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机是一种听声音辨优劣的典型产物,赵寅扔过来的这一款声音清脆,火光偏红色,焰火很漂亮,打火机本身的包装也足够酷炫,黑金的,上面镶了绚丽的翅膀。
Zippo的。赵寅说。
舍得送我?我打趣。
赵寅翻白眼道:舍不舍得不都扔你桌子上了?
我笑笑,抬手道:谢赵主管厚爱。
赵寅扶着我的椅子弯下腰,在我耳边像是讲秘密:晚上准备好了?
我一懵:准备?
赵寅诱惑地说:不准备?不洗香香擦白白躺床上?久别重逢后的第一场,不让旧情人从你身上下不来才行?
我瞬间领悟了他的话,我们的脸色外人看来还真是谈正经事的平静,实际上污言秽语满天飞,我说:您倒是瞧得起他,哪儿需要那么麻烦呢,我不干这些他就能下得来了?
赵寅垂着眸子,视线在我侧脸上不停地流转,好生色情。
前面的人看我们都不对劲了,他也不知道收敛,倒是我提醒了他一句,赵主管,我主管的脸色不太好看。
赵寅抬起眼,和我的主管正面相对,我的主管慌忙低下头,当做没看见,这里明眼人不少就是装瞎,我主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在成年人世界里,这并非不好。
能省掉很多的麻烦。
我管他妈好不好看,我什么时候需要看他的脸色?赵寅大言不惭地说。
不过我确实不能说什么,这个老板当宝的人物,谁能说他的不是呢?
瞧我失言了,您什么身份。我将打火机放在桌子上。
赵寅充耳不闻,提醒我道:晚上早点回家,要我去接你吗?
他就是这一套耍的最漂亮,我还能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我不在乎道:我情人在呢,轮得到你?
赵寅掐住了我的下巴。
我叫疼,他放开了我。
安分点,花瓶。他生气了,至少有一点,语气听着不是很开心。
而我是如此的顽劣,根本不去哄着他,越发让人不悦地去揭露他的老底,怎么,没让你插,不爽了?
第19章温柔乡
赵寅恨不得弄死我。
只可惜他没那本事,除了瞪我他还能干什么?打我不成?就他那点出息。
我对赵寅的态度很不像话,不像那么多人那样尊敬他,害怕他,原因有三点,第一,他不是我的主管,也不是我的领导,我跟他没有利益上的实际冲突,第二,就算有,我也是为老板打工的,我不怕他整我,出来这么多年了,工作只是谋生的一种方式,我不怕丢,第三,他没出息。
他对我有想法,会想法子取悦我,这就是他的问题了,让我有高高在上的理由。
赵寅不小了,长得又不丑,还有点养眼,事业上也算成功,偏偏一个良人没有,至于为什么那就是他的秘密了。
口头上赵寅不是赢不过我,是懒得跟我计较,他兴致冲冲地来,气鼓鼓地走,我没有一点愧疚心地摸着桌子上的打火机玩。
下午时间一到,赵寅的人来给我送资料,开车载我去了目的地。
要面见的是我的老情人,我波澜不惊的态度实在有些不给力,可是你要让我有什么壮举的,我也做不出。
晚上下雨了。
窗户外面的景象忙碌,我坐在副驾驶,沉默地看着,对这世间的一切安排都认。
我都认。
送我来的是赵寅那组的人,跟赵寅关系不错的一个,在工作上的表现可圈可点,我对他有一定的印象,之前赵寅老骚扰我,他们组的人我都快认全了,只因为这些人起哄。
徐净远,我旁边的这位。
徐净远问:你的车坏了?
我嗯了声。
徐净远又说:追尾了?
我扭回头打量他:你怎么知道?
他道:你说呢。
我皱眉说:你们主管无不无聊。
确实无聊,徐净远说:三句话离不了夸你,他是真欣赏你啊。
赵寅在公司里谁都不服的样子大伙太清楚了,以至于他表现出对我的欣赏就让人觉得猫腻很大,可是谁也不会往那方面想,我自然也不会多嘴。
我说:欣赏?可真是谢谢他了。
赵寅之前骚扰我的事迹许多人知道,徐净远他们还起过哄,于是一听我这话徐净远就笑了,我们主管确实不干人事,但有一说一,你能让他摆好脸子,可以了。
我说:我可不在乎他什么脸色。
徐净远忙道:是是是,你跟他是一伙人。
我不接受:别乱说,我跟他可是吊关系没有。
徐净远又笑,一路上跟我说公司里以前发生的趣事,好的坏的,这一路也不算寂寞。
到了地方,我先是抬头看了眼灯牌,徐净远停完车在我旁边也说:为什么约这种地方?不吵吗?
我笑了声,拿着资料袋拍了拍徐净远的胸膛,叹道:小孩的心思你别猜。
徐净远一脸懵地看我,没听懂我这话说谁,我哪能跟他解释去?犯不上。
昨天晚上赵寅和杨骁就是在这儿聚的,今天派来的是我,灯红酒绿的哪里适合谈事?倒挺适合约炮的。
我们不知道具体往哪儿去,穿着西装站在一侧看狂欢的人群,这里容忍度挺大,什么人都有,醉生梦死的废物,有权有势的人物,还有平平无奇,两者中间的俗物。
便是我们了。
徐净远拔高音量,但嘈杂的音乐还是掩盖了大半,他若不附在我耳边,我一个字也听不见,徐净远问:要不要问寅哥去哪儿找人?
蓝色的光束从我脸上过了一遍,我眼中满是蹦跳着的身影,交杂着汹涌着,我抬了抬下巴,示意徐净远随意。
但是我刚刚这么表示过,便看到了人群中的目标,在汹涌狂欢的人潮里,一道身影扎眼地从人堆里走过,无数双目光追随过去,男人女人皆为之倾倒,原来是这样的场景。
我好像没仔细介绍过,杨骁的长相。
很正,正到第一眼你会吃惊,你会短暂地忘记时间,地点,要事,你和他目光相接的一刹那,脉搏和心跳都开始叫嚣。
他拥有顾铭都无法抵御的野性魅力,眉目之间的冷淡更添不羁之风,我曾抚摸过他的脸庞,他的棱角,他的轮廓,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犀利冷漠,有温度的,绝不似双眸的锐利。
拥有这副面孔,就该知足,我曾这么感慨过,如今看他从人群里走过,那反应剧烈的男女都在证明他的魅力胜过少年。
谁不想多看两眼?跟他对点酒,说两句好话,哄上床去,翻云覆雨一番,倒也不虚此生。
杨骁提着烟,推开人群,从人堆里穿过,不知道去了哪里。
也许还有重要的约会。
谁知道他怎么玩?
我转头问徐净远,赵寅怎么说。
徐净远说赵寅让我们找个地方等着,他已经联系了对方,只是这等着要等到什么时候去?这么多人在,指望火眼金睛来找我们?
我擅自做主,带着徐净远往最里面走。
徐净远问我去哪,我说去抽烟。
徐净远惊道:抽烟?你也真有闲空。
那能怎么办?谁让对方不好好安排?我倒真的去一边抽烟了,徐净远比我着急,都知道这是张奇的单,知道张奇那个难缠的客户,他怕搞不定回头没法交差。
而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