长岑泽霖,有生之年第一次体会到了被刑事拘留的滋味。他坐在公安局的拘留室里,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副明晃晃的手铐,相当郁闷地往拘留室的行军床上一倒。
普通人族包括警察本身在内都不知道,公安部门的手铐上都是有一道令咒的,就是为了防止偶尔公安警察们抓到了一些非人类的罪犯后制不住对方。
这道令咒会暂时锁住岑泽霖的灵力,想要挣脱远比他想象中要困难。
第66章
你说什么?
处长办公室里,凌庭柯的音调明显提高了一些,表情也变得异常严肃,就连电话那头的黎云顼都感应到了他的情绪。
我说,岑泽霖被当作嫌犯拘留了。黎云顼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充满嘲讽:凌庭柯,你真是越混越差了,连自个儿的徒弟都管不住,你要他不准动他偏要动,这也就算了,还能被当作嫌疑人,真行。
凌庭柯的脸色瞬间变得相当难看,进门送咖啡的李秘书抬头看见顶头上司这样一张冷冰冰的脸,吓得一个哆嗦手里的咖啡洒出了一半,在地面溅开一滩咖啡色的水花。
.........凌庭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李秘书感觉到一滴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他赶紧收拾残局一阵风似的逃离了火山爆发的边缘,边跑边说:我我我...我立刻马上重新给您煮!
没走两步,跟朝着处长办公室这头来的姚沛舟差点撞个满怀,只见他眼疾手快迅速将快被撞翻的咖啡杯挽救了下来,姚沛舟那一身价值不菲的西装才能幸免于难。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秘书忙不迭地道歉,这场景令姚沛舟感觉到似曾相识。
五年前的那一天,凌庭柯要秘书去把棠遇霜叫过来以死谢罪的时候,似乎也有这样一个桥段。被吼得差点精神失常的李秘书一阵风似的出门,也在走廊拐角处跟姚沛舟撞了一下,手里来不及扔掉的瓜子壳撒了一地。
这样似曾相识的感觉到姚沛舟觉得非常不好,就好像有什么事情正在重复上演一样,从过去的时煊到如今的岑泽霖,有人正在引导着他们一步步走向深渊。
姚沛舟推门而入,还没开口就跟正打算出门的凌庭柯碰上了,后者表情严肃,声音里难得夹杂着几分急促:那个混账东西冲破了我的封印,跑了。
你去哪儿?姚沛舟问他。
去找他。凌庭柯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处里怎么办?姚沛舟又问道。
凌庭柯边往外走边说:那就先交给你了,我把人抓了就回来。
那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对方的调虎离山之计?姚沛舟站在原地,冲他的背影喊道。
凌庭柯的脚步顿住了,他侧头看向姚沛舟,表情稍稍有一丝松动。情绪冷静下来,稍微想想就能发现姚沛舟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也许对方要的就是凌庭柯离开特案处这栋大楼。
被你镇压住的穷奇、灭蒙鸟、刑天、蚩尤、你亲自看护的烛龙之鳞,有哪一样不是被人觊觎的存在?姚沛舟慢慢走到了他旁边,与他四目相对:这世上想让你凌庭柯离开这个地方的人,远比你想象中更多。
谁也不会知道,当世神力的巅峰、四圣之首青龙,竟然是以自由作为代价换取了这人人敬畏的力量;凌庭柯自有神识起,便超乎寻常的强势,每一场战役都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战胜对方。
诸神皆言,自烛龙沉睡后,这世上就再也无人可与青龙匹敌。
我替你去。姚沛舟说:我保证把岑泽霖毫发无伤的给你带回来。
凌庭柯抬头看了他一眼,如果说这话的是别人他不一定能信,可是当这个人姚沛舟时,这番话就充满了可信度。数千年来他们相互扶持相互信任,是称得上能够完全将后背交托给对方的伙伴。
能够让凌庭柯这样信任的伙伴屈指可数,除了姚沛舟和江珣,就只有一个时煊了。
好,你去吧。凌庭柯深吸了一口气,平复情绪,他又变回了那个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处变不惊、临危不乱的孟章神君,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事能左右他的情绪。
今年的秋天要比往年温度更低,拘留室里的温度更是要低于其他地方,四周都是冰冷的墙,一到了晚上岑泽霖就觉得这地方阴风阵阵,冷得他一身猫毛都要竖起来了。
哎,到点了,吃饭。女警给岑泽霖送来了晚餐,清汤寡水得令人发指。
岑泽霖低头看着那一碗大概就三四片肉的青椒炒肉、跟清水没啥区别的番茄鸡蛋汤,以及那一碗不知道回炉重热了多少回的米饭,原本饥肠辘辘、对于晋湖州公安局伙食充满好奇的他彻底绝望了。
......姐姐,我就吃这吗?岑泽霖可怜巴巴地看着女警,试图用自己优越的外表博取同情,好歹给自己挣一顿肯德基。
不然呢?吃什么?女警就跟瞎了一样不为所动,一边修指甲一边轻描淡写地说道:青椒肉丝都是我给你抢回来的,不然你只能吃清炒大白菜,知足吧。
岑泽霖不满地撇了撇嘴:这根本就不是人吃的!我抗议!你们虐待!
抗议无效。女警冷冷道:连环杀人犯有什么好抗议的,没饿着你就不错了。
人真的不是我杀的。岑泽霖辩驳道。
你还吃不吃了?女警看了他一眼,始终面无表情:不吃我端走了。
岑泽霖蹲在墙角开始画圈圈,他发现自己这张脸竟然已经不好使了,不能迷惑八到八十岁的广大妇女儿童了,这一认知令他异常难受。
毕竟在特案处的食堂,他总能凭借自身优势多蹭一勺的酸菜鱼。
又冷又饿,饥寒交迫,岑泽霖望着碗里的番茄鸡蛋汤开始怀念家里厨师的煲汤,文火熬制、浓稠绵密,哪怕是平时捏着鼻子才能喝的天麻炖乌鸡,味道都比这要好。
他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抱着碗把那份汤一饮而尽好歹是碗热乎的。
岑泽霖,出来出来。
突然,拘留室的门被打开了,先前审问岑泽霖的那位警官站在门口,冲他招了招手,表情远比白天审他的时候和蔼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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