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许亦北拍了拍身上的烟味,往外走。
应行跟出来:今天就不去你那儿了。
许亦北回头看他。
应行说:我要回去准备比赛,还要做个东西。
许亦北回味过来,难怪东西都带走了,怎么自己这反应跟期待他还去似的,装作没事儿一样,走了出去:行。
嘴硬。应行提一下嘴角,看着他走去路上了,才转身走了。
许亦北到了路上,又回头看一眼,看见他的背影不紧不慢地进医院里去了,回头踢开马路上的枯叶,揣着两只手,呼出一口白气,终于没那么难受了,至少没让他知道。
这种遭遇,有口难言,太他妈憋闷了。
当天回去,应行果然没来,后面都没来。
短短的寒假,一过完年就跟翻书一样快,感觉上一划就过去了,紧跟着开学的通知就来了。
许亦北晚上老是刷题,早上起得也不算早,拎着书包出公寓的时候走得很快,一边走一边低头看手机。
应行的微信聊天框里还有他俩昨天的聊天记录,昨天他去换他舅舅回家休息了,待在医院照顾他舅妈,今天肯定没法来跟自己一起走了。
手指点着,又翻了翻里面发的那些错题讲解的记录,语音和视频的通话一大堆,许亦北也不知道他那个比赛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每天还能做这么多题,最近聊天的内容全是一本正经的学习了。
刚开学,三班教室里热闹得就像个菜市场。
许亦北到的时候,一眼看到黑板上写着大大的努力准备一模几个大字通知,旁边的墙上还贴上了倒计时的牌子,就差往中间横杠上贴数字了,那大红色的几个字可真够触目惊心的,又醒目又急迫。
你来了啊?梁枫回过头,有气无力地跟他说,欢迎来到最后一个学期,从今以后除了考试就是考试。
许亦北坐下来:考就考吧,反正也没几个月了,忍一忍就过了。
靠,这就是学霸的口气。梁枫叹气,你现在数学提高了,看什么都自信了,我还是跟应总杜辉交流去吧。
什么意思,他是给你找自信的?许亦北还没噎回去呢,铃声响了,只好打住,拿了本书出来,一边往门口看,怎么人还没来?
刚要转回头,眼睛又立即转回去,肩宽腿长的身影出现了,从后门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摞书,另一只手拿着车钥匙。
应总,终于有人能听懂我的感受了梁枫立马回头,呆了,卧槽,你手里拿着什么?
应行把书往桌上一放,看一眼许亦北,坐下说:早啊。
许亦北跟他眼神一触,跟着回:早。
操啊,别无视我,应总你这到底拿的谁的书啊。梁枫动手翻了一下封皮,看到上面应行的名字,又翻了翻里面,都做了那么多了,手一下缩回去,幻觉,应总居然学习了,太可怕了!
朱斌跟着回头,托一下眼镜:我是不是度数增高了?
就连前排几个人都忍不住回头往这儿看,像早读课上多了个重大新闻似的。
应行掀眼看他们:挺闲的?
朱斌第一个回头去了。
梁枫也闭了嘴,一脸的不可思议,回头去跟前排的高霏挤眉弄眼地打眼色。
应行扫了一圈前面,抽了张卷子,推到旁边,低声说:总算有机会当面听你说了。
许亦北看一眼他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他瘦了点儿,小声说:那不是你自己选的吗?我又没说不当面教。
那不行,最近事儿多,太忙了。应行说,你让我分心怎么办?
许亦北瞪他,耳朵后面有点儿烫。
应行似笑非笑,又不经逗了,手指点一下卷子:快说。
杜辉上个学跟老大难一样,早读课下课了才慢吞吞地挪进教室,一来就看见后排两个人偏头靠在一起,都在看一张卷子,许亦北在小声说,应行在听,面前桌上还堆满了书。
他嘴里叼着吸管正在喝牛奶,差点儿一口喷出来:我操,大华说的居然是真的?
应行看他一眼,垂眼接着看卷子:坐下,干你的事儿,少废话。
杜辉听话地到座位上坐下来,看了他俩好几眼。
许亦北也没搭理他,就在那儿拿着笔圈题讲题,没一会儿不讲了,俩人又一起翻书背书去了。
大华那天跟他说应行变了,什么到了寒假忽然就浪子回头了,还要考大学。杜辉这会儿才算亲眼看见。
这他妈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啊?
到了这个时候,就是复习、考试、再复习,一整天有一大半儿的课都是讲卷子和自习。
到了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梁枫又悄悄回头,看见应行拿着笔在写卷子,已经麻了,忍不住嘀咕:过了个年发生了什么啊?
许亦北嫌他烦,往前面看:高霏
梁枫火速乖巧,回头翻书,再不多嘴了。
应行看一眼许亦北,比划个口型:你很强啊。
许亦北淡淡挑眉,让你专心写题还不好啊。
应行抛下笔,把手里刚写的卷子推给他,又从书里拿了几份出来,一起给他,背对着杜辉,低声说:这都是我最近写的,上面做了标记,英语和语文每天抽背,理综晚上讲题。
班上有人在小声背书,嗡嗡嗡的,遮掩着他的声音。
许亦北拿过来,看看他:什么意思?
我做的学习安排,应行说着笑起来,当然了,你是老板,主要听你安排,后面这段时间我大概得这么学了。他说着站起来,出去一下,我先去找一下老樊。
许亦北看着他出了教室后门,才又低头去看那些卷子,随便一翻都能看到标记,有几个标志符号,分别代表难度、重点程度和出现的次数;再翻翻英语卷子,还做了基础的归纳、语法题类型概括,龙飞凤舞的字迹快把空白的地方写满了。
这还是大概看了一遍,许亦北转头看看他刚走的后门,太惊讶了,这学习能力也太强悍了吧,这他妈要是早点儿学
唉操杜辉忽然叹了口气。
许亦北看他:干什么?
杜辉忍到现在,看他俩钻一起学习快一天了,总觉得哪儿不对,上下瞅瞅他:你跟应总有秘密吧?
许亦北把应行的卷子都收好,塞进自己书包里,根本不回答,有秘密还能告诉你吗?
你给我回来!我还没说完呢!老远忽然听见老樊在暴吼。
许亦北扭头,看见应行从后门回来了,看看窗户外面,小声问:你干嘛了?
应行过来,提着嘴角:跟老樊请了个假,他快气炸了。
为什么请假?
放学铃声正好响了。
应行拿了几本书和卷子在手里,踢踢他凳子,低低说:先走,回头再说。
许亦北拿上书包,看了看旁边,跟他出去。
出了校门,刚到停车的地方,杜辉居然急匆匆地追上来了:应总,我还想着让你帮我去练个球呢,现在看你这样,我他妈都不好意思叫你了。
许亦北回头看他:你就非得现在练?
杜辉无语,怎么着,这是打扰什么了吗?莫名其妙地说,我也不想啊,可这他妈不是就要体考了吗?
许亦北都准备往应行耳朵里塞上耳机了,结果被打断了,撇一下嘴,心想挑的真是时候。
应行看他一眼,想了想,跟杜辉说:陪你练一小时吧,我还有别的事儿。
杜辉挠一下头:操,你还真是变化也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