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北忽然说:我来,我陪你练。
杜辉看他: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为了让应行有时间学习啊。许亦北不耐烦:来就来,不来拉倒。
应行扯了扯嘴角,坐到车上,往后偏偏头:行了,就这么定了,上来。
许亦北上了他的车,一只手在他腰上伸了一下,想起杜辉在,又收回来,只抓了他衣服,没好气地催:走。
应行笑一声,把车开出去了。
杜辉看看他俩,愣了下,觉得自己想多了,赶紧骑自己的小电动去追。
三个人一起去了球场,没有风,不算太冷,这天气练球正好。
应行下了车,拿着书去了场边,在围栏那儿一坐,掏出笔说:你们练吧,我陪练。
许亦北跟进来,脱了外套,扔他旁边,跟杜辉说:拿球,我也只跟你练一个小时,多的没有。
你怎么那么大怨气呢。杜辉从车那儿抱着球过来,忽然看见场外有人蹬着自行车过来,嚷了一句,我操,他怎么也来了!
许亦北转头,老远看见江航人高马大地踩着自行车往这儿蹬,还朝他挥手:北!
等他停好车到了跟前,进来才看到杜辉拿着球:你们要打球啊?哎正好,我也要体考了,我也练练。
对,他十四中的。许亦北问:你也考篮球?
不啊,我考田径。
杜辉头痛:你一个考田径的练屁的篮球,离我远点儿,谁他妈要跟你一起练球。
我也不是专程来找你的,我就来找我北的,这不是赶巧了吗?江航冲他笑,别客气,来一起练吧。
杜辉被他推着去了篮球架下面。
许亦北看看他俩,都觉得这场面混乱,跟过去两步:找我干嘛?
江航转头过来,撞一下他肩:你说呢,你不是生日快到了嘛,当哥们儿的不得来关心一下你打算怎么过?
哐一声,球进了篮筐,杜辉转头催他们:打啊,说要打又他妈杵着了!
哎,来了来了!江航撸撸袖子,风风火火过去了。
他不说许亦北都没想起来,下意识转头看一眼场边,应行坐在那儿,屈着腿,一条胳膊搭在膝上,手里拿着笔和卷子,正看着他这儿。
快来打啊北江航拍着球,刚转头催人,一下手里的球都给拍空了,我操,那是应总?
杜辉吼:对,应总,你什么眼神儿啊!才看到?
我还以为是哪个帅哥坐这儿学习呢,怎么是应总啊?江航懵了。
别废话了,赶紧打。杜辉捡起球,往他怀里一砸。
应行朝这儿看了两眼,也没说什么,低头又去写题了。
许亦北走去篮球架下面,都没顾上热身运动就开始接球传球,时不时又瞄一眼场边,仔细想想,是快到了,得跟他说一声吧?
操,看球啊。杜辉传过来一个球,落了空,瞅他两眼,嘀咕着去捡回来重来。
许亦北拎拎神,又瞥一眼场边,收心打球。
怎么说啊?上去就说自己要过生日了,也太他妈直接了吧?
一个小时说快不快,说慢不慢,马路上路灯开始跳亮的时候,应行收了卷子和笔,手在地上一撑,站了起来,一手拎起许亦北的衣服说:可以了,到点了。
许亦北立即把球抛了出去,不打了。
江航一把接住,看看应行:干嘛,你们要一起走啊?
许亦北强行说:顺路一起走。
哦,江航又回头看杜辉,那我再陪你练会儿?
杜辉喘着气抹汗,泄气似的摆摆手:妈的,你练就你练吧,总比没人练强。
嘿,你就别挑了,我不也打得不错嘛。
许亦北走出去两步,看了看站在那儿的应行,又停住,回过头,叫了声江航:你还有别的话跟我说吗?
江航咧着嘴捧着球刚要接着练,回头看他:啊?什么话?
许亦北两手揣进兜里,眼睛往应行身上瞄了瞄,提醒似的说:你不来找我有事儿的吗?
是啊,我不是说过了吗?江航马大哈似的笑,你想好怎么过就告诉我呗。说着又去跟杜辉打球了。
你大爷的,就不能接一句他要过生日这个话题吗!
许亦北憋闷,揣着手,走到应行跟前,张了张嘴。
怎么?应行看着他,有话说?
许亦北郁闷死了,怎么说,张嘴就说我要过生日了,那不跟要礼物一样了,一把拿过他手里的衣服,转头往外走:没有。
应行看他出去了,提了下嘴角,又立马忍了笑,追了过去,拽一下他胳膊:上车,去修表铺。
许亦北随手套上外套,跟着他坐到车上,还闷闷的,转头看了看球场里,里面一个沙雕一个马大哈都看不见这儿,才伸手抱住他腰:走。
应行把车开出去,上了大路,又问一句:真没事儿跟我说?
没。许亦北在想找个什么机会说比较婉转一点儿,自然一点儿,妈的江航为什么说的时候不大声点儿,那不就不用他说了吗?
胡思乱想了一通,他忽然想起来:你说找老樊请假,为什么啊?
风声在耳朵两边吹,应行的声音在风里压得很沉:那个比赛,初赛选拔我们过了,要去准备线下赛,就找他请了个假。
过了?许亦北愣一下,忽然明白他为什么这么些天都忙成这样了,你不早说?
应行说:什么惊讶的口气,不该对你男朋友有点儿信心吗?
许亦北一下又被勾到,嘴角牵一下,又抿住,装淡定地说:哦,难怪做那么详细的学习计划,为了这个啊。
应行笑了声:我做的可不只这个。
嗯?许亦北看着他脑后短短的头发:还有什么?
车停了下来,到了。
应行手在他腿上拍一下:下来,我可能马上就要走了,还有什么马上告诉你。
许亦北莫名其妙地下了车。
应行掏出钥匙,开了表铺的拉门。
最近都没开店营业,柜台后面的仪器上还盖了防尘布。
许亦北跟进去,看到玻璃柜台上很乱,摊着很多东西,都是修表装表的工具,看他一眼:你舅舅最近还有空修表?
我用的。应行过去,从柜台下面拎出只双肩包,把手里带回来的书和卷子都塞了进去,包里好像还塞了几件衣服,拉上拉链,又把那些摊在上面的工具都收了起来,然后弯腰,拉开抽屉,不知道拿了什么在手里,直起身看出来,我可是做很久了,从知道日子的那天起就在做了。
许亦北看着他:到底什么啊?
人呢?外面传来大华的声音,应行!走了,我们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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