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在他的眼睛里没看到一点关怀的意思,被抱住的是我,受惊的是我,我没做错什么,有什么不敢说?
我没有。我说:我们在一起后,从来没有。
老师可能是我倾慕的第一个人,那不成熟的喜欢,或许应该说好感,也都被道德底线给压制,他没做出格的事,我没做僭越的事,可是今天这件事,我说不清楚。
所以,你确实有喜欢过他?杨骁按着我的下巴,是吗?可以这么解释吗?
我抓住他的手,声音冷了下来,放开。
五秒之后,他放开了我。
然后他笑了,十足的讽刺。
我不哄他,是,我不懂,我不会,我也不愿意,我没做什么,他不能误会我,他不能就这样不喜欢我,他不能因为别人的举动来惩罚我,他不能因为这样就不再爱我。
可是,我错了。
这些,就是少年在意的事,在不成熟的感情里,这就是表达在意和喜欢的重要的事,光明正大算什么?你有或者无算什么?他想听的不是这个,在那个当下里,他想听的是我的在意。
可我偏偏冷冰冰,不卑不亢地说了声:放开。
他当然介意,当然愤怒,当然讽刺。
他不打我,算他的仁慈。
杨骁没有错,错的是我。
是我对一切都抱着最理想的状态,是我把感情看的太简单,以为双方坦诚就能换得理解,我还是不懂,顾铭说的对,我不懂,我不会经营感情,第一段迟早要败。
怪我自己不听话。
怪我盲目自信,以为互相喜欢就可以长久下去。
感情是一门课,但我不想学了,也没机会学了。
那天晚上,发生了好多的事,我一下说不清,也道不明,只知道,老师是一个导火索,提前地引燃了这场不成熟的感情纷争,提前结束不被看好的恋情。
怪我吗?凭什么?我不能有倾慕的人?即使是有,杨骁也不能恨我。
他出现的这么晚,怎么可以责怪我第一次喜欢的人不是他?
怪杨骁吗?凭什么?他的男朋友被人动手动脚,偏偏他听到他男朋友和那人的风声,偏偏他男朋友真的倾慕过,偏偏杨骁抓了个现行,他不能生气吗?
谁也责怪不了,该怎么办呀,我想听听别人的意见,想请求一下顾铭该怎么做,可偏偏,我们都心比天高。
我们都在等对方的道歉。
我们都没错,但又好像全都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节奏会很快,回忆只捡我认为比较重要的部分去写,不会从他们恋爱的每一天,每一刻去详细描述,这一节已经是他们在一起很久后的故事了。
第28章三六九等
温知栩出来时,我已经从琴房离开。
她从后面一把抱住我,我知道她到了,装作没听见而已,她奔跑的脚步声那么重,能隐瞒什么?亏她还以为吓到了我。
我回头摸着她的脑袋,她的短发柔滑,捏在手里很舒服,黏人的小狗。
温知栩抬着头,她不说话,以至于她的眼睛表达的情绪就会十分清楚,她现在的心情不错,毫不客气地说,这都是我的功劳。
等你几个小时,下次可不来了。
她听闻,脸上马上是不满了,嘴巴也是她心情的证明,抓着我楚楚可怜地抬着头。
求我。我逗她。
她抱我更紧,这就是她求我的方式,我不满意,说道:说出来。
她没说,晃着我的胳膊。
行,这个差我十几岁的姑娘,嘴巴是不怎么会说,倒知道怎么求人,我败了。
晚上带她到学校附近溜达,她紧紧跟着我,抓着我的手,说她是我女儿都不过分,路边站着的几个女孩说说笑笑,打扮时髦,是跟温知栩一般的年龄,可心智完全不一样。
我的妹妹很简单,简单到一张白纸就是她的标准形容,我也不清楚我们家的人都怎么了,先是我,再到我的妹妹,没有一个人在青春的年纪里是活泼的。
普普通通地过这一辈子,也行,风光多惹是非,这样也好。
我带她到一家书店里坐着,旁边有一家面包店,让她待在这里,我去旁边买了一些她爱吃的烤面包,回来时发现她捧着一本书站在书架前全神贯注地看着,我没有打扰,走到一边坐下来。
书店不大,但装饰的十分温馨,我从前的学校边也有一家,不过我不经常去,我更喜欢泡在图书馆,那里的书目繁多,无需我到外面去看。
这家比我上学时的那个小书店要阔气多了,暖黄色的灯光最适合阅读,椅子桌子的摆放有条不紊,就连三个书架也很适配这个房间,镜窗里几个布偶乖巧地坐在那儿,凝视夜晚店里鲜少的几人。
我打开了手机,想看消息,一定有很多条在等着我,果不其然,抛却群消息我就有三十多条没读,全是我的好同事们的,另外插一条顾铭的,看在多年相识的情分上,我先点了他的。
我想知道他又有什么废话要说。
你他妈死了?顾铭这没素质的贱人,刚进消息就给我看到这么一句,我手贱地点着屏幕,同样的语气对待。
说话,贱人。我刚发送出去,温知栩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三本书,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办,放在桌子上让我选。
选个屁,我没时间看。
就说:都拿着。
她抽出一本给我,我看她的眼睛还在其他两本上逗留,分明是不舍,所有情绪都这么明显,我一点也不用去猜她想什么,我把三本书都收了过来,放在桌子上,把面包拿给她:都买,你哥有钱。
她接过去,坐在我的旁边。
我拿出一本书来:什么书啊,我瞅瞅。在看到名字时,不由得抬起头看过去。
看得懂吗?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封皮是蓝色的精装纸,一只猫的头大大地倒映着,眼睛像是在窥探什么。
她点头。
另一本是美国的文学书《小妇人》,里面的拗口的名字在第一章里就出现了无数次。温知栩的手放在这本书上,对我摇了摇头。
她看不懂这个。
多读几遍,我说:看透的唯一方法就是多读,没有其他的捷径。
温知栩收回手。
最后一本书我一并摞在了一起,那是一本余华的《活着》。
应该是老师的要求,这些书在温知栩这个年龄里,鲜少被追捧喜欢。
可能还要几年,几年之后,她就能理解,就能渗透,就能明白夏目漱石对腐败的社会风气的讽刺,梅格放弃有钱人的生活拥抱自己的爱情,以及福贵对家破人亡后那平心静气描述悲惨经历的豁达,一句话说不清,一句话点不透,停留在表面的理解是肤浅的,深入其中的精神碰撞是美妙的。
我不会告诉她,亦不会去点拨谁,我没资格,也只是肤浅的表层理解。
叮铃。
房门上面挂了风铃,一旦有人走进来就会触发声音,我不喜欢风铃的声音,我觉得刺耳,皱眉瞧过去,以为又是谁来解闷了,但没想到,这样的巧合会发生在今天晚上。
韩一洲。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他却好像已经不记得我,可我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让韩一洲自我怀疑了起来,低头看看鞋子,又看看四周,发觉我真是在看他,有些尴尬地说:您有问题吗?
我转回头,不再盯着他,嘴巴倒是跟他扯皮了起来,没问题,韩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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